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仰看了她一眼,目光阴鸷,似是在看死人一般。
这一眼,教柳衣差点瘫软在地。
段仰转头看着郁姝,笑道:“柳衣良善单纯,还是娘子聪明。”
郁姝淡淡一笑,并未接话。
“跟我出来。”段仰看了一眼柳衣,起身提步出了屋子,他双手负在身后,看背影,煞气横生。
柳衣咬着下唇,眼底是摇摇欲坠的眼泪,她看着郁姝,凄凉一笑,“我是真心实意想助你逃出去的,你为何将我出卖了去,我竟是没有想到,夫人是这样的人,辜负了我的一片好意,真是教人痛心不已。”
郁姝拎着茶杯,往嘴边送,“柳姑娘不必做戏,我看你手上有茧,想必是习武之人,对寨中情形很是熟悉,并且对大当家的并没有多少畏惧,看得出来,你是寨中的老人了,想必,跟着大当家有一段时间了,让我猜猜。”
她抿了口茶,看着柳衣,“你应当是想坐上寨主夫人这个位置的,可惜我半路杀出,怀了你的好事儿,所以你怂恿我出逃,为的就是能看到我的凄凉下场,是吧?”
柳衣目光突转,原本柔柔弱弱的眼神突然杀意暴涨。
“想杀我?”
郁姝笑了笑,“这不是个明智的原则,有人在等你,还是不要让人等得太久了。”
“夫人好生聪明,柳衣自叹不如。”
柳衣敛了杀意,也笑了起来,“这龙蛇寨,夫人是断不能逃出去的,只要我柳衣活着,夫人便......”
剩下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了。
她最后冷冷的看了一眼郁姝,提步出了屋子去。
院子里。
段仰负手而立。
“大当家的......”柳衣敛眉垂眸站在他身后。
段仰摇头叹息,“柳衣啊柳衣,你当真是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信任,居然会生出那样的念头来,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柳衣当即就跪了下来,她抱着段仰的腿,哭得泪眼婆娑,“大当家的,枉我对你痴心一片,你居然,就这样辜负了我,你如何能对得起我的一片深情!”
“深情?”
段仰嗤笑一声,“柳衣,你不是个愚笨的,这件事你有些冒进,看来是极了。”
他动了动腿,将腿收了回来,“至于对我一往情深,这种小把戏你还是莫要再演了,你想逃出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用了那么多法子也不顶用,才将注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去。”
他口中的她,是郁姝。
“你真当老子是蠢货吗?”
他提脚,就是一脚踹在了柳衣的心口处。
柳衣被他踹得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她捂着胸口,一脸痛色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段仰走到了她的面前去,一脚踩在她心口,居高临下,“别再使什么小把戏,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不仅不要在我面前耍,也不要去她面前,若是不然,我定是会剐下你一层皮来。”
柳衣痛得说不出话来,她捂着心口,眼底是有些渗人的恨意。
“柳衣......明白...”
一阵风过,吹着干枯泛黄的叶子,梭梭作响。
郁姝坐在屋子里,她看着那枣泥糕,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