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惩:“……”
那昨晚上像女明星一样露个脸,转头就蒸发在深山里的秦姓狗贼是人是鬼?!
他龇牙咧嘴,用口型恶狠狠地说:“白疼你了!”
江倦依旧不为所动,“我累了,长话短说吧,我在进山时遇到了两个男人,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他们疑似参与了制毒的工作,下到矿井后还发现了一整套完善的制毒设施,可惜没来得及留下证据,我就被人发现了。我贪生怕死,给自己找了个必须把消息活着带出去的理由,所以炸了矿井。要不是你们救了我,这事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翻出来在太阳底下晒呢。”
萧始听着这话,心就跟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
说的倒是简单!什么贪生怕死!他分明是怕对方在发现有人潜入后迅速销毁工具抹除痕迹,让警方找不到把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把东西都埋在废墟下面,等警方挖出来,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不过其他人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件事上,周悬疑道:“你是说,你看到了一整套完善的制毒设施?”
“嗯,还有……”
“还有??”周悬心说好家伙,你小子是到二次元去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啊,就这新闻已经足够fbi找上门了,你特么还能说出什么让雁息市局走向世界的大新闻啊!
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江倦没忍住,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个哈欠,半合着眼睛“啊……了半天,“一口……棺材。”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是周裴线的小线索。
看到昨天有小可爱说以为阿倦会垂死挣扎,萧始会痛哭流涕,其实没有,这点小场面还是预热,阿倦血条这么厚,是不会轻易出事的。讲道理,还是萧始更危险一点(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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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施舍
“嗯, 是,是……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谢谢。”
周悬挂了电话, 推门回了病房, 脸色黑的就像被雷劈糊了似的, “查了一下,长宁市局说他们前些日子刚抓了个涉嫌以权谋私倒卖文物的落马官……咳!懂的都懂,从这人家里搜出了各朝各代的大小文物达三百多件,都赶上博物馆了, 但是他至今没交代文物的来路和销赃途径, 问就是不知道, 不清楚, 警察乱扣帽子抓他顶罪,是块难啃的硬骨头。目前长宁警方在想办法撬他的嘴, 而且怀疑两起案子之间是有联系的,他们口头申请协助雁息市局进行调查, 之后会补办手续, 不过让我回绝了。”
他拉开椅子坐下,揉了揉僵硬的脖子, “我说这事还没证据,暂时不好办, 等后续有了进展再说。而且我觉得某人应该不是很想和老同事搭上关系。”
他口中的“某人”自然就是曾以江住的身份在长宁禁毒任职, 却惨遭职场暴力, 忍了几年终于爆发, 一气之下决心回娘家的江倦。
录音的内容已经足以交差, 关了录音笔后众人不再受拘束, 都大胆了起来。
姜惩枕在病床边上,一脸肾虚苦道:“要老命了,两件案子还没彻底结案,现在山上又找到两具尸体,真是不给活路啊!我还打算病休个一年半载,生个一儿半女再回来的,现在连每天最基本的一夜七次都保证不了,淦,再这么下去我人还没老,头顶就先亮了!”
高局自豪地一摸自己油光锃亮的海平面,抬腿踢了他一脚,“你小子懂什么,这叫光荣勋章,证明你给人民流过汗,为百姓加过班,剩的越少越能证明付出的辛劳,啥也不明白。”
姜惩看了看自己这位干爹已经所剩不多,大部分还被江倦气白的毛发,又一头栽在了江倦腿上,“代价太惨重了,我拒绝!”
不知是不是萧始的错觉,他觉得江倦的耳朵动了动,“你说山上找到两具尸体?什么山?什么尸体?”
“从你的描述来看,我怀疑可能是你说的那两个深夜跑路的制毒技师,因为是在夏陂分局的地界,暂时就先把人拉回他们局里了,等下让萧始去跟进一下尸检过程……”姜惩回头瞥了一眼四处看风景,装作没事人的萧始,音量顿时高了三个加号,“你怎么还在这儿!白赚两单的任务都不去,你找捶?”
“兄弟,我前妻刚醒,你能不能做个人?”
萧始从裴迁友情赞助的保温杯里倒了半杯盖的清鸡汤,江倦这下不说话了,像被投食的猫似的乖乖探头过来小口喝着。
萧始觉着有趣,就像喂猫似的往后蹭了蹭,那人也跟着他往前凑,非要把那清汤喝到底。
这下萧始感受到了喂猫的乐趣,得寸进尺退了一大步,没想到两手都被铐在床上,不能有太大动作的江倦为了阻止他乱跑,张嘴就在他手上咬了一大口,疼得他当场惨叫出声。
“前妻!前妻!!轻点儿,疼!松嘴!!”
