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哑口无言。不过她还不知道此时最大的破绽是什么,依旧嘴硬的辩解道:“用自己的人和用素不相识的人怎么能一样呢?若是用自己的人,一旦事情败露,那岂不是就留下了证据。若是用素不相识的人,那就像现在这样,就算是事情败露了,奴婢也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是齐王妃所为。”
这话听着还有几分道理,铃兰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是宝芸指使的,但是宝芸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们中总要有人拿出切实的证据的,否则的话这就是一局死棋。
看清了这一点,宝芸倒是有些佩服丽妃了。她想丽妃用一个与她素不相识的铃兰来做这件事,就是想达到这个目的。
她的身上一旦有了谋害嫔妃的怀疑,那接下来丽妃只要无限的扩大她身上的这个疑点,就足以毁掉她的名声。
铃兰说她和丽妃之间有利益的冲突,这话从铃兰的口中说出来虽然是不合时宜,可听在别人的耳朵里,未必就不会引人遐想。
加上晏辰想要她做的事,若是今天她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那也会连累卫嵘的名声。
不过好在这件事原本就有一个大的破绽,铃兰房中的毒药是滕树根粉,并非是断肠草。
“你真的按照神秘人的吩咐,在酸梅汤中下了这纸包中的毒药?”晏辰问道。
听到晏辰的问题,丽妃想要给铃兰使眼色,不想这时候宝芸含笑看着她,她不敢随意妄动,只能听着铃兰说道:“正是,奴婢没有办法,只能将这毒药下在了酸梅汤中。奴婢对不住丽妃娘娘,只能一死以赎自己的罪过。”
说着,她朝着宝芸所坐的椅子就撞了过去。
璟钰留在宝芸的身边,怎么可能让她这么简单就死了。看她冲过来,抬脚就踹外了她的心窝处,将她踹翻在地。
被璟钰这么一踹,她的心口疼得几乎喘不过气,哪里还有力气继续寻死。
璟钰犹嫌不足,冷哼一声道:“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你忙着寻什么死?等事情清楚了,你想怎么死都可以。”
铃兰恨恨的看着璟钰,想要用眼神就将璟钰杀死。然而若是要论杀气,璟钰这个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公主难道还会比不上她不成?
当触到璟钰那充满杀气的眼神,铃兰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的就移开了目光。
看到这一幕,宝芸基本上知道了丽妃这一出戏原本应该怎么唱。让铃兰说完了之前的那些之后,铃兰就像现在这样,打着对不住丽妃的旗号一头撞死,这样就是死无对证,就成了铁案了。
丽妃的这一计若是不提前防范,有很大的可能会成功。可惜的是,宝芸早就有了防范。
就像是铃兰说的,卫嵘在宫中的人不少,再加上宝芸刚好留心,想要知道就不难了。丽妃以为无人可知的事,今天早上宝芸就知道伏冷给了铃兰一包毒药。因而她让卫嵘的人一旦发现了铃兰下了这毒,就将毒药换掉,那食物中的毒药不同就成了最大的破绽。
“那你既然下了纸包中的毒在酸梅汤里,为何丽妃娘娘中的是断肠草之毒呢?”晏辰看戏唱的也差不多了,便将这件事告诉了铃兰。
铃兰震惊的嘴都合不上,她下意识的看向了丽妃,指望着丽妃能说些什么。
现在丽妃自身都难保,自是不会开口说话。
宝芸微笑着看向她,问道:“不知这件事你要如何解释,这酸梅汤中的毒并非滕树根粉,而是断肠草。”
铃兰强自镇定着,瞪着宝芸道:“齐王妃,你为什么会这样狠毒?奴婢以为你只是让奴婢给丽妃娘娘下毒,没有想到你的心思竟然这样深沉,早已经给自己想好了退路。”
听到铃兰的辩解,宝芸都非常佩服铃兰的反应了。这样的聪明,如果没有生了这样的歪心思,说不定靠着自己也能出人头地。
真是可惜了。
“看来你是一口咬定是本妃做的了。虽然现在本妃还没有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不过本妃可以告诉你,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本妃做的,那本妃会让你拿着断肠草的毒药,而不是拿着滕树根粉,你明白吗?”宝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声道。
铃兰一开始没有听懂,刚想说宝芸是狡辩,但忽然之间就想明白了。方才徐太医说过了,滕树根粉会让人浑身发痒,严重的会挠的身上没有一块好皮。
身上没有一块好皮,那就是毁容了。一个毁了容的妃子,在宫中是没有什么出路了。
看她想明白了,宝芸接着道:“你非要说毒药是被本妃换的,要将这件事弄清楚也不是什么难事。第一,只要找到是谁将酸梅汤端上来的,也就知道谁是同伙?总不会这个同伙也是什么神秘人指使的吧。第二,找到毒药的来源。这些都是要人经手的,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丽妃紧紧的咬住了牙,按照她的想法,是到不了这一步的。她原本想着,铃兰死了,那事情到这里也结束了。
如果可以,就给宝芸将帽子扣上,直接发落了宝芸。就算是证据不足,不能将宝芸治罪,那这个疑点宝芸也洗不清了。
没有想到,事情竟然闹到了这种地步。
她又该如何收场!
如果晏辰是站在她这边的倒也罢了,问题是看样子晏辰之前完全就是在敷衍她的。
原以为是必胜的局面,却困住了自己,她现在是肠子都悔青了。
晏辰可不管她是怎么想的,让人去追查毒药是怎么进宫来的,然后看着面前的宫人,问道:“你们中最后接触过这两碗酸梅汤的人是谁?”
他问完之后,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的目光都落在了伏冷的身上。
伏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最后是奴婢将酸梅汤端上来的,但是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样的辩解未免也太无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