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骤然低头,一口亲在李秋月额角上。
怀里人瞬间如一只受惊的小兔,长睫飞快颤抖,使劲儿往后缩了缩单薄的身子。
只可惜,她后面就是轩辕千澜。
只是更往人家怀里钻了钻,又被圈的更紧了,轩辕千澜失笑,“在二姐姐的梦里,我是一个坏人吗,如今连亲也不让我亲了?”
她好像真温柔极了,是跟李秋月记忆里全然不同的模样。
李秋月既震惊又无措。
她当然不觉得自己记忆里的李书玉是假的了,那些痛苦的记忆刻骨铭心,一定是真的。
可眼前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书玉怎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仿佛她是什么被她捧在手心里的珍宝一样,她不是最看不起她,最厌恶她了吗?
“你……是李书玉?”
忍着心头的惧怕,她问,又想着,万一只是和李书玉长得一样呢?
可下一秒,对方就打碎了她的幻想。
“嗯,我是你的玉儿呀。”
什么,什么玉儿,我从不敢这么唤李书玉。
李秋月不知这是个什么地方,害怕的缩起手脚,团成一团,像遭人欺负的兔子一样可怜。
“二姐姐喜欢唤我玉儿,睡一觉起来连这都忘了?我还有另一个名字,轩辕千澜,是父皇为我取的,他懒政,年纪大了,早早退位于我,我心悦二姐姐,登基后立即封了二姐姐做皇后,二姐姐不记得了?”
她不动声色将这些事情一点点告知李秋月,低头看去,眼见怀里人震惊的睁大瞳孔。
她不知为何,从恶毒女配连连变幻的表情里感觉到愉悦,忍不住低声浅笑。
“你,你封我做皇后?”
她缓缓扭头,看向李书玉,却被她眼里宠溺的笑意惊住,半晌不敢动弹一下。
轩辕千澜抬手去顺小兔子的毛发,用哄人的语气,“对啊,我封了二姐姐做皇后,二姐姐高不高兴呀。”
荒谬,简直是荒谬!
且不论李书玉为何会活着,她,她怎能登基为皇?
端王权倾朝野,是当朝陛下最看重的皇子,如论怎么看,都该是端王做皇帝才对,怎会是,李书玉呢?
李书玉无才无德,心狠手辣,她也配做皇帝?!
已死过一遭,感受过无边痛楚的李秋月对端王那点子爱意早消磨的丁点儿不剩,只是觉得,李书玉凭什么当皇帝!
她,她那般蠢笨!!!
轩辕千澜不知媳妇儿在心里骂自己蠢,仍旧满目温柔,欲将人手上的簪子拿下来,却在看过去时骤然眉目一厉,吓得偷偷观察她的李秋月不敢动弹。
轩辕千澜松开握着她腰的手,下一秒,又抓住她的手腕夺到近前来,冷脸望着上头干涸的红色,“流血了都不知道,还不快松开!”
她声音里带了几分严厉,李秋月被一吓唬,下意识松了手,害怕的不敢再看她。
终于,终于要变成记忆里的样子了吗?
虽然记忆里的李书玉恶毒的叫人恐惧,但也比刚刚那未知的模样要好,起码不用担心对方有更大的图谋。
李秋月心想,左不过是被羞辱,可能还有殴打责骂,但这都不算什么的,她能熬过去。
谁知李书玉倏地站起身,却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而是沉声冲看似无人的宫门口喊,“皇后受伤了,快去请太医来!”
李秋月受惊,被握住的手都有些细微颤栗,她很害怕。
胆子真小。
不似这一世被宠溺后对她胆大妄为的月儿,上一世从未被好生对待的二姐姐胆小极了,总是眼神怯生生如小兔子般看着她。
也将她看的心软。
轩辕千澜长叹一口气,将沾血的簪子放到一边,脱离她的怀抱后努力往后退,却因被人拉着一只手而退无可退的皇后娘娘忽然发现屁股悬空了。
她先是一愣,没反应过来般傻了,接着便奋力挣扎起来,“你,你放我下来,你别碰我!”
她怕的狠了,也顾不得对这间陌生宫殿的忌惮,拿手去推轩辕千澜。
轩辕千澜怕再伤着她的手,也不敢强行抱她,只好半途将人放下,愈发无奈,再度拉住那只带着干涸红色的手,疼惜的摸了摸,“你都不知道疼吗?”
二姐姐明明最怕疼最娇气了,那簪子都将手心戳出血来了,她还紧紧握着,仿若没有知觉一般。
李秋月当时确实没有什么知觉,太紧张了,直到现在被人捧在手心,她才察觉到丝丝缕缕的疼痛,从手心,一点点向心脏处蔓延。
几乎疼的人眼里闪过一抹雾气。
轩辕千澜等不到回话,抬头去看她,正好看见那道水光一闪而逝,快的像是幻觉。
“你疼哭了?”
她皱眉问。
李秋月骤然扭过头,唯恐要被嘲笑了,李书玉就是这般恶劣的人。
可是也没有,她想象里的嘲笑也没有发生,只有手心传来一缕一缕清凉,有人……在往她伤口上吹气。
李秋月惊惶回头,看见轩辕千澜极为耐心的神情,“疼了就说,我给你吹吹,太医一会儿就来,上完药就不疼了。”
从来没人对她这么温柔,还会给她吹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