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很高,两人就这么一直往下翻滚,收也收不住。
秦非夜很想要护住叶挽歌,无奈身型瘦弱过她的,倒是反而叫她挡了很多磕磕碰碰。
怀中的女子或许是疼了,是不是便传来哼声,他心中一紧,唯有抱住她的头,避免被撞伤。
滚落的过程似乎很漫长,但实则也不到半分钟,随着秦非夜的手臂撞上一块凸起的石头,他便借力停住了。
“叶挽歌,你可还好?”秦非夜什么也看不见,他鼻间的血腥之气却是越来越重,她
叶挽歌嘤咛一声,从秦非夜的怀中挣脱出来,虽然他已经极力护着自己,但是浑身上下还是在滚下来的过程中摔伤了很多地方,她抬眸看了一眼秦非夜。
秦非夜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白色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刮破了很多地方,手臂的衣袖刮破得厉害。
叶挽歌皱眉,方才他似乎撞到石头了,或许,是骨折了。
“我没事,还能不能走?那疯女人还没死,或许会追过来,我们快走。”叶挽歌看了一眼黑幽幽的山坡上方,虽说是看不到那个婆娘了,但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山头,又熟悉路,说不定就会追过来,现在她的手臂伤口处有毒,秦非夜眼睛的粉末也不容小觑,自己和他都是一身狼狈,先找个地方看看伤势再说。
“我可以走。”秦非夜好看的眉头微微皱着,一双眼睛已经是红肿得越来越厉害了,他却无暇顾及自己,一把抓住了叶挽歌的手臂,“叶挽歌,你为何……”
叶挽歌替自己挡剑,这件事情,他仍不能释怀,他很想问问,为什么。
“别废话,先离开这里,嘶——”叶挽歌直接就扯过秦非夜的手臂,欲带她离开这里,她才跨出去一步,方才崴了的那只脚就传来剧痛,她低头一看,才发现竟有个小树枝扎在小腿肚上,血已经染红了一片,她竟然浑然未觉。
“怎么了?”秦非夜心情很不好,这种情况下自己却什么也看不见,这种茫然无知的感觉,实在令人糟心。
“没有。”叶挽歌摇了摇头,她欲强忍着走路,刚迈出一步却险些摔倒,山路难行,何况自己的脚扭伤在先插伤在后,这会真的走不了路了。
叶挽歌看了身边的男人一样,这么瘦瘦弱弱的,能不能承受住自己的体重啊……
看起来,有点悬?
就在叶挽歌苦恼着的时候,秦非夜突然背对着她,很是霸道狂狷的就将她肚子一顶,双手一拉,膝盖窝一勾,直接将她背了起来!
秦非夜的身形竟然晃都没有晃,只是平日里清冷自持的声音中此刻多了一丝异样,“往哪里走?”
叶挽歌趴在秦非夜的背上,也不扭曲,便说道,“往右走。”
“嗯。”秦非夜没有任何犹豫,背着叶挽歌便快速的离开了,此刻,叶挽歌就是他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的脚受伤了?”叶挽歌的手臂已经越来越疼,她趴在秦非夜的肩窝中,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悉数喷洒在他的脖颈里,惹得他缩了缩,却也没因为这股子不舒服将她丢下去。
“听到的。”秦非夜的声音闷闷的,辨不出情绪。
“哦,往左再走五十步。”叶挽歌想,大抵是自己落脚时脚步轻重不一样,他才发现自己受伤了吧。
这秦非夜的体能也着实惊人,她这么重的身体,他背起来除了步伐沉重一些,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不适。
好man!
“秦非夜,我是不是很重?”叶挽歌看秦非夜的额头上冒出了细汗。
秦非夜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嗯,很重。”
“……你不知道这种话,不能在女孩子面前说吗?”叶挽歌嘴角抽了抽,这秦非夜这么实诚的说出来干嘛!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为何?”秦非夜反应慢一拍的流露出疑惑。
“……”叶挽歌沉默了,直男思维,没得救了!
秦非夜将叶挽歌不说话,也知道她或许是生气了,他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似乎在寻思她到底为何生气,良久才反应过来,开口道,“你虽然很重,但是比起上一次,轻了一些。”
叶挽歌听他认真的语气,想生气也觉得自己没道理,只有扯了扯嘴角,说道,“谢谢你啊。”
秦非夜十分认真的回答,“不用谢,我说的是事实罢了。”
叶挽歌在心里捶胸顿足,这实诚孩子真是欠收拾!
欸等等?
他刚才,自称的是我?
嗯哼,不说本王了?
不错不错,秦非夜这厮,终于总算是和自己不那么疏远了。
两人从山坡滚落之后,已经走了有小半个时辰了,那武满和疯婆子似乎也没有追上前,叶挽歌便大胆的带着秦非夜到了自己曾经路过的这溪边,想先让秦非夜把自己这一身臭烘烘的衣服洗一洗。
不是她没良心,是因为他真的很臭!
“是水声?”秦非夜耳朵动了动,便听到了前方不远处传来的溪流的声音。
“嗯,到了,你放我下来。”叶挽歌点了点头,挣扎着便要从秦非夜的背上滑下来。
秦非夜被她扭得难受,便直接松了手,叶挽歌嘭一声便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你要杀人啊!”叶挽歌哎哟一声,就是自己肉厚,这么摔下来也疼!
“谁叫你动?”秦非夜皱了皱眉,一副嫌弃的模样,朝着叶挽歌的方向伸出手。
啪——
叶挽歌拍开了他的手,却将秦非夜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她凤眸眯了眯,瞥见秦非夜的手臂弯曲弧度似乎不太正常,大抵是刚才摔下来的时候受伤了。
他受伤了,还背了自己一路?
自己这么一个大吨位,全靠他两个手臂托着,唔……
叶挽歌有一点不好意思。
嘛,但是现在还是先替自己解毒要紧。
叶挽歌撩起自己的长袖,说道,“我的手臂受了伤,那婆娘剑上淬了毒,我先给自己解毒,你先……把你身上洗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