“奴婢不敢!只是……只是今夜……今夜是三少爷的尾七……院子里的人有些害怕,不敢在夜色里外出了,才打发了奴婢来给两位公子送糕点。”小丘低着头,说话时微微抖着。
但仔细听,那声音里却没有多大的害怕。
“今天,原来是三少爷的尾七?难怪。”叶挽歌笑了笑,忽然问道,“不知道三少爷的魂魄今天会不会回来找人叙旧呢?如果回来了……会不会不小心来了我们房间呐?”
小丘愣了片刻,便低低说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二位公子都是外来人罢了,那些鬼魂如何会找二位公子的麻烦?”
叶挽歌点了点头,“我们知道了,今夜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管的。”
小丘抬起头来,那一刹那,她的眼底似乎闪过了一抹泪光,但那异样的情绪稍纵即逝,叶挽歌都猜不透那一刻她的心情。
“二位公子早些休息。”小丘进了屋放下了糕点之后,将那束梅花也插在了屋内的花瓶之中后,便退了出去。
“这梅花有问题?”待小丘走远了秦非夜才开口询问。
“也只是浸过迷药罢了,只是寻常的迷药,至少得闻上个把时辰才会睡得沉,不过,你把这药吃了吧。”叶挽歌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瓶子来,从里面倒出一个雪白的小丸子在秦非夜的手心,又给自己服了一颗。
“那个绿豆糕也有迷药,不过剂量很轻,这个药我取了个名字叫雪丸子,是不是特符合?”叶挽歌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子,“这个雪丸子是根据冷素那个玉露丸所调配的,不过因为我那天也只是匆忙间闻了下,只能分辨出大部分药材,所以就根据自己的想法又加了些药材,也是个可以解百毒的好东西了吧,只要不是什么剧毒,这玩意用起来都还不错。”
叶挽歌想到自己所用之药可是十分珍贵的,那么多要经过反复多次的提炼才有这么精纯的一个药丸,他们就用来解一个小小的迷药,是不是太材小用了一些?
“很符合。”秦非夜捧场的服下了那颗雪白的药丸,药丸到了口中便化成了一股液体,那暖流般的液体似乎瞬间就流向了四肢百骸,叫人一瞬间就神清气爽了。
这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没想到今日竟然是那林磊的尾七?说起来,是不是死的人都是在尾七被杀?否则,林府上下怎么会在这一天这么戒备?”叶挽歌在秦非夜的身边坐下,外面的夜色已经越发深了,今日也的确是比昨日要安静了许多。
“这样的日子动手,才更加令人心生战栗……”秦非夜推开窗户,看着外间的月色,今日的天气也一般,一点月色也没有,一阵阵的寒风吹过,的确十分符合阴风阵阵的闹鬼的感觉。
“那个小丘,应该就是林光在林府里面的内应了,她在厨房工作,想要悄无声息的迷晕这些人,也的确方便很多,大家就算不吃不喝,也躲不过嗅觉。”叶挽歌指着那梅花,“你瞧,她怕我们不喝茶,又是送糕点又送梅花的,大抵是怕今夜我们坏了他们的好事。”
“听她所言,今夜不会对付我们。”秦非夜淡淡说道。
“是,我听着的意思也是,他们不会滥杀无辜,只会杀该死之人,不知道阿七他们找到林落在哪儿了没有?”叶挽歌打了一个哈欠,今儿起得早,现在都有些困了。
不过一想到晚上有好戏看,倒是精神了不少。
叶挽歌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卧槽,他们家的孩子都叫什么啊?林光,林磊,林落?那个老二不会叫林明吧,这么一家子还敢叫光明磊落呢!”
林家人的行为,叶挽歌就不评价了,毕竟伤害的不是她,她也无法体会那些深切的恨。
只不过,叶挽歌只要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是有人这么对秦非夜……然后可怜的秦非夜被一群女人糟蹋了之后还自尽了,自尽之时还怀了自己的孩子……
虽然林家人可能只是贪图权势富贵,只是忘恩负义的将一个怀着身孕的媳妇赶了出去……可这两个只是,却让一个孤女遭人凌辱,最后带着腹中刚成形的孩儿与世长辞。
卧槽,这么一想,那这个仇恨真的就很深了。
难怪,那个林光会如此恨自己的家人。
将人杀死后双双吊死在父母的堂屋面前什么的事情,想想就很疯狂。
叶挽歌和秦非夜说了会话,阿七就回来了。
“爷,找到林落在哪儿了。”
——
是夜,子时。
在林府某间偏僻又荒凉的屋子屋顶上,坐了六个身穿黑衣之人。
没错,这六人,就是提前到了这里,占据了绝佳观影位置的叶挽歌几人。
屋顶上挖了六个洞,刚好一人一个,永不落空。
叶挽歌看着身下的一片小小的洞,这里之前大概是库房或者柴房之类的,屋子里虽然简单的收拾过了,但仍然十分破败,也只是直接在地上随便铺了厚厚的床褥做床,此时,那被窝里正躺着两个睡得十分死的一男一女。
那男的看起来十七八岁,身材清瘦,大约就是那个林落了。
林落的妻子缩在林落身边,眉头紧皱,似乎连睡梦种都十分不安稳。
“林落和他的老婆睡得很死啊,府上的其他人要么是中了迷药,要么就是蒙头大睡,今夜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里大概都不会有人来了。”
这偌大的林府,如今住着的其实也十余人,除了林氏夫妇担心自己儿子,其他人就算是听到了动静应该也不敢出来吧?
所以其实林光他们,只要迷晕林氏夫妇两人也就够了。
“小姐……不是,二爷,我们真的不救他们吗?虽然林家人是可恶了一些,可是这人的妻子,似乎是无辜的吧?”随心有些不忍心。
叶挽歌沉默了一会,的确,这林落的妻子,又何其无辜?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