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平被亲得晕晕呼呼的,脑子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忽然发现郁桓的亲吻与前几年相比起来温柔缓许多,没那般激烈到令人窒息。
可阮秋平觉得,这样的亲吻最可怕,像是前调香甜的酒,最是容易引人发醉。
心里是这么想的,阮秋平的双手还是不由自主地环郁桓的脖颈。
郁桓动作顿一下,亲吻随即又变得热切起来,夹杂着一些终于得到回应的欣喜。
绵长而又深情的亲吻结束以后,郁桓摸摸阮秋平湿哒哒的头发,问道:“阮阮,怎么湿,天是下雨吗?”
阮秋平本想告诉郁桓,说是在潭里弄湿的衣服,可若是说实,便又要解释为何要跳进潭里,于是阮秋平小幅度地点点头,借用下雨被淋湿这说法。
“那身这些泥点子……”
“不小心摔的,不没事儿,我一点都没伤着。”阮秋平伸手扯一下自己的衣服说。
郁桓目光忽然又移到的手,色暗沉下来:“……你手的伤也是摔的?”
阮秋平想起自己的手心还有几道狰狞的伤口,慌忙把手背到身后,说:“啊,这伤也是摔倒的时候伤的,我……我摔倒是想拉住什么东西,不小心拉到一条带刺的藤蔓……”
这理由着实是有些牵强,郁桓沉黑色的眸子看得阮秋平心脏突突直跳,所幸郁桓很快移开目光,没有再问下去。
郁桓走到办公桌前,按响呼叫键:“拿一急救箱来。”
“急救箱有点儿分吧。”阮秋平低头看手的伤,“又不是什么大伤。”
郁桓掰开的手,看着手心的伤痕,说:“人类若是受这种伤,至少是要缝针的。”
“叩叩叩……”敲门声忽然传来。
应该是送急救箱的秘书。
阮秋平看眼门,朝郁桓问道:“我用躲一下吗?”
“不需要。”郁桓按着阮秋平的肩,让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开口说,“你不需要躲任何人。”
敲门声仍在继续,只是节奏变得快些,似乎敲门之人很是焦急。
郁桓抬头看眼办公室的门,微微皱下眉,说:“进来。”
郁桓音刚落,一抱着急救箱的女孩就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郁总,听说您要急救箱,你是哪里受伤吗?严重吗?要不我让林医生来……”
女孩还没说完,就看见坐在办公桌前的阮秋平,她声音顿时就停住一瞬。
这十岁出头,浑身湿淋淋的男人是谁?
竟然坐在郁总的办公椅把玩桌的摆件,让郁总站在一旁。
“你的离职手续还没办完吗?”郁桓声音有些冷淡。
女孩咬咬牙,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郁总,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辞退我,我觉得我什么也没有做错,我只是向您是表达我最真实的情感……”
阮秋平忽然就觉得自己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当即就放下手中的杂物,兴致勃勃地看向郁桓秘书。
女孩顿一下,几乎是有些颤抖地大声说:“果……果您非要辞退我,那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郁桓面毫无波动,声音亦十分冷淡,继续道,“你明明道我是已婚状态对我表白,是为品行不端,你在递交报告时附带无意的表白便签,是为工作散漫,你擅自将会议厅里的装饰花换成玫瑰花导致合作伙伴花粉敏,是为工作失误。你这样一品行不端,工作散漫,最后造成公司济损失的实习秘书,我凭什么不能辞退你?”
女孩的脸青一下白一下的。
郁桓低下头拨打一电:“人事部,帮我确定一下赵静锦的离职进度。”
挂掉电后,郁桓抬头看向女孩:“听说你的离职手续已全部办完。”
女孩嘴唇颤颤,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她转身子,几乎是有些慌张地要离开。
“急救箱放下。”郁桓提醒她。
她放下手中的急救箱,转身子,整人都有些发抖:“但……但是您不是没结婚吗?虽然您总是对外宣传已婚,总是戴着婚戒,可是我们都从来没有见您的伴侣,而且我让我朋友查,您的婚姻状态是未……”
“我已婚。”郁桓打断她。
“我作证。”阮秋平举起手,乐呵呵地说,“我还参加婚礼。”
女孩看着阮秋平手郁桓同款的婚戒,似乎是明白什么,脸色一白,整人都僵硬来。
女孩走后,阮秋平伸出手让郁桓给包扎伤口,看一眼女孩儿离去的方向,忍不住感叹道:“年轻真好啊,刚刚那女孩是刚毕业吧?”