别的不敢说,江倦这张嘴还是很厉害的,趁着萧始吃痛缩手,又一口叼住了杯沿,一扭头就从萧始手里抢了过来,转身绕了半圈,把脑袋拱到了裴迁那边,叼着杯子往前凑了凑,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对方喂他喝汤。
裴迁哭笑不得地接了,“你们两口子这又闹哪出?”
“他是葛朗台,就给喝个杯底。”
姜惩一脸委屈,“那你怎么不找我?我也喜欢投食啊!”
江倦幽幽道:“你是火炮仗,我怕等下问你正事,你会忍不住把汤泼我脸上。”
“哪能啊!”姜惩顿了一下,又问:“……你想问什么?”
“东野翔太的案子打算怎么结?”
在江倦单独见叶明宣之前的晚上,姜惩和他长谈了三个小时,就李蘅交代的内容作出了总结。
李蘅给自己编造了一个扯淡的理由,称自己是因为喜欢蒋仪,求而不得才犯下了如此罪行,计划中牵扯钟灵村的纠纷,拉毫无关系的徐静涛下水等行为都只是为了把调查重点推向蒋仪的老家和死者公司的合作关系以混淆视听,避免警方怀疑到自己。
姜惩听后只感觉整个故事无比操蛋,这种狗血桥段都编得出,这李蘅绝对是英剧看的太多,把警察都当傻子,以至于那三个小时里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姜惩在追问江倦是不是严刑拷打了李蘅才逼得对方不得不胡扯了这么个说辞,让他两天都憋不出结案报告。
其实这起案子中还有几个细节暂时没有结果,比如所有涉案人员都没有提及的死者食道中的青鲛,死者早就因为长期摄入违禁药品而溃烂的身体,以及那个被李蘅“利用”,险些杀了江倦又在被警方再次抓捕前就毒发而死的“王顺才”到底是什么人。
奇怪的是在他们商量此事后的第二天,李蘅就推翻了之前的逾洗口供,称和蒋仪的感情纠纷是为了脱罪而找的借口,实际上他与东野翔太、徐静涛两人都牵扯了贩毒的利益链。
李蘅是个拆家,曾为东野翔太和徐静涛提供货源,但徐静涛此人鬼精鬼灵,从不碰那些有成瘾性的药品,而是将其转手卖出去从中赚取差价。东野翔太则没有这样的商业头脑也不缺这笔钱,每次都只是购买短期使用的量,没有存货的习惯,据本人说是因为害怕被人抓住把柄。
至于他们认识的渠道就不必说了,干这行的人都有自己的路子,李蘅也不例外。
起初他给两人提供的都是市面上常见的“大肉”,凉热软硬都有,后来李蘅手里拿到了一批“新货”,问两人有没有兴趣试试。
徐静涛因为自己本身并不吸毒,只想赚点稳当钱,一口回绝了他,但东野翔太却是个喜欢追求刺激的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从李蘅手中买到了“绿水鬼”,也就是“寒鸦”。
“本来说好那药还是试验品,不能吸过量,身边不能离人,万一真出了事也不能折腾,毕竟是他自己要吸的,又不是我掐着他脖子灌进去的。可后来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不良反应,皮肤开始溃烂,人也加速衰老的时候,他就来找我要说法了,还他妈的捅了我一刀,威胁我不给他拮抗药就要检举这事,我就知道这人不能留了,迟早是个祸害!”
所以李蘅干脆设了个局,把东野翔太和徐静涛都套了进去,还想把罪名扣在窝囊又废物的同事蒋仪头上。
原本他的计划是等东野翔太死后收割徐静涛的人头,演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妙计,没想到徐静涛非但没能杀死东野翔太,甚至后者还在他回去收拾现场的时候苏醒了过来。
出于报复心理,东野翔太在打晕李蘅后让他吸入了“绿水鬼”挥发出的气体,之后便在逃离现场的过程中因为迟发性的溺死而猝死在了结冻的澜江上,但李蘅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过王顺才和在东野翔太陈尸现场找到的子弹,对那几条莫名其妙进了东野翔太肚子的蓝条花鱼也是一无所知。
至于李蘅突然改口,不顾自己贩毒的罪行很可能会被判死刑,也坚持一口气交代了所有犯罪事实与动机的原因,也在姜惩看到他的那一刻有了答案。
“李蘅的伤并不严重,在医院接受治疗有一段时间了,伤势恢复的速度实在不乐观。本来我以为这小子只是想拖延进看守所的时间才反复撕裂伤口,没想到他腰上的刀伤已经有溃烂迹象了,这很可能和他吸入‘寒鸦’的挥发气体有关。”姜惩看向周悬的眼神带着求助的意味,和所有人一样忧心这种新型毒品已经在警方不知不觉间渗透到社会中了。
萧始沉思道:“每个人体质不同,对药品成瘾所需的用量也有所不同,这说法也是可能的。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姜惩看着高局说:“结案报告写完了,就等上面审批了,不过……李蘅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许裔安也曾吸过这种毒品却至今依然活着的消息,极力要求警方给他治疗,为此他愿意供出毒品的来源和自己的上家。”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把这件事告诉江倦,那人就出事了。
由于案件牵扯了新型药品的特殊性,他们不能对日方和盘托出事实,只能换一种常见的毒品替代他们的交易内容。目前东野翔太的遗体也由得到家属许可的大使馆方面火化,择日运回日本,虽然此案只差一张结案报告与后续的公诉流程,但对警方来说,对新型药品及其背后势力的调查才刚刚开始。
“案子结后,这个人移交省厅吧。”周悬出言道,与高局交换了个眼神。
后者正巴不得把这烫手山芋扔出去呢,一个劲儿地对他眨眼睛。
姜惩的态度却截然相反,此案牵扯了太多他们无权干涉的机密,就算坚持让市局来查也负不起后续的任何责任,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交给省厅更为保险。
可他自己也有私心,宋玉祗在国安挂名而且定期报道,看似日子平静无波一片祥和,但他们至今对ss-01这种危险的药品依然一无所知,这让姜惩每天都活在担心成为了行走的“制毒工具”的宋玉祗会突发状况的提心吊胆中。
如今他又从李蘅口中得知沾染这种药物的东野翔太出现了加速衰老的情况,怎么可能不担心药物也对宋玉祗造成相似的影响?
