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溪的脸擦干净,上面是『潮』湿的水汽,他将脸往唐宁的脸上贴一下,让唐宁清清爽爽的脸颊上也跟着染水汽。
沐浴后属于庚溪的气息连带着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唐宁茫然地睁大眼睛,他被贴到的那侧脸被挤出一个可爱的弧度,嘴巴那边也跟着微微嘟。
这是唐宁未体验过的亲昵举动,不会让他觉得太具侵略『性』。
唐宁小心翼翼转动眼珠子,到庚溪的湿发垂在偏高的眉骨,发梢的水珠滴落,在脖颈上流下一道蜿蜒水痕,唐宁莫名感受到一点不自在。
他还记得林蕴的叮嘱,林蕴说因为杜风也在他们房间装监控,所以最躲在被窝里观。
可是庚溪的发还点湿诶。
那等会让他换被套。
唐宁举被子,在庚溪点不解的注视下,唐宁将庚溪和自己一同罩大被子里。
被窝里黑漆漆的,点闷热,唐宁紧张地吞咽一下口水,对庚溪小声道:“我们开始吧。”
“嗯?”明明被子里什么也不见,庚溪却准确地找到唐宁的耳朵,那贴着耳廓流淌的声音激一阵酥麻,“为什么要拿被子盖住我?”
狭小的空间,属于庚溪的气息在肆意流淌。
也许是被子太闷,唐宁感觉自己的脸要憋红,他小声地、点不意思道:“秘密基地呀。”
小时候如果在床上搭一个小帐篷,唐宁开心很久,现在想想他和庚溪干的事真的还挺刺激的,躲在军事基地里侦查敌……
一只手搂住他的腰,让唐宁一下子靠在庚溪的怀里,“小宁今晚的声音怎么这么听?”
这是唐宁来到这个副本后,第一个对庚溪说话的晚上,虽然喉咙还完全恢复,但已经足够动听。
唐宁不敢再多说话,他紧张道:“监控吧。”
庚溪打开手机,点开杜风房内的实时监控。
这间客房布置得很简单,床,衣柜,床柜,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杜风躺在大床中央,他穿着简单的睡衣,安安静静坐在床上学习汉语。
只见手机里的语音软件字正腔圆道:“庚溪,你这个卑鄙龌龊无耻至极的小人”
对杜风的水平来说,这应该是认认真真做功课才打出来的话,既学习语言,又精吵架的水准。
杜风听完标准发音后,鹦鹉学舌地展开复述:“庚溪,你这个卑鄙龌龊无耻至极”
唐宁:“”
唐宁点紧张地向庚溪,屏幕光打在庚溪脸上,庚溪的神自若,大度道:“我来不会做这种背后骂人的事。”
监控里的杜风薅一下自己的发,骂骂咧咧道:“装,就装吧你,每次只会在唐宁面前装君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唐宁:“”
庚溪面不改『色』道:“仇不报非君子,我偶尔会打消他觊觎他人之妻的『毛』病。”
杜风义愤填膺道:“你利用蛊获得唐宁的爱,蛊,唐宁连不会你一眼,别以为唐宁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
唐宁:“”
空气陷入一片寂静,视频里练习完如何用标准普通话吵架不输气势的杜风躺平睡下,视频前的唐宁和庚溪无人说话。
关于蛊这个问题,唐宁其实还想怎么和庚溪开口,他现在不容易找到和庚溪的相处模式,勉强维持平衡,一旦出现什么变故,唐宁担心自己无法再面对庚溪。
只是想到蛊会以这一种方式被点破。
在唐宁快要停滞的呼吸中,庚溪缓缓转过,他静静地凝视着唐宁,冷光跳跃在他英挺的轮廓上,却照不那黑漆漆的双眸里。
“小宁。”
被子隔绝外界的新鲜空气,唐宁意识到自己点喘不过气,他现在恨不得再多一层被子,把自己埋去,装作什么不知道。
明明是庚溪做亏心事,可他却比庚溪还要怕鬼敲门。
心脏剧烈跳动着。
唐宁听到庚溪轻声问:“你爱我吗?”
这种送命题唐宁已经『摸』清套路,他毫不犹豫地点。
庚溪『摸』着唐宁的脸,缓缓笑,他笑着说:“小骗子。”
唐宁茫然无措地听着这个评价,睫羽慌张地眨着,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馅,他急切地想要诉说爱意,湿润的眼睛到不断张合的唇。
庚溪的视线流连在唐宁身上,却什么温度,像一条伺机而动的蛇,不断打量着下口的位置,唐宁被盯得不敢说话。
为什么会这子呢?
