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了瓶矿泉水兑了一点儿进去,送到了傅仲莛手里,“你试试。”
看见傅仲莛点头以后秦茶又连忙小跑到房间里找药,看着他把药吞下去以后,秦茶才坐到了一边的单人沙发上。
傅仲莛左右看了看,房子挺大的,不会是一个刚毕了业的小姑娘独自居住的。
“你舍友呢?”
“她们旅游去了,过几天回来。”秦茶又往他杯子里添了些热水。
傅仲莛点点头,顺嘴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去?”
秦茶一听有些愣住了,反应过来后刚要回“没钱”,傅仲莛这时候也想到了什么,跟她说了声抱歉。
她连放假都要找兼职,应该是家里条件不太好,傅仲莛可能是胃疼脑子也迷糊了,以前说话从来没有这么冒失过。
老板就坐在自己对面,秦茶也不敢碰手机,只能坐着发呆。
两个人坐了约莫半个小时,傅仲莛动了动,然后从沙发上起来。
“好些了吗?”
“好多了。”傅仲莛指了指阳台,“带我看看?”
秦茶将人带到阳台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在挑拣着漏篮里的干薄荷叶。
阳台上放着一个木制花架,上面摆满了小盆的多肉,每盆的涨势都极好,饶是傅仲莛不懂这些,看到它们肥嘟嘟的叶子也知道是用了心去养的。
秦茶起身去客厅拿了自己的香包,准备将干薄荷叶塞进去。
傅仲莛把东西从她手里拿过去,放到鼻尖嗅了嗅,是上回车里的味道。
“你自己做的?”
“嗯。”
秦茶看他仔仔细细地端详,恨不得找个地洞埋了它,这是她第一次做刺绣的时候弄的,可以说是极其难看了。
“里面是什么?”傅仲莛看了看,都是黑乎乎的叶子什么的,看不出名堂。
“紫苏、薄荷、香茅、艾草还有陈皮什么的,具体的我也忘了,驱蚊的。”
秦茶从小就特别招蚊子,她又不喜欢驱蚊水的味道,觉得呛。
后来偶然间看到了一个驱蚊香包的方子,就去药店抓了一副,试了试觉得挺有效的,就一直带在身上。
傅仲莛皱了皱眉头,将手里香包还给她,也不知道自己上次是中了什么魔,居然觉得驱蚊药的味道好闻。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傍晚夕阳橙红橙红的,洒满了阳台的每一个角落。
傅仲莛:“我走了。”
秦茶放下手里的东西送他出去,还把那半板药片塞给他,叮嘱道:“药这种东西还是自己带着,董春也不是你贴身挂件。”
贴身挂件董春刚准备给傅仲莛发个消息问他到家了没,突然间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第14章 四十块送摸脸一次
秦茶陪傅仲莛一起等电梯,后者交代了几次让她回去,秦茶都没肯。
哪有不送客人下楼的道理,更何况还是老板,一个人高马大却……体弱多病的老板。
电梯很快从一楼上来,停在了12楼。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首先映入秦茶眼帘的是一只红色的28寸行李箱,上面贴满了乱七八糟的卡通贴画,有点眼熟。
门全部打开以后,三个姑娘六目相对,秦茶眼神飘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层就她们一户入住了,这是秦茶刚才跟傅仲莛无意间聊到的。
“你舍友?”傅仲莛首先反应过来,帮着两个姑娘将行李从电梯里往外推。
罗秋用手掐了一把呆在原地的戚竹,“愣着干嘛?走啊。”
这两个人是两个箱子过去的,四个箱子回来的。
等人和行李都从电梯里出来了,秦茶不自然地撩了把刘海,“你们先进去吧,我……我送他下去。”
说完也不看罗秋和戚竹的反应,一把拽着傅仲莛的袖子进电梯。
从他到她家里开始到现在的一个多小时,秦茶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脸红了。
这姑娘就像那国产手机一样,动不动就脸红发热。
“上次酒吧也是她们俩?”
