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甲板上,医护兵将倒在血泊中的伤兵,抬到一边,按着伤口进行包扎.
炮手则迅速完成清膛、装填,然后齐心合力,将大炮推出炮窗。
一时间,便见各艘炮舰,侧舷炮窗,一门门的火炮依次伸出,炮口对准已经近到一里半的敌军舰队。
这时,对面战舰上,水手和炮兵感受明军要开始下一轮炮击,甲板上传来一阵西夷的大叫声,还有惨叫声。
“开炮!”郑成功挥拳怒吼。
“放!”甲板上的军官,怒吼连连。
炮手连忙将火炬落下,“轰轰轰”一连串的巨响下,整个炮舰都在颤抖。
明军十五艘炮舰,再次向敌舰泼出去近五百枚炮弹。
明军炮弹多是开火弹,配合少量的链弹和实心弹,砸向敌军舰船。
敌军十三艘战舰周围溅起,无数冲突而起的水柱,炮弹击中敌舰侧舷,猛然爆炸,一艘荷兰战舰,侧舷出现一个黑洞,腾起浓浓黑烟。
严重破损的荷兰战舰,遂即降低速度,调整帆面,向西北航行,成为首艘脱离海战的敌军舰船。
“好!”郑成功一拳砸在舵楼上,大声称赞,“荷兰船速度快,但是船体脆弱,不经打,咱们优势明显!”
荷兰人做为二道贩子,海上马车夫,为了每次装载更多货物,扩大船只载货量,牺牲了船只稳定性,所以船体强度欠佳。
这艘荷兰船,冲的最快,但遭受集火,侧舷被开花弹炸开,只能退出战场。
相比之下,法舰和英舰就坚固许多,尤其是英舰,其中一艘应该是用美洲橡木打造,侧舷明明吃了几炮,却没有造成多大损害。
就在明军为重伤一艘敌舰,而欣喜之时,敌军舰船也发起了反击。
明军水手只见对面战舰侧舷,炮焰闪烁,无数炮弹再次呼啸而来。
甲板上炮手一声惊呼,一个个连忙蹲下,而就在这时,船舷炸开,炮弹裹挟着碎木,瞬间横扫一段甲板,一枚链弹则绞断帆锁,撕破船帆,船只顿时嘎吱着变了航向。
威远号望斗上,眺望的士卒顿时急声大喊,“超勇帆索毁坏,扬勇主桅断裂,两舰速度慢下来了。”
“殿下!西夷想用链弹,打乱我们的阵形!”杨耿急声道。
明军舰队尾部,两艘战舰,因为风帆系统被链弹毁坏,速度降低下来,逐渐掉队。
郑成功明白了西夷的意图,对方想毁坏明军尾部战船的帆索,迫使明军尾部舰船掉队,从而改变战船上,明军船队的数量优势。
这个时候,郑成功若是降低速度,等待掉队战舰,那西夷战船就能凭借速度,抢占“T”头。
海战中一旦抢占“T”头,那么头部“一”字列阵的舰队,就能用侧舷炮,集火“丨”阵型的头部。
这样一来,对方多艘炮舰,侧舷同时开火,而己方只有舰首能够发炮,必然被集火齐射重创。
因此,郑成功绝不能放慢速度,必须保持与敌军舰队平行,始终以侧舷相对,不能让敌舰,抢占“T”头。
这样一来,后面的风帆被毁坏的战舰,就会因为速度跟不上,而被甩出战团。
“装填!继续集火敌军先头战舰。全舰加速向前!”郑成功片刻间,就做出了决定,不管超勇、扬勇,剩下十三艘船,全速向前。
这时明军炮手再次完成装填,双方舰队在不停的炮击中已经拉进距离,舰队相距接近一里,可以看见对方甲板上,慌乱的人影。
“开炮!”明军军官再次怒吼。
侧舷齐射,明军战舰,喷射出长长的炮焰,战舰穿过弥漫的硝烟,继续乘风破浪的向前。
西夷联合舰队,轰击明军尾部,明军则猛轰西夷的头部,而这一次,速度较快,又与明军有血海深仇的荷兰战舰,再次遭受重创。
“轰轰”的炮声中,冲在最前的荷兰战舰,被明军炮弹接连击中,爆炸将船体几乎炸烂,“轰”的一声巨响中,开花弹引爆了荷兰战舰上的火药桶,整个战舰在巨大的爆炸声中,断裂成两半,头尾高高翘起着沉入大海。
由于距离接近一里,明军炮击的准头大大提高,在击沉一艘荷兰战舰的同时,数没炮弹,再次击中英军旗舰。
“嘭”的一声巨响,击中船舷的开花弹,居然被船舷弹开,于空中炸开。
郑成功见此,感到一阵惊讶,不禁瞪大双眼。
在上一轮炮击中,英军旗舰就被重点关照,明明被击中数炮损失却很小。
当时距离太远,郑成功看不真切,现在距离近,才发现有一半炮弹被这艘英舰弹开。
“莫非是铁甲船!”郑成功知道赵铭在研究这种战船。
不过,实心炮弹,砸在英舰上,还是有炮弹,砸烂了英军船舷。
这其实是英舰采用一种质地坚韧的橡木打造战船,其坚硬程度,接近包裹铁皮的战舰。
在过十于年,沙俄舰队与奥斯曼土耳其舰队,将在亚速海面上爆发一场激烈交战。
双方都是木制战舰,奥斯曼土耳其舰队集中了所有的大炮,向沙俄舰队猛烈轰击,可是炮弹刚碰到沙俄战舰的船体,就反弹出去,扑通扑通地掉到水里。
这令奥斯曼土耳其海军大惊失色,没等他们清醒,就被反攻的俄国战舰打得落花流水,惨遭巨大失败。
这场海战使得沙俄海军威震欧洲,而他们的木质战舰,之所以能抗住炮击,则是因为战舰是有一种产自沃罗涅日的神木做成,而这种神木就是一种带刺的橡树。
郑成功反应过来,这只是一种比较硬的木材,而就在这时,对面舰队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一个黑色的铁球冲出白烟,向威远号方向急速飞来。
“嘭”一声巨响,在距离舵楼不远处,船舷突然炸开,一枚炮弹挟裹着无数碎木,冲入侧舷,而后“轰”的一声巨响,猛烈炸开,气浪瞬间将几名炮手掀翻。
爆炸过后,甲板上一片狼藉,受伤的水手和炮兵开始惨叫起来,他们被碎木和弹片钉了一身,一个个血流如注,倒在地上大声惨嘶,剧痛令他们的身体剧烈的翻动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