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眉头,教授的眼神有些犀利的盯着凯尔,嘴里的话不紧不慢的,却气势逼人:
“凯尔·沙菲克先生,是什么让你产生了,你的教授很悠闲,甚至有时间为你开发魔药的错觉?”
随手拍了拍桌子上的一沓作业,教授的话里已经带上了浓浓的怒气:
“每天这些巨怪写的作业,就已经浪费了我无数的时间,是什么让你认为,你的教授很清闲?”
看了看那摞厚厚的羊皮纸,凯尔咽了咽口水。
虽然说所有学生都是巨怪水平很武断,但是考虑到大部分的学生作业就是糊弄的,甚至一小部分学生的作业,连巨怪写的都不如,平均一下,这样说也没错。
想想教授对魔药的热爱,他能每天抽出大把的时间来批改作业,确实可以算得上很敬业了。
不过让这样一个魔药大师,将大把的时间浪费在这种琐事上,真的是一种人才的浪费。
尤其是在大部分小鬼都毫无感恩之心,一边享受着大师级的指导,一边在心里暗骂老蝙蝠的时候。
想到这,凯尔毫无心里负担的开了口:“教授,一位魔药大师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也许您应该试着向麦格校长提些意见。”
听了凯尔的话,教授有些不屑的看了凯尔一眼:
“这是霍格沃兹延续了上千年的教学模式,沙菲克先生,你觉得我能提什么意见?是不留作业了,还是把这些巨怪的作业,寄给家长?”
看着明显烦躁起来的教授,凯尔抽了抽嘴角,看来,教授苦这帮小巨怪久已。
没有介意教授的暴躁,凯尔好整以暇的换了个坐姿,等教授平静一点了,才继续开口道:
“您何必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那些根本不懂得魔药之美的小巫师身上呢?”
“魔药提高班的学生,才是更需要您关注的对象,为什么不建议校方,将一到五年级交给一位基础魔药学教授,然后您只负责提高班?”
“这不可能,”教授已经听的不耐烦了:“霍格沃兹从来没有……”
说道最后,教授的声音弱了下来,他忽然明白了凯尔的意思。
既然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可以招聘两位教授,魔药学当然也可以。
虽然教授仍然是冷着一张脸,但是眼睛却逐渐眯了起来,似乎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良久,才哼了一声,不咸不淡的说道:
“你倒是打得好主意,让我腾出时间来,然后为你工作嘛?就算是学校同意了这个要求,最少也要等到下一学年才能实施。”
“短时间内,你可以死了这条心了。”
说完,不耐烦的瞪了凯尔一眼:“快点说出你的目的,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凯尔笑嘻嘻的看着教授:“我的目的不就是让教授您,能腾出时间来享受魔药的快乐么。”
“虽然聘请教授要下学期了,但是帮您减轻今年的负担,还是没问题的。”
“把这些低年级小巨怪的作业,交给提高班的学生批改不就好了,这样,您是不是就有时间做点其他的事了呢?”
这个能立即解决教授麻烦的提议,几乎立刻就被教授认同了。
给了凯尔一个赞赏的目光,身体往后一靠,问起了他口中的魔药:
“你这么处心积虑的让我腾出时间,看来,你对这个魔药很重视啊。”
斯内普的话让凯尔有些无奈。
自家教授什么都好,就是疑心病太重,时时刻刻不忘打探消息。
不过知道教授心中一些执念的凯尔,丝毫不担心他会拒绝自己:“对于复活这件事,教授你怎么看?”
教授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但是凯尔分明看到,他的瞳孔猛地一缩,然后眼睛里变得一片空洞。
斯内普,竟是下意识的运起了大脑封闭术。
不但是眼神变得空洞了,说话的声音也变成了一片平静,没有丝毫起伏:“凯尔·沙菲克先生,你口中的复活,指的是什么?”
