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变故让阴司琰措手不及,微怔了片刻,就听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伴随着蛇类独有的嘶鸣声!
难道……
阴司琰顿时沉了脸,拳头捏的咯吱作响,那粉末,又是蛇晶!
同样的招数又来一次!
她以为这次还会再困住他吗?
阴司琰将毒气凝聚于掌,准备直接杀出条血路来,可等那些蛇从树丛中探出脑袋,他整个人都暴躁了!
前后左右的路直接被堵死,每一条蛇的身子都有一个成年男子的腰粗细,最小的一条蛇,直立起身子都比他还要高!
阴司琰面色阴沉的能滴出血来,曲蓁抱着容瑾笙刚跑出段距离,就听一道怒吼声传来……
她轻嗤了声,“他要追来还需要段时间,我们得抓紧了。”
“嗯。”容瑾笙应道。
两人的身影在林间逃窜,算着这高度差不多了,拐出林间,脚下就是几丈高的山崖,对面地势平坦,比他们这边要低上许多。
底下河流奔腾不歇,水声滔滔。
曲蓁将容瑾笙放在树下,解开藏在腰间的蚕丝绳,一头绕在大叔的树干上,另一头绑在匕首的尾端。
这两处崖壁相隔约摸百米距离,以她的功力倒是能掷到对岸,可要是想让匕首插入另一颗树干的深度足以支撑他们二人渡河。
她把握不大!
“我来吧!”容瑾笙朝她伸手。
曲蓁有些不放心,“你身子尚未恢复……”
“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
他温声提醒道,她只好将洗系着蚕丝绳的匕首交到他手里。
容瑾笙接过匕首,拿着打量了片刻,凤眸凝视着对岸那棵可供三人合抱的树木,匕首蓦地脱手射出!
“砰砰!”
两道乍响从对岸传来,就见那匕首穿透那古树,直直的插入它后侧那棵树身。
“这样,可以么?”
容瑾笙含笑问她,曲蓁一惊,她知道他内力深厚,却不曾想竟这般厉害!
“够了!”
曲蓁拿早先截下的一段蚕丝绳勾在连接两岸的绳索上,作势就要去抱容瑾笙。
“这次,就换我来吧。”
哪儿能总是被她抱来抱去的,容瑾笙一掌拍在地上,身子蓦地飞起,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手抓住那绳结,顺着绳子往另一边崖璧飞去。
他的手掌隔着腰间的衣衫,略有些凉,风拂过耳侧,带起他面具旁的鬓发在空中飞舞,她鬼使神差的抬手替他捻去碎发。
肌肤相触的瞬间,二人身子齐齐一震,一股电流顺着那部位传至全身,容瑾笙酥的手都软了,险些放手,连忙苦笑道:“乖,别闹!”
他们还在半空中呢!
这滑行的速度极快,眼见就要着陆,背后的崖璧突然传来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想逃,做梦!”
曲蓁回眸望去,就见阴司琰点燃火折子,那绳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烧断。
直到最后一点绳索断裂时,他们距离崖璧,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耳畔风声猎猎,二人的身子极速坠落,上面传来阴司琰猖獗的大笑声。
底下水浪滔天,那红色的小鱼兴奋的跃出水面,似是迎接着他们。
这场景,与绝壁那次何其相似?
曲蓁正计算着他们的逃生的可能性,就察觉下坠的身子蓦地顿住。
耳畔传来容瑾笙揶揄的笑声:“怕吗?”
她抬眸望去,就见他袖子延出一根细若发丝的线,正悬吊着他们。
那线隐隐流转着银光,在光影下分外漂亮。
“天蚕丝?”
“嗯。”容瑾笙应了声,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小心,我们要上去了!”
话落,他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二人的身子就像是被拉扯着迅速上升,很快就落在了地上。
曲蓁这才看清楚,原来天蚕丝的另一端是一柄四棱刺的刀,天蚕丝缩进,刀锋与刀柄结合,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不等她仔细研究,对岸的崖璧就传来“轰隆”的巨响声,阴司琰见他们这样都活下来了,气得发疯,盛怒之下将岸边的林木毁去了大半儿。
犹如野兽般嘶吼着!
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扭头没入林中。
“那眼神,难道还不死心?”
曲蓁诧异的看向容瑾笙,后者只是淡淡一笑,从怀中掏出支信号弹。
点燃引线,“砰”的乍响在天空。
看到他的动作,曲蓁的心也沉了下,不知暮霖他们怎么样了。
容瑾笙见她蹙眉,就猜的到她在想什么,温声宽慰道:“别担心,我入河的时候,他们也跟着跳了下来,只是未落入绝瀑之下,我猜想,或是被卷入暗河。”
“这信号是用蜡封口的,他们身上也有一支,若看到信号,便会……”
容瑾笙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西北方向传来在一声信号乍响的声音,只闻其声,并不见烟花讯号。
他回头眺望,似是也松了口气,“在那个方向。”
“那为何你不在脱险之后就放信号?”
曲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茫茫碧野,看来他说的没错,暮霖等人果真是被卷入了暗河。
和他们当初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
“当时身处低地,林木葱茏,遮天蔽日,即便放了信号也辨不清楚方向,而且,情况紧急,等不及他们前来汇合。”
曲蓁想了想也是,便不再纠结,休息了片刻准备下崖前去与暮霖等人汇合。
刚起身,就见底下对面的河岸上,飘荡仅容一人站立的琚木筏,那一抹黑色的人影不是阴司琰是谁?
南疆的环境与这里相差不太,她觉得奇怪的是,身为大祭司之子,阴司琰怎么会对这些求生技能掌握的如此娴熟?
还能做个木筏出来!
只不过……
阴司琰以内力催动,竹筏渡河速度很快,像是感觉到了她打量的视线,抬眸冷冷的望来。
“你们,跑不掉的!”
他的毒体一旦解封,七日之后,会极度虚弱,他舍了半条命想杀的人,怎么能甘心让他们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是吗?可惜你手上的功夫,可没你嘴上功夫厉害!”
曲蓁俯身拿起先前的匕首,刀锋紧对着那木筏上的人影,水流奔涌,那木筏随波起伏,一直晃动着。
她向来不缺耐心,只等着合适的时机出手。
容瑾笙并未阻止她的动作,南疆,也时候该敲打敲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