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非烟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看着过眼的一切心思放空,盛都好代表他过的好,他本来就该好不是吗为什么要有遗憾
车夫马三没发现老爷的异常还在兴奋的惊叹着,看什么也稀奇、看什么也喜欢,不断感慨:“盛都就是不一样老爷我们以后是不是就在盛都住下了”马三的语气透着不出的期待。
牧非烟看着窗外,淡淡的头,心思却飘到物外,看着繁华的大街上走过的面孔,看着楼阁林立中玉面轻衫的青年,才发现这里不单东西吸引人,连人也特别不一样。
牧非烟放下车帘,神态平静的望着车幔,他自认长的不错,要不然当初不会让皇上看中,但那又如何,在河继他或许是出彩,可入了盛都,他就如一条看似稀罕的鲤鱼,其实却是盛都大户人家后院里都会养的不值钱宠物,或许宠物都算不上,只能是一件摆设。
这样的他回盛能做什么还不如一直在外,呼吸着没有他的气息,偶然被人提起时他会恍惚一下也好,现在的他连黏回皇上身边的勇气都没有,还什么
马车在新苏府停下。
年轻的车夫马三又发出熟悉的惊叹:“老爷两头狮子真大,是铜的吧哇比太守府门前的都大,门也漂亮,难怪都盛都大户,光是这门槛的高度就让咱们望尘莫及。”马三发现自己用了个成语,不知道用的对不对,挠着头不好意思的憨笑。
牧非烟下马没有指正马三认错了门口的护兽,看着这座气派非凡的大门,他有些不自在的恍惚,仿佛再也看不见河继县里光着脚涉水几百里只为寻水障的河道吏。
“去递帖子。”
不一会就有人恭敬热情的迎了出来,吩咐人帮忙搬着马车上的东西,迎着客人往里走:“牧大人不好意思,我家老爷本来一大早就在等您,可谁知河道上突然有急事把老爷叫走了,牧大人稍微坐一下,老爷估计快回来了。”着仆人已经上了尖的碧螺春。
“老夫人病了,不适合见可,牧大人海涵,因为夫人是心病,老奴不好做主让大人面见,大人不如在此等等老爷。”管家的真诚。
牧非烟歉意的颔首:“有劳管家。”心里有些担心苏伯母的病情,他们的年纪至今没婚,对老母亲有种天然的紧张和矛盾。
牧非烟想起家中的老母,心不在焉的喝口茶,他不慎懂茶,喝不出优劣。
苏水渠也不懂,只是上面给的,他想着是好东西就招呼非烟了。
马三规矩的跟在老爷身后,忍着眼里的好奇没敢左顾右盼,待管家模样的人走后,马三眼里立即闪出惊叹的光彩:“老爷,老爷这里真大,的刚才数过了从门口路过花园走到这里要要哎呀,笑的数不清总之要很多步,走很久”
牧非烟含笑的看着他:“喜欢这里吗”马三是他从太守府出来,来盛都述职的路上救下的,便让他跟着一起来盛都,会好奇难免。
马三不停头:“喜欢,喜欢老爷笑起来真好看,嘿嘿,能住在这里就更好了”
牧非烟的脸僵了一下,好看吗等他看多了才会知道什么是真的好看
牧非烟摒除一闪而过的心思,但笑不语,这座宅子与苏水渠的官职般配,并没有逾越之处,就连厅内的摆设和外面的花草布局都不出格,甚至隐隐落了宅子的威风,但他还是觉的这不是苏水渠的性格。
以苏水渠的为人他宁愿住在不起眼的院落里也不会身在重官府邸。
牧非烟一直从上午等到中午,中午时管家殷勤的送来饭菜,叫的是盛都最好酒楼的席面,可吃完了午饭苏水渠还没回来。
管家的笑有些挂不住了,称要去看看,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马三面上已经不屑:“老爷,苏大人真的是你的同乡您真跟他您今天到了怎么我们等了这么久还不见他来见老爷莫非嫌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牧非烟不悦的看眼马三,首次面上有了怒火。
