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别出声!!神医在给病人看病呢。病人要是出岔子你负责得起吗?!”站在二蛋身旁一个大爷当即对李二蛋表示不满,那意思好像在说,笑你妹啊,你丫不信就滚,没人让你来看。
我们华夏人对待“神医”的虔诚,可见一斑,宗教般的痴迷。
此刻“祝由师”正在给一个老奶奶看病,围观的众人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眼睛都瞪得大大的,都想亲眼看看祝由师是吹出来的,还是人家真有本事。
“额,呵呵!”二蛋傻笑一声,对着臭骂他的大爷说道:“大爷,这神医叫啥名?家是哪里的?”
“人家叫啥名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人家爱叫啥叫啥,爱是哪里就是哪里的。你要是再唧唧歪歪就赶紧离开。”
“额,哦哦!”二蛋苦笑。
此情此景,二蛋也不敢再造次,不怕别的,就怕围观的群众把他轰走。接下来二蛋看得比谁都仔细,看看这个神医有什么看家本领。说实在的,此刻二蛋心里还认为这个年轻祝由师是哄人骗人的。
老奶奶是眼疾,非常严重,左眼睛都肿了,眼睑都流出血来,白兮兮粘稠状的不是脓又是什么呢,乍一看非常吓人。
二蛋虽然对眼科不甚钻研,可是医书看多了,还是有些了解的。老奶奶的眼疾是眼结膜出血,再深层次是眼结膜底下的微细血管破裂所致。眼睛外有结膜包住压迫,加上自身的凝血反应,出血量通常不多,但颜色鲜红。患这种眼疾的患者往往没有什么不适症状,不痛不痒,视力也不受影响,更不会相互传染。严重一些的,因为出血量多,整个白眼球都被暗红血块盖住,有肿胀不适的异物感。但是呢,结膜出血很难治疗,任着病情发展,整个眼睛迟早会废掉。读者们也许看到过眼睛流血泪的新闻,比较有名的那个谁,智利流血泪女孩,其病情八成就是结膜出血。
眼疾老奶奶坐在凳子上,和“祝由神医”面对面。
祝由神医面色凝重,嘴巴唏嘘不已,问道:“老奶奶,你这眼疾至少有五年的病龄了吧?”
老奶奶心里一惊,回应道:“神医你说的不错,我这病确实有五年了。五年前,我家老头子去世,我伤心得哭了三天三夜,之后眼睛就流血不止。为了把眼睛治好,我把家里的钱全花光了,可是眼睛还是这个样子,一点也没有好转的迹象。刚开始眼睛只是流血泪,不甚严重,可是两年前又开始流脓了。我的这个眼睛现在根本看不到东西。神医,你一定要把我的眼睛治好啊!……”
老奶奶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都哭了,右眼流出正常的泪水,左眼流出来的是混着脓水的血泪。两个嚼口香糖的围观者当即就嚼不下去了,直接吐到地上。
“老奶奶,你别激动。你幸好今天遇到了我。你这病,全地球除了我没有第二个能治。”叫神医的祝由神医说道,声音很大,围观者无不听在耳中。
大部分围观者认为这小子在吹牛逼,二蛋也这么认为,可还是有些人认为神医不是在吹,人家是真有本事。
“神医,你把我的病治好吧,我给你磕头了。”老奶奶说着还真的跪下来了,一点也不含糊。
神医吓了一跳,赶紧把老奶奶扶起来,说道:“使不得,使不得,你这么做折我阳寿是小事,要是请不到神灵,治不好你的眼疾,那就是大事了。”
接下来神医就开始给老奶奶看病了。可是,神医表情有些不大情愿。这又是为哪样啊?难道是看人家老奶奶穿戴寒酸,没钱?
不管怎么样,神医还是给老奶奶治病了,而且还是当着许多人的面。这时候又围上来一批人,加起来五十口子还是有的。
难道,这个年轻的祝由神医真的有本事?要不然的话,犯不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老奶奶治病啊!治好了是好事,要是治不好,那不就一巴掌抽到自己脸上,自毁声誉了嘛!
老奶奶稳稳坐着,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两只眼睛也都紧闭着。
神医眼睛瞪着摆在摊子上的符,然后信手拿了一个。
神医看似随手拿的一个符,好像和其他的符没啥实质区别,普通人看来都是勾勾画画,可在二蛋看来就不一样了。
二蛋也就是在神医把符拿在手里的时候才注意到这张符。这张看似普通的符竟然隐隐有灵动之感,笔迹活灵活现,好像是个生命体。
只见神医手中的符笔走如龙蛇,一看就是一笔挥就。
符包括符头,符胆,符脚。这张符也是如此。符头写着一个“敕”字,笔迹很草,“敕”的左半部分“束”比右边的反文旁部首略微偏下,在写在左偏上的位置,看起来像个飞起来的人。右半部的反文旁就更形象了,像个奔跑的人,两条腿叉开,和刘飞人跨栏的姿势有点貌似。
总体看来,这个符头,端的是一笔天地动。
如果说符头是一个人的脑袋,那么符胆就是人的躯体了。只见此符的符外罩着“铜钟”,又有点像一块幡,细长状。符胆的外罩里头扭扭歪歪也不知道画得是什么玩意,难道是人的心脏大肠等等神马的?不排除这种可能。当祝由师画到符胆这个部位,端的是把鬼神都给惊了。
符脚就更形象了,像人的两条腿,而且还是两条得了小儿麻痹症的腿。这么比喻不大恰当,但是很形象是真的。
整个符一笔挥就,如果把这一笔再细分成四小笔的话,那就是:一笔天地动,二笔鬼神惊,三笔平天下,四笔度苍生。
由此可见,符,并不是什么人都玩得转的,貌似很简单,里面的内容和学问大着呢。
神医把符拿在左手,右手拿了一支狼毫,然后在老奶奶的左眼画了一个圈,把整个左眼都圈在里面了。好在狼毫上是朱砂,要是墨水的话,人家老奶奶的左眼就变成熊猫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