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林芊雪却突然听见了一阵类似一串钥匙碰撞在一起发出的清脆声音。
扭过头,林芊雪意外地看着站在房间里面的穆小宝。
“小宝?”
林芊雪实在是有点意外,为什么小宝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穆小宝见林芊雪叫自己,一把把手上的一串钥匙和一个能够打开这栋房子里所有的灯的遥控器给扔到了床上,一下子扑进了林芊雪的怀里!
他只是在半夜做梦的时候梦见他的香香妈妈离开了,所以来确定一下她到底还在不在这里。
还好,她还在!
林芊雪怜惜地抹了一把穆小宝的额头因为紧张而冒出来的汗珠,心疼地安抚道。
“小宝乖,阿姨不会走的,就算是回去工作也会跟小宝打招呼的,或者你爸爸同意的话,阿姨可以带着你一起去。”
听见林芊雪这么说,穆小宝的目光立刻充满了期待地落在了穆霆骁的身上。
穆霆骁摸了摸穆小宝的头,“可以。”
毕竟对于穆霆骁来说,穆小宝和林芊雪之间的感情越是好,他才越是高兴呢!
得到这样的答案,穆霆骁黑曜石一般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兴奋,搂住林芊雪的脖子,响亮而清脆地叫着“妈妈,妈妈”。
虽然穆小宝终于肯开口说话了,但是除了这两个字之外,他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
看见穆小宝的如此高兴,林芊雪和穆霆骁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可是,穆霆骁不经意地看见穆小宝那双肿的像是核桃般的眼睛睡了一觉之后没有任何的好感不说,竟像是越发的严重了。
作为穆小宝母子同款的核桃眼,林芊雪的眼睛虽然消肿了不少,但痕迹还是很明显。
看来,为了不影响明天的拍摄,必须好好处理一下了。
穆霆骁趁着他们母子两个沟通感情的时候走出了林芊雪的房间,下了楼,从厨房里的冰箱里取出冰块和鸡蛋,又上了楼。
“躺好。”
穆霆骁沉声说道。
林芊雪看了一眼穆霆骁手里的东西,她刚才还以为穆霆骁是回去睡觉了。
“不用麻烦大公子了,您还是回去早点休息吧。”
林芊雪怀里的穆小宝先是抬头看了看林芊雪的脸色,才又看了看穆霆骁手里的东西。
穆霆骁看着女人别扭的样子,不由得苦笑。
“你明天还有两场戏就杀青了,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整个剧组的进度吧?还有他,如果你要带他跟你一起去剧组的话,总要让他的眼睛消肿了才行。”
林芊雪这才留意到穆小宝的双眼,看上去果然有点严重。
有些不情不愿地在床上躺好,林芊雪接过穆霆骁手里的冰袋,敷在了眼睛上。
担心穆小宝年纪太小禁不住冰袋对眼睛的刺激,所以穆霆骁用剥了壳的煮鸡蛋在穆小宝的双眼上来回轻轻地揉搓着。
穆小宝躺在林芊雪的旁边,像是生怕林芊雪会消失不见了一样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则是拉住了穆霆骁的衣襟。
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就算是像这样什么都不做,他也觉得很幸福。
穆霆骁看着悄悄咧开嘴笑得一脸幸福的穆小宝,心里也不禁软的化成了一汪春水一般。
冰敷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林芊雪把冰袋从自己的眼睛上拿下来的时候,看见穆霆骁扔在不知疲倦一般地用忌惮在穆小宝眼睛上红肿的部分轻轻揉着。
而穆小宝早已经是甜甜地睡了过去。
“我来吧。”
林芊雪伸出手,想要起来把为穆小宝消肿这项光荣而艰巨地任务从穆霆骁的手中接手过来。
穆霆骁却用眼神指了指穆小宝抓着林芊雪手指的样子。
“他怕你会突然离开,所以抓的很紧,你要是突然抽离开的话,他会醒的。”
他的儿子,警觉性简直不要太好。
林芊雪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乖乖又躺了下去。
穆霆骁语气温柔,“睡吧,你也累了,明天早上我会叫你们起床的。”
林芊雪的样子看上去还想坚持,或者说,她是不想在穆霆骁在这里的时候就睡着。
她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自然没能瞒得过穆霆骁。
轻轻抬起了那只没有用来给穆小宝消肿的手,穆霆骁的手指上赫然缠着一只小手,和林芊雪的情况一模一样。
穆霆骁有些无奈的眼神像是在告诉林芊雪,不是他死赖在这里不走的,而是他不想吵醒穆小宝。
今年才三岁的小宝虽然某些程度上跟同龄的孩子相比已经很是成熟了,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他小小的身体消化不来,他想让自己的儿子能够好好的睡上一觉。
不要像之前那样不安的醒过来,再在这样冷的天气里从被窝爬出来,去确认林芊雪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那只抓住他们手指的手,象征着依赖,象征着他心底浓浓的不安。
身为女人的林芊雪心思更加的细腻,穆霆骁都能想得到的东西,她自然也想得到。
原本从客厅回到房间的林芊雪是准备好好休息应付明天最后的两场戏的,可是她躺在床上去往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那个对穆霆骁来说“很特别”的女人,小宝的亲生母亲。
现在,看着穆霆骁的脸,林芊雪的脑海里似乎有一道窈窕的身影正在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可她却根本看不见那个女人的脸。
她似乎能看到那个女人猛地一把把穆小宝从自己的怀里给抢走,以后都不会再让他们见面。
亲生母亲的地位自然高于一切,穆小宝每一天都过的很充实,很快乐,渐渐就把林芊雪给抛在了脑后。
穆霆骁也是一样,忘记了林芊雪的存在,和那个女人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不!”
林芊雪尖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数九寒天的天气里,她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林芊雪抬起头,四处环顾了半晌,才终于确定,刚才那一切,只是她一个可怕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