马三见状立即闭嘴,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对不起,老爷”
牧非烟等了很久从中午又到了晚上,直到掌灯时,才听到外面的传唤,苏水渠回来了。
苏水渠衣服都没来及换,匆匆往正厅赶,大厅里依稀还能听到他焦急的声音:“牧大人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照顾我不是让你们带牧大人回房,怎么还让大人在厅里等着”接着便是更加匆忙的脚步声。
牧非烟想到过很多种两人见面的情景,比如互相感概当年、互相因为那段过去不知怎么交流但他实实没有想到这样,看到进来的苏水渠时,牧非烟愣了一下后,哈哈大笑。
苏水渠被笑的十分尴尬,但继而也豪爽一笑:“早知道你这样,我就洗洗再过来。”
他去了坝上,昨天又下了雨,下午时露着太阳又下了一会,而他一直在泥沼里作业,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浑身落汤鸡还有泥土,不用牧非烟笑他也知道自己多狼狈。
苏水渠越过他的笑声,不避讳的急忙喝口热茶:“渴死了,一天没闲着,阿伯准备晚饭。”
“是,老爷。”
苏水渠自发解释:“现在人手虽然够用,今年又会有明经学子都是年轻人有干劲,但不知是不是咱们操劳惯了,天生不是当官命令人的料,忍不住想亲力亲为,到是把兄弟耽搁了,该死,该死。”
牧非烟本就没有芥蒂,现在看他这样只剩感概,盛都重地,苏水渠就算的轻松也恐怕也有他不得不亲为的官场是非,像他们两人,爬的越高越要谨慎,稍不注意就会致命。
饭菜很快上来,苏水渠真的饿了,对昔年的父母官都忘了谦让:“赶紧吃,还让的我服侍你”
牧非烟也非虚礼的人,两个地方出来,其实并没有多少规矩的人,又像以前太子未来河继县时一样,抱住东西就啃了。
食不言更不是他们该掌握的规矩,在河继县或许很多地方,饭桌就是用来话的。
苏水渠边吃边起盛都的事情,最后状似无意的提醒他:“总之心,你是靠弹劾百官加上政治扈历上来的,这些牵一发而动全身,盛都不服气的人多了,加上你和皇上”
苏水渠没明:“现在他们会看在皇上的面上不动你,你可千万别有因此放松警惕不定什么时候”
苏水渠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就像皇上为他出过头,那些找事的会恭敬消停一段时间,可热度总会淡去,见缝插针的不会放松盯着他们的机会,上次被弹劾就闲着着了道,他现在想不亲为都难,他也不能保证自己的队伍里没有看自己不顺眼给自己使绊子的人,上次的侥幸不会又下次,他现在可一也不轻松,恨不得多长十双手脚,把自己栓在河道上
苏水渠结论道:“在吏部是得罪人的差事,万事心些。”
牧非烟了解的颔首,突然想到了水渠的这座宅子,何尝不是心生存的见证,皇上再顾着,也挡不住真有事落在他们头上后,别人非议的口舌,他们身为官员最不想的是看到他为他们操心:“我懂”
苏水渠,懂就好,以后同在盛都共事,真出了事他也能帮衬着,就是哎那种感觉他尝到了再吧:“你就在这里住下来,我隔出了个院,给你开了个侧门,仆人都给你找好了,这里距离你衙门近,省得再找宅子,就这么定了,不能不要。”
牧非烟哈哈一笑:“刚才还跟马三挑你哪个院子合适”
翌日,牧非烟述职,没有给他休整的时间,吏部早已正式下达了文案,今日述职。
牧非烟在苏水渠异样的目光被送出门。
牧非烟其实觉的苏水渠是不是有些大惊怪了,早述职位晚述职不都是要述职早述职没什么不对的