做坏事的人是庚溪,为什么害怕的人反而变成他。
唐宁的肩膀被一只的手按在被褥上,他的身子向后倒,沉闷漆黑的环境,柔软的被子蒙着脸,让唐宁些呼吸不稳。
他怀疑庚溪会用被子就这蒙死他。
那只手抚『摸』过他的脖颈。
脖子上的伤口痛到让唐宁掉眼泪,他又担心庚溪决定掐死他。
蛇的杀人条件是被爱吗?一旦确定自己无法得到爱,就要杀对方?
指尖喉结滑过颈窝,落在左胸膛的位置,轻轻点点,他的声音还是像平日里那温柔,唐宁却听得心跳加速,惶恐不安,“骗走我的心。”
唐宁花五秒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句土味话。
那颗心脏还因为恐惧的余韵剧烈跳动,这还是唐宁第一次为一句土味话如此心动过
“他那边的况什么的。”庚溪像树袋熊一抱住唐宁,轻轻咬一下唐宁的耳垂,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点祈求:“不不?”
唐宁牢记林蕴交代他的话,哆哆嗦嗦念着台词,“你知道吗?我出差那一趟,同事们陆陆续续出事”
他的嗓子全,声音也说得断断续续,说一下就要停一下,轻轻喘一口气才继续背台词。
每当这个时候,庚溪的喉结就会上下滚动。
唐宁将木叔和杜风之间的关系简单说一遍,又道:“我很担心杜风会伤害大家。”
“小宁”庚溪的声音透出一股掩饰不住的『迷』恋,“你的声音真听,想一直听小宁说话。”
唐宁:“?”重点是这个吗?!
唐宁改成拿手机打字,“所以我们再他不?”
庚溪拒绝。
视频中的杜风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唐宁盯着视频,庚溪着他。
手些不安分。
唐宁开始怀疑自己不让庚溪乖乖听话,他憋得脸要红的时候,视频中的杜风忽然直挺挺坐来,他的双臂动弹,上半身就和铁板一直直立,几乎是闪电般的速度完成平躺到坐立。
唐宁吓一跳,他屏住呼吸,生怕惊动视频里的杜风,庚溪也将视线放在杜风身上。
这个时候的杜风闭着眼,他像是在梦游一床上下来,毫不犹豫往门外走,一路上遇到路障,他像睁着眼睛一避开,等开门后,杜风仍旧是闭眼的模走出房门。
庚溪不仅在杜风房内装监控,还在客厅装,他们可以到杜风走出客房后未加停留,径直走到大门口。
这是怎么事?
杜风为什么睡到一半突然下床?
杜风是梦游的『毛』病吗?
唐宁已经呆,只见杜风未曾穿鞋,他打开房门,赤脚走出去,最诡异的是,杜风的双足竟然是踮脚尖的姿势!
“要跟上他吗?”庚溪问。
唐宁的思绪些『乱』,他知道杜风身上的秘密很多,平常白天杜风不愿意透『露』给唐宁,今天晚上或许是一个难得的探究杜风秘密的机会。
而且唐宁不知道庚溪和杜风谁是蛇,如果杜风是蛇,这次杜风出去很可是做和蛇关的事,如果庚溪是蛇,那么杜风不在之后,他和庚溪独处也会危险。
想到这里,唐宁咬牙点。
跟上去!
庚溪披上一件大衣,他抱着唐宁下床,他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冲到门口,庚溪飞快地帮唐宁换鞋子,又抱着唐宁走出去。
楼道很安静,灯装的是感应灯,然而唐宁被抱着出去后却发现外面一片漆黑,一盏声控灯亮,不到杜风的身影。
庚溪的动作已经很快,前后耽搁的时间甚至不到一分钟,按理来说要是杜风经过这条走廊,不至于一盏感应灯亮,难道说杜风其实走远
一直站在门口?!
唐宁猛然过,惊恐地盯着房门口,发现屋外空无一人。
在唐宁惊疑不定盯着房门时,庚溪已经抱着他悄无声息地走出去,庚溪走得很轻,发出丝毫声响,让任何一盏感应灯亮。
唐宁这才意识到另外一种可『性』,如果杜风走路也很轻,那确实不会发出任何声响,他就记得监控里的杜风未曾穿鞋,连走路是踮脚尖走的。
在唐宁胡思『乱』想时,庚溪一下子就抱着他走一大段距离,唐宁竖耳朵,只听到他自己的呼吸声。
平常的庚溪走路走得气势非凡,每一次落地发出沉闷的脚步声,唐宁想到庚溪还走得这收敛。
他下意识低下向庚溪的脚。
那穿着皮鞋的双足踮脚尖,一步一步,走得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