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云晚夏探头去看箱子里的东西,一开始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被顾庭允抓在手中,他直起身,在灯光下看到手掌里的玩意儿,不觉露出轻笑。
顾庭允端起那口小箱子,灯光从两人的头顶洒落下来,照亮了箱子的每一处角落,云晚夏这才看了个真切,灵动的美眸里充满惊喜。
这是一箱玩具,大部分都是可爱的小娃娃,尽管看上去有些破旧,但也被人保存得很好,干干净净的。
“这是我小时候的玩具。”云晚夏眉眼之间染着欣喜的情绪,小时候她总是喜欢抱着玩具箱藏起来,和外婆一起玩找宝藏的游戏,一来二去,她也忘记放哪里了。
联想到刚刚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云晚夏似乎想起什么,她伸手想去拿顾庭允手上的玩具,他摊开手掌心,黑乎乎的毛绒娃娃,有两只圆圆的眼睛,看上去像个小煤球。
“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这个娃娃吗,原来还留着。”顾庭允倏地包住那团娃娃,扬起手臂,故意不让云晚夏拿到。
云晚夏踮起脚尖够了几次,对上男人戏谑的眼神,她顿时放弃了,气鼓鼓地抱起手臂,柳眉倒竖地瞪着顾庭允,他好整以暇地把手搭在腰上,挑眉看向她。
这一幕好似回到了小时候,两人互不相让的样子。
“你以前的审美太差了,居然送我一个黑煤球。”云晚夏想起小时候,刚认识时,整天摆着脸的顾庭允,送她的第一个礼物,竟然是这个黑漆漆的小玩意儿。
“你不觉得,这个小玩意儿和你小时候很像?圆滚滚的脸,圆圆的眼睛。”顾庭允眸色温柔下来,小娃娃躺在他的手心,看上去憨憨的,黑确实是黑了点。
云晚夏一脸怀疑的神情看向顾庭允,小时候她满心期待会收到什么小礼物,结果这个黑漆漆的一团娃娃,直接把她丑哭了,还是顾庭允哄了她半天。
“你需要去看眼科。”
云晚夏不客气地回了顾庭允一句,她一把夺过那个娃娃,毛茸茸的触感,一瞬间能让人的心柔软下来。
“既然不喜欢,怎么不还给我?”顾庭允看着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不禁抬起如玉的手指,点了她脑门一下。
“被女孩子拒绝礼物,那你小时候可得多伤心,我只好大发慈悲地收下了。”
云晚夏咦了一声,抬手去摸脑门,她微微一笑,伸出手去拨弄那个漆黑的娃娃,箱子里还有其他小玩意,好些都是顾庭允送的,一直到后来,她离开了。
伤感的情绪从心底涌起,云晚夏把娃娃放回箱子里,她盖好盖子,把箱子推回酒架子底下,小时候的云晚夏找不到的宝藏,在长大后重新找到,却没有了当时的快乐。
“你后来,过得怎么样?”
顾庭允察觉到云晚夏身上悲凉的气氛,他微微握紧手,祝家当时突遭变故,原本放在房间一角的,准备送给她的娃娃,最终蒙了尘,他一日如一日地望着祝宅的别墅,草地,却再也看不到那个小小的身影。
“妈妈突然去世之后,父亲另娶,云家露出丑恶的嘴脸,当时一直是外婆在支撑。”云晚夏抬眸平静地看着架子上的红酒,从倒影中她面对面地直视如今的自己,“后来,外婆也去世了。”
在多年前雾蒙蒙的一天,一向爱笑的她永远失去了笑容,随驾鹤西去的外婆一起丢在了那天,从那时起,云晚夏就知道,她再也没有疼她入骨的亲人了。
一个人要快速地成长,沉重的打击就是其中之一,爱笑的云晚夏戴起冷漠的面具,在那一天痛苦地成长起来。
“云家更加肆无忌惮,见只剩下我一个人,便想把公司也一并吞下。”云晚夏冷冷地勾起粉唇,清澈的水眸里掠过一道暗光,她漠然地说道,“胃口是越来越大了。”
顾庭允垂眸看着突然竖起全身刺的云晚夏,俊脸上有着淡淡的心疼,她纤弱的肩膀要扛起整个公司,还要面对虎视眈眈的云家……
“你做得很好。”顾庭允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眸色温柔至极,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在羽翼未丰的情况下,在云家如狼似虎的垂涎下,护住了她母亲留下的公司。
感受到头顶暖暖的温度,云晚夏冷若冰霜的气场消散了大半,她抬手揉揉干涩的眼睛,摇了摇头。
“之前陈轩也在公司,算小半个股东,虽然钱都是我的。”云晚夏回忆起那个狼心狗肺的渣男,以及白莲花似的云依依,她美眸一冷,继续对顾庭允说道,“没想到他和云依依有一腿,我立刻逼他签了辞退文件和股份转让协议。”
被云晚夏这样一说,顾庭允同样想起当时的这件事情,他不得不佩服眼前的这个女人,只身一人前往,也不知道是谁借给她的胆子,明明小时候看到虫子,总喜欢躲在他的身后。
“你的胆子太大了。”
顾庭允眉宇之间有淡淡的无奈之情,灯光下,云晚夏扬起倔强的小脸,回想当时遭遇的事故,不禁皱起眉,好笑地扯了扯嘴角。
“谁能想到,我因为这两样东西,还被送进了医院。”云晚夏耸了耸肩膀,一说到这里,她感觉之前的伤口有点隐隐作痛,毕竟当时流了那么多血,那个渣男更是吓得落荒而逃。
不过,面前这个男人,可是给她报仇了的。云晚夏抬起眼睑,看了一眼顾庭允,见他皱着俊眉,觉得有些好笑。
“打断他一条腿,算是轻了,当时应该把另一条也打断。”顾庭允垂下一双墨色眸子,撞进云晚夏的眼神之中,他身上不断有寒意冒出,看着她的目光却是柔和,“省得现在还到处瞎跳。”
看着顾庭允一本正经的样子,眼神更是透着一股认真,云晚夏忍住笑意,她摇了摇头,表示作罢。
“算了,反正以后,他们的事情和我们毫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