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成襁褓的布料,是柔软而贴身的,也就是说,这件衣服,是给南宫珩做的贴身中衣?
燕青蕊诧异地道:“南宫大叔,相同的布料多了,你为何能肯定是这一块?”
南宫珩摇头,声音更哑了:“不,想同的布料并没有,这一块,是独一无二的!”
燕青蕊纳闷,道:“愿闻其详!”
南宫珩道:“这是瑾瑜亲手织的布!”
亲手?
该是怎样的深情,才能让一个女子为了心爱男子做一件衣衫,而亲手织布,亲手缝制,只为能让它可以代替自己陪伴在他的身边?
只是,指腹为婚之事一出,纵有如山之情,如海之爱,这件衣服也不能送了。
从这点,越发可以看出,两个人的确是发乎情,止乎礼。
似是怕夏侯昊海和燕青蕊不信,南宫珩又道:“这布料用眼睛是看不到什么特别的,但是如果用手摸,就可以摸到上面有暗纹的南宫两个字。”
燕青蕊心中一滞,不知为何,感觉到一阵心疼,心疼她那从未谋面的娘亲,为了一个男子曾经的付出。
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南宫珩,一句话脱口而出:“南宫大叔,是不是你们男人的心里,不管一个女人为你们付出多少,都不重要,只要有误会,有各种外因,最后你们都会毫不犹豫地放手?”
南宫珩面对燕青蕊的目光,深觉无地自容。
原本,这件事只是记忆深处的一个片断,可是此时想起,心中却是剜骨刺心般的疼痛。
瑾瑜为了他,做到了这个地步,可他呢?
因为那子虚乌有的指腹为婚,因为那些误会,他竟然就此放手了。
他真是个混蛋,他为什么要放手?
明知道瑾瑜的心,两个人明明那么相爱,为什么要放手?指腹为婚又怎么样?他为了所谓的兄弟情义,为了所谓的江湖道义,就这样委屈了瑾瑜。
就算瑾瑜真的杀苏乐儿又怎么样?就算瑾瑜真的杀了为他解毒的女子又怎么样?
她能为了他,放下一切,难道他就不能为了她,放下他所谓的道义和正义?
他到底守的是什么?护的又是什么?
他守兄弟朋友之情,可那所谓的兄弟和朋友,处心积虑地算计他,他以为他护的是正义,可是他当成妹妹一般的苏乐儿,却是和百里泽木一起算计他的人。
他为了这些别有用心的人,为了这些算计他的人,伤害瑾瑜,他真是猪狗不如。
他以为瑾瑜与百里泽木成了夫妻,他以为他是成全,可现在才知道,他蠢笨如猪,他一点也不懂瑾瑜,一点也没有体谅她。
世间没有后悔药,他欠瑾瑜的,再也没办法还!
那丝丝痛,丝丝悔,丝丝恨,丝丝怨,丝丝愧,丝丝殇,积聚在心里,慢慢汇聚成溪,汇聚成河,汇聚成海。
痛中思痛,悔中又悔。
那种痛悔,使他五脏六腑都好像有小刀在剜刺,痛到极处,他脸色一白,一口血喷了出来。
痛到极处,伤到极处,无需外力,已自成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