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楼]
后来第二次,是在平安桥,还是远远观望的。
那回承欢是跟着太太和二姐姐三姐姐一道出来逛脂粉铺子,给二姐姐的亲事定下了,挺好的一门婚事,门当户对,只不过二姐姐不太高兴。二姐姐说,那人太过愚笨,她瞧不上。
但是太太瞧上了,太太说:“那如何叫愚笨呢?那是憨厚老实,这样的人,日后便能处处听你的。”二姐姐对此很是不屑,但到底由父母做主,也只好板着脸与她们一道来庆祝婚事,逛一逛脂粉铺子首饰铺子什么的。
二姐姐全程板着脸,气氛不算太融洽,但也都维持着面上的和谐。只从布庄出来的时候,二姐姐看上了一匹新料子,可太太觉得不好看,二人吵了起来。二姐姐本就心有怨怼,一怒之下便甩下人自个儿走了。
到底是嫡亲的女儿,太太顾不上承欢与三姐姐,追了上去,只叫她们在原地稍等等。
承欢与三姐姐便在一旁的树荫下站着乘凉,二人皆是文静性子,对视了一眼,只笑了笑。
过了会儿,三姐姐小声说:“那边好热闹。”
承欢顺着她所说的方向瞧过去,还真是热闹极了。这是在一处河岸边,对面倒不是商铺,只是有一排排树,树后头是一排茶馆戏馆。疏影里,依然可见人群的热闹喧嚣。
从那些茶馆戏馆的二楼窗户里,探出不少年轻姑娘的衣袖,花纹是瞧不清的,只乍一眼可以瞧出是时下正兴的料子。颜色鲜妍绚丽,看得人迷了眼。
胆子大一些的,还有探出头来的。
往下看,才瞧见那匹高头大马,停在平安桥边。马上坐了个人,远远地看不见脸,但承欢竟认出了他。
是那日的新科状元。
三姐姐也瞧见了,“也不知是谁家郎君,如此招人喜欢。”
承欢只抿唇轻笑了笑,收回视线。
至此,仍旧没想过与他有什么交集。
只不过这一回,倒是知道了他的名字,陆乘云。
是后来太太追回了二姐姐,一行人从平安桥回去的时候,听见他们还在谈起这事儿,便知道了他的名字。
是个好名字,庄子曾有逍遥游一言,道扶摇而上九万里,异曲同工之妙,乘云而起。
第三回,已经是夏天,赏荷宴。
承欢与青禾和湘湘坐在一处亭子里,说些有的没的,无非是时兴的料子首饰。夏日天热,人也困乏,承欢撑着腮,昏昏欲睡。
一歪头,瞧见某位国公之女将陆乘云拦住,似乎是表白情意。
那人笑起来,不知说了些什么。大抵是拒绝的话语,因那姑娘神色黯然地走了。
这样的人,连拒绝别人都不会让人生气吧。
承欢阖上眸子,再睁眼,已经是入秋时节。
三姐姐的婚事也很快定下来,于庶女而言,是很不错的婚事了。承欢心里明白,很快就是她了。
只是在这之前,出了些意外。
那时候向承欢提亲的人家蛮多,其中有一位,特别执着,那家地位比安昌伯高一些,于承欢而言是高攀。可承欢对那人实在没意思,何况高攀她也不敢,已经推辞过数次,可那人一意孤行,且常来承欢出门的路上堵她。
承欢被找得烦了,又不知如何解决。只好躲着,尽全力躲着。
那日便是躲他,躲去了陆乘云马车旁边。
承欢蹲在一侧,期盼着那人快些离开。她紧张得心都跳得加快,因此身后忽然出现个人的时候,真是三魂丢了七魄。
陆乘云看着她笑说:“这位小姐,你蹲在这儿,可是对我的马车有什么企图?”
承欢红着脸摇头道歉:“抱歉,我只是……只是借过一下。”
说这话,那人找不到承欢,便又折返回来。
承欢吓得不轻,可这里无处可躲。
倒是陆乘云,掀开了帘子,示意她进去。
承欢上了车,与他道歉。
陆乘云摇头,看了眼那人,问她是否是仇家。承欢摇头,倒也不算仇家,顶多算个冤家。
陆乘云笑了。
马车内尚算宽敞,可承欢没与男子离得这样近过,不由有些不自在。她只好道谢:“多谢陆公子。”
陆乘云咂摸她这一句,反问:“你为何知道我姓陆?”
这还用问么,谁不知道呢?
“是么?那倒是不公平,我都不知道你的姓。”
“季。”承欢答。
季,这黎州也只有安昌伯一家。
“季四姑娘。”临下车的时候,陆乘云唤她,“你的冤家似乎是走远了。”
承欢下了马车,又转头与他道谢:“多谢。”
至此,算是彼此都见过面的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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