郁桓:“阮阮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那女孩莽撞又勇敢,虽然方式有点问题,但性格还是挺符合她这年龄的。”
郁桓手的动作顿一下:“阮阮喜欢她的性格?”
阮秋平想一下,说:“也不算是,我只是觉得这年龄段的人都挺好的,天庭的人动不动都是几百几千岁的,很少有像她这种做起事来冲动而不计后果的人。”
郁桓垂下眼:“我还以为阮阮会吃醋,看来是我多虑。
下一刻,郁桓便紧紧缠住手中的纱布。
包扎完最后一道工序,郁桓指腹摩挲着阮秋平无指的婚戒,沉声问道:“怎么又戴。”
郁桓刚刚看得清楚,阮秋平本来手指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只是在听到那女孩儿提起婚戒两字时,阮秋平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连忙从乾坤袋里拿出婚戒戴。
阮秋平看眼手中的戒指。
郁桓的戒指本是同时同日定制,也是同时同日戴到彼此手的,可郁桓手那枚戒指戴很多年,边缘处都被磨损得有些圆滑发亮,无指还留下很深的戒指印记。
而相比之下,阮秋平的手指干干净净一点印痕都没有,戒指也崭得像是刚从柜台里拿出来的一样。
“本来就是要戴的。”阮秋平说,“我只是昨天下午摘下来后,就忘重戴去。”
夏芙水不让戴,见夏芙水前总是要把戒指摘下来,摘摘戴戴的,难免会忘记。
“阮阮若是在天戴着戒指不方便,便不用戴。”
郁桓忽然开口道。
郁桓音声音很平,语气也温柔,但不道为什么,阮秋平还是察觉到郁桓似乎有一些生气。
郁桓手的戒指从来没摘下来,可手的戒指不仅天天都要摘下来,连下凡,竟然都忘记要重戴去。
阮秋平心里忽然就有些愧疚。
“没什么不方便的。”阮秋平小声说,“我以后不摘下来。”
大不以后见夏芙水的时候,施小小的障眼法就好。
郁桓看着阮秋平手的戒指,缓缓垂下眼。
郁桓心里其实很能理解。
阮秋平毕竟是有婚约的人,在天戴着戒指一定是很不方便。
郁桓忽然想起,刚刚对那前秘书说,明明道人已婚要凑去表白的人,是品行不端。
可的品行又端正到哪里呢?
明明道阮秋平有婚约,还是抢先向阮秋平求婚。
明明道等死后,阮秋平还是会与那人结婚,但还是假装一无所,自顾自地沉浸在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里。
而做这一切时,甚至清楚地道——阮秋平并不爱。
只是利用阮秋平的愧疚与懵懂绑架。
推开办公室最里面的木质推拉门,是一家具齐全的休息室,浴室,衣柜,床铺应有尽有。
郁桓早年创业时环境有些艰苦,日夜不休待在办公室也是常有的事,后来便干脆在办公室里布置休息的区域。
即便现在公司做大,不用此劳累,可这习惯还是保留下来。
郁桓领着阮秋平走进去,然后推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休闲服,递给阮秋平:“你先去简单冲洗一下,换干净的衣服,注意不要碰到伤口。”
阮秋平拿起手中这套休闲裤白色卫衣在郁桓身比划一下:“这好像不是你的衣服吧,尺码都不对。”
“是你的尺码。”郁桓重合衣柜,说,“我布置衣柜的时候,也准备几套你能穿的衣服,这衣服很干净,我有定时换的。”
阮秋平实在无法理解郁桓:“我一年就下来一次,一次就下来一天半,还指不定会在哪出现……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会在办公室里也放我的衣服……还定时换?”
