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邸门口,温庭域已经完全等不了。
他看着莫森:“莫森十分钟到了,我要进去。”
莫森眼中划过无奈,片刻后他点点头:“走庭域,我们一起进去。”
然后一走进去,两个人都怔住了。
他们看见裴计站在温容止的面前,字字珠玑,而本来和裴计差不多气势的温容止,忽然一瞬间像所有的气势全部消失。
这边裴计句句逼问,让温容止退无可退:“温容止,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在婚礼的现场劫持念念,把念念囚禁,然后又利用念念给温庭域下药,你知道不知道在温庭域痛苦的时候,那也是念念在痛啊!”
“你以为只有温庭域的心口痛吗,你以为念念就不会痛吗?”
“如果温庭域真心脏负荷不了爆裂死了,你觉得念念还会独活吗,到时候你温容止就是杀死念念的刽子手,这样你还敢说你对念念是爱吗,温容止,你说话啊!”
“如果爱情是你以为的那样,那全天下的人要死一大半了!”
温容止的脸色越发惨白了,他的手甚至在神经性的颤栗着。
那边,莫森的眼睛忽然一亮。
希望涌入了莫森的心头。
他以为到了绝路,却没想到不是,他没想到这个叫裴计的竟然能说动温容止!
他不知道之前裴计究竟和温容止说了什么,但现在这个状态,温容止的心明显开始动摇了,而且是剧烈动摇!
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
莫森走上前了:“容止,裴先生说得对,你这不是爱,甚至,你的母亲也不是爱。”
温容止的头一下抬起,死死盯着莫森。
莫森目中划过同情的光芒:“容止,关于你母亲的事情我很同情很悲伤,但我希望你也能清楚,你错了你的母亲也错了,她的死是因为她的不甘心是因为她的嫉妒,而不是因为爱。”
“因为温先生爱上了林夫人,她对林夫人嫉妒对温先生爱林采晴这件事情不甘心不满,所以才让她活在痛苦里,她根本不是爱温先生。”
“如果她真的爱温先生的话,怎么可能花二十年精力去研制出一种这样违反常理的药,甚至试图要自己的亲儿子给自己的父亲下药,容止你清醒点,你母亲半生活在嫉妒和愤恨不平中,你不能这样。”
温庭域也走前来,他眸光深邃的如同一望无际的大海:“容止,我知道你对温家有很多不平有我有很多不平,但我希望你不要牵扯到念念和我的感情上,我希望你能够清醒点。”
温容止整个人大震。这边裴计忽然再次上前,擦着温容止的耳朵,用温容止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爱念念,我能明白你的感受,但我想你也希望念念能够好对吗,你有没有看到,在温庭域走进来的时候,念念看到他,
眼睛都在发光,而看你看我都没有,温容止,这才是念念想要的幸福啊!”
温容止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看向顾念念。
是真的,原来裴计说的是真的。
刚刚顾念念看着自己的时候,眼里一直充斥着痛苦和黯淡。
可此刻,温庭域走了进来。
顾念念的目光就全部落在了温庭域的身上了,那眸子带隐隐带着光芒,带着眷恋带着爱。
温容止的心忽然就像一面墙,那面墙遭受到了巨大的力量,一下就倒塌了。
原来,一切终究都是一场空。
原来一切,是是错的。
无论是他和母亲,都错了。
爱是成全,爱是放手,而不是占有。
温容止的嘴唇忽然动了动。
片刻后他看向顾念念:“念念,解药我给你。”
顾念念眼中闪过不可置信,她看向了温容止。
温容止眼中没带有一丝感情:“我给你但我还是不祝福你和温庭域,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好,你能够幸福。”
顾念念喉咙一哑,有一股情绪在涌动着。
*****
温老爷子和温父是之后赶来的。
温老爷子气得不行,叫嚣着要好好教训一顿温容止这个不孝孙子。
他并不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温容止给温庭域下了药。
最后被温庭域拦住了。
“老爷子,这件事情就算了。”温庭域低沉道。
如果别人劝肯定没有用,但温庭域开口,温老爷子的气一下褪了下去。
毕竟他要好好教训温容止,也有一半是因为温庭域,他不能在明面太偏袒温容止了,
他看着温庭域:“庭域,你不生气?”
温庭域的眼眸闪光一抹浮光。
片刻后他开了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好,念念没事,这就好,只要他能醒悟,这事就彻底过去了。”
温老爷子大为松了口气。
这边温父走进了府邸。
温容止将他母亲的黑白相框放到了温父的手上。
他的语气凉凉:“父亲,我的母亲已经走了。”
温父脸色微僵。
片刻后他看向手中的相框,凝视着。
良久后眼眶忽然微热。
温容止盯着他的父亲。
他忽然轻轻开了口:“父亲我想问你一句,你对我的母亲,哪怕一点点,可曾有过一丝喜欢。”
温父没有说话。
他就这么看着手中的相框。
相框中的女人很漂亮,万种风情。
温容止看见温父迟迟没有回答,什么都明白了。
他的唇角全部都是苦涩。
“那父亲,你对我母亲,可曾有过愧疚。”
“有。”温父低沉道。
那一向没有任何感情的语气里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温容止的眼眸终于出现了释然。
“父亲,陪我一起去母亲的墓地看看吧,让她彻底安心吧。”温容止低低说道。
*****
温庭域,顾念念,一行人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在路上,温庭域就服用了解药。
莫森说,解药的效果没那么快,等到下飞机后还要温庭域去做个彻底的检查,才能像之前一样没有任何避讳的和顾念念接触。
所以在飞机上,依旧是温庭域在这一头,而顾念念在另一头。
当然,心绪完全已经大不同了。来的时候是各种忐忑,而现在所有的忐忑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