就像没看到教授的过激反应一般,凯尔平静的说着废话:“就是您理解的那样,教授,您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斯内普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危险,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凯尔,试图观察出他的每一丝情绪变化,分辨他每一句话的真假。
可惜,凯尔的脸上始终只有平淡的微笑,甚至连眼神都不曾变过,一副标准的斯莱特林做派。
眯了眯眼,斯内普对凯尔的应对毫无意外,凯尔的表现,是一个优秀的斯莱特林基本的素质。
不过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缓冲,教授也冷静了下来。
既然凯尔找到了他,不论他答应与否,凯尔终究会向他透露一些信息的。
所有教授收起了刚刚那副攻击性极强的神色,有些放松的靠在了椅背上。
也不说话,左手食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子,甚至最后,闭上了始终空洞的眼睛,养起神来。
哎……
凯尔心里叹了口气。
终归是斯莱特林的蛇王,即使刚刚被他的话惊的失了分寸,这会儿也已经缓过神来。
所以凯尔也就不再绕圈子,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教授,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教授眯着眼打量着凯尔,更不着急了。
换了个更舒服的方式,声音轻柔的发起了攻击:“沙菲克,你知道的,牢不可破的誓言,可不是随便就能用的。”
“至少应该让我知道,你对这个魔药的构想,想要达到的程度,以及,你的目的!”
“这不可能的,教授,没有誓言的保护,我不会说任何事!”
斯内普眯着眼打量着凯尔,脑子中在飞快地转动。
猜测着凯尔为何会忽然提出这个要求,猜测着他的目的。
凯尔当然知道教授的想法,所以始终面无表情。
可惜,有的时候不做出回应,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答案。
靠着对凯尔的理解,以及他之前做的一些事,教授缓缓地开了口:
“复活药剂,复活,一个引人遐想的词汇。”教授的话一字一顿的,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凯尔:
“与这个词汇联系的最紧的,当然是黑魔王了。”
凯尔始终淡然的坐在椅子上,情绪没有丝毫变化。
没有在意凯尔的无动于衷,教授继续说着自己的推测:
“那么你研究这个东西,是为了黑魔王么?帮助他复活?你已经暗地里效忠于他了?”
“不,当然不是这样。”不等凯尔回答,教授就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我了解你,凯尔,你的眼里永远有着野心,不会如此轻易的选择臣服,那是为了什么呢?”
教授的眼神里充满了危险,直直的盯着凯尔,好想要看到他的心里。
凯尔没有给出任何回应,教授在观察他,他也在观察着教授。
双方的互相观察,并没有影响教授嘴里的话:“不是为了黑魔王,那是为了复活谁?”
“魔药对巫师的效果才是最好的,你知道这点,所以你不可能寄希望于用魔药复活麻瓜。”
“在魔法界有什么人是值得你,拼着暴露自己秘密的危险,也要复活的?”
“并没有,凯尔,并没有这样的人值得你这么做。”
“那是因为什么呢?沙菲克先生,你的目标,终究还是黑魔王吧,我似乎离答案,越来越近了。”
教授的声音听起来低沉有力,语气里充满了优雅,而脸上,悄然挂上了一丝得意。
凯尔有些无奈。
就像他隐约把握到了教授的心思一样。
漫长时间的试探,教授对他也有了很深的了解。
不过还好,教授虽然推测出来了一点东西,但是受限于他掌握的情报,推测出来的,仅仅是一点皮毛罢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凯尔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条件:“不需要再如此试探了,教授,我们相识已经五年了,何不互相坦诚一点呢?”