比前几日下来,都从没来郁桓的办公室。
也不道郁桓办公室里这些东西白白准备多少年。
郁桓看着,笑笑:“我只是每天都做好万全准备来等待你。”
阮秋平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心脏重重地跳几下。
不是紧张,也不是喜悦,就是沉甸甸的,像绑着一斤石头。
阮秋平从观尘门里出来的时候,辰海果然在等着。
阮秋平摘手环之后,便往教室的方向走。
辰海看一眼,酸溜溜地说:“你每天下去五分钟,一定得很开心吧,人间有你恋人,你恋人还那么有钱,肯定想吃什么就带你去吃什么。”
阮秋平点点头,说:“确实,我们这次去吃超级大的龙虾。”
阮秋平用两只手臂比划一下:“这么大,不因为我每次下去,都带我去吃好吃的,我现在对吃的都没有什么别的欲望。”
辰海:“……”
辰海暗暗磨磨牙。
“对。”阮秋平转头看向,“今天的事,谢谢你,还有……你说有对我说,是什么事儿?”
辰海低下头,小声说:“还是景阳的事,都怪你……自从次咱俩打完架后,景阳就不理我。”
阮秋平点点头。
确实,这几天景阳辰海之间的气氛还挺糟糕的。
每次们小组下凡的时候,就去找郁桓,可也没见剩下那两人一起行动。
其实阮秋平看得出来,景阳的心情也一直很糟糕,所以也有心帮助俩缓关系。
辰海沮丧地说:“我想这么多天,觉得景阳生我的气,可能就是因为我你打架,我承认我当时是什么也没看清,就一时冲动动手,但也没必要生我气生这么长时间吧……我觉得果咱俩不闹矛盾,景阳就不生我的气。”
阮秋平摇摇头:“我觉得这不是主要问题。”
“那主要问题是什么?”
阮秋平回想一下当日的场景说:“当时咱俩打架之后景阳还帮你清理头发呢,但是自从你说你讨厌同性恋之后,景阳不理你的,所以我合理怀疑,景阳也是同……”
“放你妈的狗臭屁!”辰海跳起来,脸红脖子粗地说,“景阳不是死同性恋!!!”
阮秋平:“……”
阮秋平没好气地瞥一眼:“那我没什么能帮你的,你离我这死同性恋远点。”
辰海纠结一路,最终还是不得不认可阮秋平的说法。
但越想越纠结,越想越烦躁,一烦躁起来,就忍不住吃东西。
拿起乾坤袋,开始吃自己屯的粮食,吃完包子吃馒头,吃完馒头吃果子。
吃的果子也十分奇怪,全都是阮秋平见都没见的,从黄的吃到绿的,从绿的吃到紫的,从紫的吃到红的。
等等!
阮秋平猛地止住步子,看向手中拿的果子:“辰海!你吃的是什么?!”
辰海把已咬三分之的红果子递到阮秋平的面前:“这果子怎么,有毒吗?”
那红色的果子色彩鲜艳,端泛粉,下端泛白,外面还撒着无数的荧光小点,正是阮秋平找八天都没能到的情人果。
阮秋平说都结巴:“你这果……果子是在哪弄的?还有吗?”
“断擎山随便儿摘的,好像没,这红果子不太好吃,一点儿味都没有,我就摘两充饥,这是最后一,你也想吃吗?”
阮秋平:“你在断擎山哪里摘的?”
辰海:“这东西到处都有啊,有什么稀奇的,别是那大岩石边,手只要一碰到岩石,岩石周围就会冒出好多这样的小果子。”
阮秋平何止是碰那些岩石,有时候累,甚至都整人躺在面,可怎么从来没见这些情人果!
阮秋平一脸激动地看向辰海:“能不能带我去摘,你若是能帮我摘到这果子,我一定帮你景阳好!”
辰海自然是对这交易十分满意,一下课就带着阮秋平跑到断擎山。
辰海说得果然没错。
手一碰到那块大岩石,无数的小红果就冒出来。
可是阮秋平去碰毫无反应。
为防止果子出什么意外,阮秋平多摘几红果子放进乾坤袋。
“好多情人果!”一穿着红衣的老仙开心地跑来。
是月老。
一边摘着这些情人果往兜里放,一边看着阮秋平辰海笑:“这情人果,是你俩谁找到的呀?”
阮秋平指一下,有些不解地问道:“月下仙人,摘这情人果还有什么门道不成,为什么我找不到,辰海能?”
月下仙人悠悠然叹口气。
“思苦珠有苦能觅,情人果有情能寻,你既无情,又何处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