进了吏部衙门,牧非烟眼里多少懂了苏水渠眼里的异样,是没有不对,整个接待的流程异常顺利,不能顺利,是热情,每人都很热情,很多相关手续甚至不用他跑腿,已经处理妥当,本以为整个上午都办不好的事,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好了。
未来的同僚们热情的送他上马车回去,牧非烟没从中找出任何一丝怪异,只除了办的太快,但马车行了一条街后,他发现他把信函忘在了填写籍贯的桌子上。
牧非烟急忙回去拿,也才明白了苏水渠眼里的意思,他刚踏入吏部大门,就听到里面隐隐传出的声音。
“我看当时河继县也找不出出挑的,牧大人这样的,也算百里挑一了,你没见他眉毛长的的比你家美妾都长。”
“胡大人,这你就不懂了,眉毛长不见得就得上面喜欢,我看是对比下优劣,牧大人这样的在河继县就是凤凰放在盛都就是个公鸡哈哈”
“哈哈你嘴损不损你可别忘了人家是跟谁抱过,不怕缝了你的嘴”没敢睡另一方得罪不起,然后啧啧的道:“他皮肤不错,他提袖写籍贯的时候我瞧见了,细皮嫩肉的,绝对比你家妾好”
“省了你们的修养都喂祖宗牌位了,成天瞎,心哪天出乱子”话的是偏年长的声音,语气里颇为不赞同。
牧非烟听出是刚才给他拿表格的徐大人,很有威严的一位老学究。
但显然徐大人镇不住他们。
“刚才你还不是扒着上前看现在装什么清高,你要是真清高今天留在家里休沐别来看稀罕哈哈对不对兄弟们们”胡大人紧紧的盯着突然打开的们愣住了,他怎么回来了
牧非烟含笑的看着他们,表情客气,清云淡月这是跟他敬重的人学的,没有三分像也有一分:“扰了众位的雅兴,在下来取东西。”然后穿过众多惶恐的脸,把户籍拿在手里,像突然想起什么般对众人道:“待我向众位家的妾问好,众位大人可是艳福不浅,不知每个人都娶了几位,羡慕是在下了。”完平淡的关上门,看都不看他们第二眼
待门关上,众人瞬间像受了惊一样噼里啪啦弄翻很多东西,怎么办死定了的声音不断传入没走远的牧非烟耳朵里。
牧非烟表情冷冷的,一扫刚才的柔和平日的谦逊散发着不悦的怒气,在外历练这么多年,他哪天不是刀口舔血过来的,他可不是苏水渠能忍气吞声了:“马三。”牧非烟掀起帘子。
“老爷。”
“看到带着个标识的客栈停一下。”着拿出一张绣着红花的黑帕给他看。
“好叻老爷,你瞧好吧。”
苏水渠今天没有上工,等在牧非烟的院落里想安慰他,见他像没事人般回来,心里不禁惊诧了很久,想问他什么又怕自己太敏感白白破坏了非烟的心情。
待他实在看不出牧非烟有什么不妥后,准备等以后再,便笑着提醒:“宫里也来口谕了,述职后到宫里谢恩。”
牧非烟闻言表情尴尬的变了一下,谨慎的问了句:“宫里都还好吧,听皇子最近心情不好,回来的路上还见禁卫军抓人了。”
苏水渠摇摇头:“没事,那些人是公务,宫里挺好。”就是哎,这事也是经历过来知道,除非不在意高位上的人:“下午去吧。”
牧非烟看看外面的天色,还早“为什么不现在去。”
苏水渠嘴角僵硬的笑了一下,不禁苦笑,语带无奈的问:“牧大人,你是真没意识还是没想到,这时候去皇上铁定留你用午膳,而今天今天孙大人休沐,子车少主也在宫里。”苏水渠鼓起勇气完后,苦笑的看着他,还要去吗
这顿饭吃下来恐怕会食不下咽。
牧非烟尴尬的听懂了苏水渠的暗示:“苏义呢,他也在宫里”苏义不会顾忌彼此的掩面。
------题外话------
onno~45,加40更一章,四连更封。
哎,不吼两声都没人给票了欺负我飞不快啊蹲门门口画圈圈去
太子章节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