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帝即便宠爱永乐侯,总不会把永乐侯关进后宫中。
圣女实实在是会入宫为妃的。
她本就有着天仙一般的容貌,尚未入宫已经让隆庆帝几次三番破例了,为她专门修建别院,甚至把后宫中最好的宫殿都赏给了圣女。
虽然她尚未入宫,却已是后宫妃嫔的公敌。
往日明争暗斗的宫妃们都把圣女看作最大的敌人。
即便有皇子傍身的皇妃都不例外。
有皇子的妃嫔不在意陛下宠爱年轻的貌美的女子,但绝不能皇上专宠圣女一人。 后宫妃嫔都是聪明人,都不愿意做第一个同圣女争宠的人。
虽是众志成城针对圣女,却又不敢做出头鸟,去试探陛下的底线,惹陛下厌烦。
永乐侯突然冒出来,针对圣女,后宫妃嫔欢喜极了。
就算是太后娘娘听说后,也给顾四爷送了不少的赏赐,暗示她再接再厉,争取让皇上迷途知返,摆脱圣女的魅惑。
对外族送来的女子,太后娘娘本能不喜欢。
何况皇帝还摆出对圣女的专宠来,这更是让太后担心不已。
前朝的官员听到顾四爷那番言辞后,文臣们都觉得自己腰杆子要挺直。
武将们更是热血,嗷嗷的为顾四爷叫好。
镇国公传出话来,“我这个亲家虽然因为身体羸弱,长辈不舍没有从武,却有热血男儿的骨气!”
要知道镇国公陆恒可是很少夸奖人的,更不会因为殷勤关系就公然表态。
镇国公器重陆铮的同时,也是真心看重顾四爷。
御书房,隆庆帝再看曾经很让自己感动的书信时,没有得一阵恶心。
圣女作做得很。
“对朕不够诚心,比不上顾湛。”
刚想附和的太监总管听到后半句,果断闭上了嘴巴。
难道永乐候对陛下就是诚心的?
道理是没错,可听着有几分怪异。 隆庆帝不悦说道:“倘若不是在顾湛面前吃了亏,她闯下祸事,她会写情意绵绵的诗词给朕?”
前几日圣女还向自己耍小性子,不冷不热,不远不近。
隆庆帝看在圣女的美颜上,愿意宽容一二。
毕竟圣女是另外一个让隆庆帝能分清楚相貌的人啊。
“陛下,顾瑾上书给您。”
“嗯。”
先前隆庆帝知晓顾瑾在牢房中抄写佛经后,便派太监送去不少的宫中藏书给顾瑾。
并命令顾瑾写一些读书心得给隆庆帝看。
太监总管亲自从小太监手中接过奏折,呈交给隆庆帝御览。
隆庆帝打开一看,面色更显得阴沉。
顾瑾没有提及支援粮食的问题,而是仔细列举了,圣女所在部落数次反水。
中原大兵压境,他们必然投降,答应纳贡称臣。
等到大军撤离,他们就带着寒酸的东西来朝拜,却带走了大量的赏赐。
顾瑾仔细分析原因,甚至列出因为部族所在地理位置原因,尊圣女的部族更亲近蒙古鞑靼。
看得出顾瑾的确读了很多书,就算是圣女都不知道自己部族的渊源。
顾瑾能从他们部族出现讲述到现在。
“顾瑾说,这次他们送上圣女,只因为陆铮把他们少怕了,所以舍了这个早有心嫁去蒙古鞑靼到圣女!”
隆庆帝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顾湛方才在储珍楼说什么?圣女同鞑靼勇士钻了小树林?草甸子?”
太监总管低头,您这不是都记得吗?
“不看顾瑾的折子,朕还不知父皇和皇祖父吃了这么多亏,被一群三心两意的番邦耍得团团转。”
很好,顾三少爷比顾四爷有理论依据!
他们父子这是合起伙来坑死圣女啊。
“父皇被骗了,朕却不能重蹈覆撤!”
太监总管再次感叹,顾瑾对陛下的心事把握太过精准。
隆庆帝最大的污点不是和镇国公夫人生出陆铮,而是他是宫变上位的。
哪怕他再多的遮掩,都无法否定这个事实。
隆庆帝最大的愿望就是做得比先帝更好。
先帝被番邦骗了,他就绝不能再被欺骗。
“陛下,陛下。”
顾四爷的声音传进来,隆庆帝按着太阳穴,现在不让顾湛进来,还来得及吗?
跌跌撞撞,顾四爷直接跑了一进来。
他满头的汗水。
来不及了。
隆庆帝长叹一声,“你慢点跑,朕又走不掉,不必着急。”
没错,他走不了! 此时就算他不在御书房,以顾湛慌忙样子,他是无论如何都得被顾湛找到。
“你怎么了?跑出来一身的汗?”
隆庆帝想着顾湛是不是来告状的?
他对圣女有了几分不悦,却不想让顾湛再揪着圣女不放,说一些伤他颜面的话。
顾四爷轻声说道:“臣回宫时,经过了一处茶楼,您知晓臣爱听书,也爱看话本,在茶楼中听说书的说……说您为了蛮夷而作出牺牲。”
“说您是为了蛮夷臣服才收下圣女,还要倒赔……一些银子。”
顾四爷揉额头,“臣同那些人打了一架,臣说是陛下宠幸圣女,您在圣女身上寻个乐子,并非是被圣女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女子才会被当作礼物,送去和亲!”
“你被打了?”
“是。”
顾四爷不服气说道:“爷当时没有表漏身份,又是眼瞎的,就被议论陛下的人一拥而上,臣不能波及瑶瑶,把侍卫都留给了瑶瑶,臣身上挨了两下,不疼的,陛下不用心疼臣。”
“朕是说打得好!”隆庆帝狠狠给了顾湛肩膀一巴掌,“你就这么冲上去,不揍你揍谁?明知道自己有眼疾看不到,还敢冲过去?你就不会直接回来找朕?”
“你想到用侍卫保护女儿,就没想到让侍卫收拾造谣的人?”
隆庆帝有几分疑虑,“你不是个糊涂的,以往不都是仗势欺人,人多欺负人少?每次打架你都躲在人后……”
“陛下说得没错,臣的确在打架时总是躲起来。臣从来没有过直接同人交手,哪怕那些人辱骂臣祖宗,臣也保持着冷静理智让侍卫动手。”
顾四爷摸了一把汗,正色道:“可这次不一样,臣听到他们编排陛下,借着不知哪朝的话本戏说陛下的事,臣是忍不了的,只想亲手撕碎他们的嘴,以正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