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道:“风家。留着风家,他家的二公子可用。再说,还要用风家制衡别人。”
凌尘点头:“此时,左朗应该出现了。”
花颜看着地上堆得越来越多的尸体,轻轻拿出一只白玉哨子吹了起来,哨子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透过雨声和喊杀声,如催命的咒语。
一支如猿猴一样的队伍冲杀进来。雷家军瞬间被包围在内。
花颜知道,这个时候,她已经赢了。
雨越下越大。她禁不住低头紧紧靠在凌尘身上,那宽阔坚硬的胸膛能够给她遮风挡雨,她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特有的青檀的香味。
花颜低声问凌尘:“今晚过后,你走吗?”
“不急,等你理顺了。”
“然后你会去找她吗?”
“是的。”
“凌大哥,你如此对她,她有什么特别的?”
凌尘看着无边的夜,沉声道:“她么,特别的地方就是,她是我凌尘的女人,前生今世,永生永世,都是我的女人。”
花颜动容:“凌大哥不想换换口味?世上有很多更有趣的女人。”
凌尘哑然一笑:“我见过的女人少吗?”
花颜抬起头,使劲擦了擦脸上的泪:“好吧,是我见到的男人少了!”她将凌尘从自己身前推开,“你的胸膛虽然温暖,可不是我的。以后,我花颜要靠自己,从今日起,我要识尽天下男人!”
凌尘笑了:“好!”
雷震看到被包围的队伍,看着地上的尸体,看着远处谈笑风生的公主,看着杀红了眼的风城。
他突然明白了。
可是已经晚了。他后悔没有听父亲的,父亲看到圣旨的时候,说这是个阴谋,他迷恋公主,并未深想。谁都知道公主厌烦风城。
如今想想,自己可真是愚蠢。
他记得很清楚,公主说过,不会嫁给他。
如果听了父亲的,今晚起事,那公主仍旧会是自己的,如今,大势已去,那个站在公主身后的男人,巍巍然站在那里,如一尊石像,莫名让人感到恐惧。
凌四,陌生的名字,神秘的身世。他调查过他,知道他是被公主带回身受重伤的侠士,可一直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世。
公主明明已经准备和凌四成婚,却突然悔婚,要嫁给自己,这么明显的套路,自己竟然还会信以为真!
耳边都是嚎叫声,雷震看到风城眼中隐隐露出的笑意。
他肩头染血,嘴唇青白,连番的战斗已经让他的体力达到了最大限度的透支,他盯着风城,眼角撇着公主和凌四,沉声对风城说:“或许,我们都错了。”
凤城已经杀红了眼,他已经看到了雷震眼里的颓败,恨不得立即置他于死地!
“雷震,你真是痴心妄想,所有窥觊公主的人都没有活下来,你以为你能例外?”风城手中的剑越来越急。
雷震此时已经明白,大帝定时知道了雷家要造反的事,用公主的婚礼拖住他,如今,定会将雷家斩草除根!
一阵密集的箭雨随之射去,密密麻麻呼啸如蝗,惨叫声四下响起。
风城一愣。射箭之人并不分雷家和风家。
雷震趁风城愣神的劲,突然冲上来左胳膊死死的夹住风城的脖颈。
没等他举起利剑,风城掏出匕首顺势而下,狠狠地插入他的颈部大动脉,鲜血顿时无声地飞溅,雷泽挣扎两下,随即气绝。
雷震死了。
风城杀了雷震,转身向公主跑去。
“花颜,我杀了他!”他将雷震的首级丢到花颜面前。
“你,你为什么杀了我的驸马?”花颜脸色涨红。
此时,一把短剑横在他的脖颈。风城抬头,“你!”他睁大了眼睛。
这个叫左朗的男人,每次来送马的时候,对风家摇头摆尾,像一条狗。
“是我。”左朗温声道。
花颜道:“风城,上一次你找我,要我嫁给你,我说过我有意中人了,那时候我不能告诉你我的意中人是谁,现在我告诉你,我的意中人就是他,左朗。”
风城看着公主:“为什么会是他?一个养马的?”
花颜道:“这两年,我看上的男子都被你杀了,左朗是我藏起来的,他才是我想嫁的人。”
风城大怒,没等他抽剑,左朗伸手一剑,割断了他的脖颈。
风雨中,雷家军悉数被灭,风城带的人活了三成。雷震和风城战死。
三月十八日,朝云大帝宣告了雷家造反的证据和事实,雷家满门抄斩。
风家救公主有功,风家次子因为体弱多病,封了五品的文职。
风城的位置,由在本次剿灭叛军中立下大功的原御马官左朗担任。
花颜利用风家灭了雷家,风家也败落了。风丞相称病辞官。
盛极必衰,物极必反,世界万物都是在曲曲折折前行,如果看不透,鼎盛时仍旧欲望太多,站得越高,便会跌的越惨。
自此,盛极一时的风家和雷家退出了朝云大陆的政治舞台。
朝云大帝仍旧时常病着,花颜主持朝政,此时,那些忧虑大帝传位花颜的大臣终于闭嘴,没有人再反对。
半个月后,凌尘带着张扬和白少庭来到了北荒大陆南昭国的领地。
三月的南昭国,土松风暖,漫山遍野开满了不知名的花。
凌尘是夜访的南昭国,没有通报,没有邀请,几个人悄悄的落在司马徽的书房燕山殿。
侍卫发现,刚要喊刺客,却被这刺客特殊的气质镇住了,他们不躲避,不逃跑,稳稳当当站在院子里。
凌尘对着屋子喊了一声:“司马徽!”
“大胆,竟然敢喊王上的名讳!”侍卫呵斥。
书房里的司马徽正和大臣议事。
听到有人竟然喊自己的名字。
他转身往外走,孙禄连忙拦着:“王上,是刺客,王上这样出去太危险。”
司马徽道:“人家都到我的家门口了,还直呼本王的名字,我岂能躲在屋子里!”
司马徽走出书房,看到院子中站立着三个人。
月光下,这人一身玄衣,身材颀长,那气势,仿佛这是他自己的地方。
司马徽慢慢走出来。
“凌尘?”
凌尘点头:“正是。”
司马徽喝退了侍卫:“既然是远道的朋友,请进屋一叙。”
凌尘昂首走进来屋子。
几个人落座。
司马徽上下打量着凌尘:“上次多谢你救了那孩子。”
凌尘仰脸一笑:“你谢我什么,那是我的孩子。我倒是应该感谢你。”
司马徽道:“那不一样,你救的时候认为是我的孩子,所以这个情义,本王是记得的。”
凌尘直接问他:“她呢?”
司马徽道:“你晚了一步,她三天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