“我承诺向您说明魔药的用途,有限度的透漏一些我的秘密,为您搜寻相关的魔法典籍,并且承诺,至少会有一位不逊色于您的魔药大师配合您。”
“而您需要给出的承诺,仅仅是保守我的秘密,并且竭尽全力的研发魔药。”
“或者,是无法达成一致后的一忘皆空。”
说完,仰起头看向了教授,脸上挂满了自信。
不提复活药剂,光是凯尔承诺的魔法典籍,以及一位不逊色于教授的魔药大师,就已经是对教授的致命吸引。
教授眯着眼睛,也不说话,似乎是在思考凯尔的用意,又似乎是在评估着参与其中的风险。
良久,教授的脸上挤出了一抹微笑:“但愿我们能达成共识。”
“老实说,凯尔,这是你第一次,与我站在了平等的位置上对话。”
“如果忘记了你此时的风采,我还真的会有些遗憾。”
凯尔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不止是因为教授给了肯定的答复。
更是因为,努力了这么久,教授终于把他当做了平等的巫师对待,而不是自己的学生。
努力控制住脸上的得意,凯尔与教授做出了约定:“午餐之后,我会带着见证人来找您。”
教授颔首,没有说话。
终于谈妥了魔药的事,凯尔终于说起了来办公室的最初目的:“哈利的事情弄清楚了,您要不要猜一猜,真相是什么?”
终究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凯尔竟然在教授面前卖起了关子。
回复他的,当然是教授冷冽的目光。
见此,凯尔无奈的耸了耸肩,直接给出了答案:“那个小子,竟然是个蛇佬腔。”
“这不可能!从不曾有蛇佬腔,流落在斯莱特林之外!”
教授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了出来,但是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
他知道,凯尔不会无聊到用这种消息欺骗他。
最终只是面露厌恶:“那是格兰芬多的黄金男孩,他当然不会愿意分到斯莱特林!”
即使话音落下了,脸上的厌恶也是久久不能收回。
凯尔一直在仔细的观察着教授,但是观察出来的结果让他更是搞不懂了。
之前教授对哈利的关注是真心的,此时对他的厌恶,同样是发自肺腑。
两种极端的情绪,竟然被教授集中在了同一个人身上,这让凯尔对教授的经历更是好奇。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现在的教授对哈利如此复杂?
凯尔能找到的惩罚记录,毕竟只能让他了解当年的冰山一角。
但是教授对哈利的复杂感情,让他隐约有了一些猜测。
虽然这猜测,让他极为不喜。
与教授的交谈在沉默中结束。
离开了办公室的凯尔,到图书馆消耗了一小时,然后去上了三四节的草药课。
今天草药课的主角,是蛰人草。
一种用途小众,但是价格昂贵的魔法药材。
这东西只有在治疗记忆损伤的魔药中,才会少量用到。
但是因为生活环境要求苛刻,同时需要巫师每天用魔力梳理他的根茎,所以产量极低。
尽管斯普劳特教授已经强调了好多次,要小心蛰人草的叶子,因为这种尖尖的叶子真的会蛰人。
但是仍然不时会有小巫师被蛰的哇哇大叫。
凯尔一边随手照顾着草药,一边思考着一会与斯内普教授的交谈。
分心两用的后果,当然是也被蛰了。
凯尔肯定不会像那些小巫师一样哇哇大叫,他只是‘啊‘的叫了一声,然后很快就装作没事人一样,去向斯普劳特教授求救。
如果不及时抹上特效药,被蛰的地方很快就会肿的令人怀疑人生。
被蛰了一下之后,凯尔总算是收起了心神,认真完成起手里的工作。
很快,熬到了下课,一众小巫师在洗手池洗了洗手,走向了礼堂。
等他们到了礼堂的时候,已经有一些小动物吃起了午餐。
小獾的长桌最为热闹,嘻嘻哈哈的一直在说笑。
小鹰和小蛇的长桌上则安静了很多,一桌举止斯文,一桌神态优雅。
只有小狮子的长桌,最不正常。
一个上午的时间,当然不足以让想小狮子们消弭了冲突。
格兰芬多的长桌,被一条看不见的线分成了两半。
两伙人泾渭分明的坐在了长桌的两侧,不时彼此怒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