萧始拍了拍姜惩,安慰道:“别太担心,虽说现在还不能确定药物的具体成分和性质,但我们可以肯定‘寒鸦’这种合成物的纯品和非纯品之间有着很大的区别,差不多就是抗生素三四代之间的区别吧。”
没想到这话反倒加剧了姜惩的担忧,“你别骗我不懂医,抗生素的代数又不是迭代出来的,它们不是各有优劣吗?”
一看这话没唬住他,萧始顿了一下,“……一样的,‘寒鸦’纯品和非纯品也各有缺点啊,已知非纯品吸食之后身体会溃烂,会加速细胞衰老,会污染血液,击溃免疫系统,但纯品……”
说到关键之处,他突然卡住了。
作为为数不多参与过“ss-01”研究的人员,萧始这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姜惩等了半天都不见他有回答的意思,急问:“你说啊,纯品怎么了!”
萧始不知怎么,眼神居然飘到了吃饱喝足又开始犯困的江倦身上,“……目前除了让人短暂失忆,括号,还是在实验对象有失忆前科的情况下,其他影响似乎就只有……那方面了。”
“哪方面?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要被你急死了!”
萧始面露难色,“咳!性功能……据我观察,受害人宋某确实时间久了,干的狠了,让你每天都直不起腰了,但这真是缺点吗?”
他说完屋里一片死寂,姜惩眼角一抽,憋了好半天才问出口:“你他娘的为什么要观察这个?”
不等萧始回答,江倦掀开被子伸出一条腿,照着萧始的就是一脚,“滚出去,别在这儿讨嫌。”
这下等于是把一群想了解“寒鸦”药物特定的人都撵了出去,很快病房里就剩下了他和裴迁两个人。
“目前发现能污染‘寒鸦’的物质大概就只有重金属和放射性物质了,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
听着萧始那低沉远去,江倦松了口气,伸手一摸,被子都湿透了。
裴迁看他脸上完全没有人色了,掀起他被冷汗浸湿的刘海,“止痛过劲儿了吧,忍的这么辛苦怎么不让他再给你补一针?”
“其实也没多疼,只是我怕疼而已。”
江倦翻过身去面向裴迁,蜷起腿来调整了个没那么疼的姿势,碍着两只手都被铐在床栏上,他心一横,一咬牙卸掉了自己的腕关节,把手抽出来之后又迅速把骨头复了位。
“任何安神、止痛、让人身心舒适愉悦的药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比起未知的后果,我宁可让自己多吃点苦。”
裴迁不够了解江倦的过去,心疼他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人生观,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劝他。
可江倦却看透了他的心思,眉眼含笑:“千万别可怜我,人啊,一旦习惯了被施舍,就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冷知识:江家两兄弟的拟人是德文和布偶的串串。
因为德文这个品种本身基因不稳定,跨品种配出来的长相可能差很多,所以即使是一窝的猫崽儿也可能继承到不同的特点。
两兄弟同时继承到了布偶的美貌,但是哥哥的长相更接近布偶,阿倦却是一只长了德文的精灵耳又有点瘦弱的白猫,经常因为长得和别猫不一样被这一片的野猫揍。
于是哥哥牵来了一条狗给弟弟当保镖,可惜这只哈士(xiao)奇(shi)疯起来连自己家都拆,从此两兄弟的猫窝四处漏风。
ps:阿倦很羡慕哥哥的一身长毛,冷的时候会缩在哥哥怀里睡。
pps:后来会被狗强行搂着睡,因此经常半夜呼吸困难。
ppps:这个好想画成短漫,最近在苦练画画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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