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但是自闭的人呢?
自闭的人最为清醒,什么他都能看的很透,叶枫两世为人,他就是一个特别清醒的人,关于人性,他看的很透,前世的时候,他就跟别人讨论过一个问题。
经常会有人骂汉奸,汉奸这个称呼。
那么,换位思考一下。
换做自己呢?
自己换做过去的那一些人,自己被小鬼子抓住会出卖自己的邻居,朋友吗?
会吗?
叶枫前世本来就在抑郁的边缘徘徊,他问过自己,得出来的答案是除了家人,他会出卖,或许有人骂他,那你不成了汉奸了吗?叶枫很清醒,也很想反问对方。
如果换做是你呢?
好,你不出卖,小鬼子先从你的十指开始,一截一截的用锤子敲,敲得血肉模糊,白骨露出,你还能抗住吗?如果还能抗住,再往上面撒盐。
敲完手指。
再从脚趾头开始,一截一截的用锤子敲,这里敲完,抓一些蚂蚁,在你的脚筋上割一个口子,让蚂蚁,蚂蝗顺着你的血管往里面钻。
就让你眼睁睁的看着。
这样你还能抗住吗?
可以说,没有精神上的信仰,根本是不可能扛得住的,所以叶枫佩服那些革命先烈的同时,也清楚,有些时候,人心真的很难经得起推敲。
这也是叶枫从来不叫冯三德汉奸,最多叫他三德子的缘故。
没有什么好瞧不起的,更没有什么好有优越感的。
更何况冯三德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生死间有大恐怖。
有很多人可以接受自己安乐死,没有知觉的去死,却很难接受自己四肢瘫痪,高位截瘫在床,陈孟杰丈母娘就是一个例子。
没出车祸瘫痪之前,成熟,有礼的妇人,卧床三年不到,硬生生的把自己逼成了一个泼妇,一个满嘴脏话,不可理喻的疯子。
谁想这样?
谁又能感同身受?
叶枫可以接受为了家人,又或者为了某一瞬间的感动去牺牲自己,但是被人打成瘫痪在床,绝对是他不愿意的,如果真瘫痪在床。
那么他赚再多钱有用吗?
没有一点用处!
可以说,就算是李佳,也不可能这样跟他过一辈子。
叶枫就是因为思维太过清醒,所以有时候活的特别的孤独,很难沉浸其中,但是当眼前这个脸上散发着不屑笑容的平头男人眼神瞄到他膝盖处时,叶枫一下子恐惧起来了。
很怕。
仿佛看到了自己瘫痪在床的一天,所以,他害怕着,恐惧着,怨毒的对平头男人说的话也是真的,不是威胁,在说的事实。
如果说自己真被这个打手给废了,那么叶枫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报复!
他卡里还有大几百万。
砸出去够吗?
砸出去不够,他再把运动馆,w5173给卖出去,过亿的金额,扔到满是血腥和黑暗的世界了,这样够那些为了钱不问对错的人闻风而动了吧?
所以在叶枫用坚定,怨毒的眼神盯着平头男人的时候,平头男人心里也泛起了不舒服的情绪。但更多的是一股戾气。
不是没有人对他威胁过。
可是那又怎样?
以前燕京海淀区一个混混在他面前,说认识红三代,跳着脚,说要弄死他,最后不还是被他打的跪在了面前低头认错,四颗门牙都被打掉了!
“真想把你这对眼珠子也给挖出来!”
平头男人和叶枫对视一眼,眼里戾气一闪而过,下一刻,抬起脚,侧起,一脚就要踹下来,然而,就在这时,恐慌到极点,不断怨毒威胁的叶枫也动了。
奋力挣扎!
“我草你妈!”
叶枫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怒目圆睁,脑袋猛地往平头男人的门面上砸了过来,不顾一切,用尽全身的力气!
然而根本没用!
只见平头男人嗤笑,突然后退一步,几乎是在后退的一瞬间,再次起身上前,仿佛他后退的那一步只是为了更好的向前一样。
手肘横至面部!
自下而上!
猛地撞出!
叶枫大脑一下子懵了,眼前出现了重影,恍惚间,自己跌倒,再被人拉起,重影重叠的瞬间,看到的是一张冷冽如刀锋的男人面孔。
眼神不可自抑下瞥。
接着瞳孔收缩。
害怕,惊怒一下子充斥了整颗心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中年男人,说他五十无错,说他四十亦可,面容坚毅,线条如刀。
气场强大。
手腕上戴着一枚星标三历月相劳力士玫瑰金腕表。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场景,眼神落到平头男人身上,平淡的问道:“怎么回事?”
“这小子刚上来就要对我动手,还要说要弄死我。”平头男人松开叶枫,戾气全消的说道,在中年男人面前,他宛若一把插入剑鞘的利剑。
叶枫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内衣里里外外全部被汗水浸湿。
孔荆轲就在客厅,没有坐,就固执的站着,她看了外面一眼,然后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叶枫,脸色一变,连忙跑了出来。
扶住叶枫。
看到叶枫痛苦的表情,以及脖颈,额头的上,孔荆轲回头看向了平头男人,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人是你打的?”
平头男人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在这一刻,他从孔荆轲的眼神里看到了老板愠怒时候的影子。
孔荆轲见平头男人不说话,站起来,向平头男人走去,这一刻,孔荆轲就真的仿佛古时穿越过来附身的荆轲一样,带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冷意和锋芒。
平头男人看向中年人。
中年人没看他,眼神玩味的打量着坐在地上的叶枫。
平头男人知道老板的意思了,于是站在原地,平静的看着孔荆轲,低头说道:“是他先对我动手,我才还手的,你要为他出头,我认了。”
孔荆轲笑了。
笑的有些邪气凛然。
前两年的时候,不断地有人逼迫她,甚至强迫她喝下药的饮料,她没喝,他们就气急败坏,想要动手,然后被孔荆轲拿出刀,一副要么对方死,要么她死的态度给吓住了,大骂她神经病。
神经病吗?
也许吧。
孔荆轲看到阿平的样子,就知道了他的态度,一直都是桀骜不驯,除了旁边这个冷血的男人,没人能够降服的了他。
于是孔荆轲转身进了房间,不一会,手里已经多了一把狭长带有血槽的尖刀。
平头男人眼皮终于跳动了起来。
“阿平,从燕京出来之后,很多人都说我疯了,你觉得我疯了吗?”
孔荆轲抬起头,握着刀,丝毫没注意到,她此时冷漠的眼神与旁边手腕戴着玫瑰金腕表的中年男人是何其的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