傅仲莛看她尴尬得恨不得用头去撞墙,首先打破了电梯里凝固的气氛。
“啊,是。”
两个字过后,气氛更尴尬了。
电梯适时地停在了负一层,傅仲莛首先迈出步子,整个人挡在电梯门口,不让里头的秦茶出来。
“你上去吧,不用送。”
秦茶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送你到……”
“送我到车上?用不着。地下车库不安全,我看着你上去。”
看他说得一本正经,秦茶竟然也信了他这地下车库不安全的鬼话,愣愣地点了两下脑袋。
傅仲莛探身帮她按了楼层号,还顺带按了关门键。
秦茶:“那你路上慢点儿。”
电梯门很快合拢,傅仲莛在原地,看着面板上的数字跳到12。
他又鬼使神差地按了上行键,等电梯又下来,不大的空间里竟觉得瞧出了点空旷的味道。
傅仲莛摇摇头,暗自笑话自己幼稚的举动,然后转身离开。
后面站着个约莫二十岁的年轻人,瞧了他两眼,问道:“不上去?”
“不上去。”
年轻人望着他的背影嘟囔道:“多大年纪了还学人家熊孩子玩电梯……”
秦茶知道自己回去以后少不了被她们一顿逼问,可也万万没有想到那两人没进门,就坐在行李箱上等在电梯口。
开门看见面前的两尊大佛,坐在行李箱上一动不动,秦茶被吓得一个激灵。
“这么不回去,在这儿干嘛?”
戚竹起身拉着行李箱跟在她后面,“钥匙都不知道塞哪儿了。”
四只箱子,被塞得满满当当地,上下扶梯都困难,全靠好心人帮忙。
罗秋则根本没起身,两条腿在地上划拉着,滑到了门口。
这十几天她已经累到见着凳儿就坐,见着床就躺,看见沙发稍微凑活凑活就能睡一晚了。
到家门口的时候她勉强起来把行李箱拎了进去,脱了鞋子以后连拖鞋都懒得穿,和戚竹两个人一人霸占一个沙发。
罗秋眼巴巴地看着厨房里的秦茶,叫道:“茶茶,我好渴啊……”
她喊完之后看见茶几上秦茶的杯子,拿起来送到嘴边,“我先喝你的!”
秦茶撂下了手里的东西就从厨房冲出来,“别喝!”
“怎么了……”
“那是……”
秦茶不知道怎么在她们面前称呼傅仲莛,索性指了指门口的位置,“他刚刚喝过的。”
“你的杯子,给,给他喝了?”
“嗯……”她脸又红了,转身给两个人拿了她们自己的杯子接水。
“家里不是有纸杯吗?”
“额……他胃不好,我怕喝出问题。”
罗秋快速地眨了眨眼睛,骂了一句脏话,“一大男人这么金贵?”
“应该吧……”
秦茶也不知道具体傅仲莛是什么毛病,只是听董春说吃的喝的都要格外注意,更何况她见着了傅仲莛胃疼的样子,就更不敢马虎了。
“那这杯子你还要吗?”
“一会儿拿八四消毒液泡泡就行了。”
餐厅的那些餐具都不知道多少人用过了,她没有严重的洁癖的,觉得被傅仲莛用一次也无所谓。
“那……谁啊。”
秦茶:“我们店老板,送我回来的时候胃疼,上来吃了颗药。”
“你们老板不是那个……”罗秋双手比划了半天,“矮冬瓜,碎嘴,满脸油的那个?”
“我换工作了,现在在思茶。”
“信息量太大,我们就出去了几天,你都把男人带回来了?是吧,戚竹……戚竹?”
罗秋叫了几遍她都没反应,凑近看了看,眼睛闭着,还能听见浅浅的鼾声。
秦茶从她房里拿了个薄被出来,将罗秋拉起来,“你也睡觉去吧,眼袋都大了一圈了。”
“那等我醒了你要把你跟那个老帅哥的事情老老实实地交代,听见没!”
罗秋双手扒着门框,一副你不答应她就不进门的模样。
“行了,知道了祖宗。”秦茶将她的手从门框上拿开,给她关了房间门。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秦茶还是骑的共享单车,扫完二维码以后她突然想起了傅仲莛,还往路上看了看。
于乐青又给她发了地址,说晚上必须去吃晚饭。
本来内心还有一丝期待,期待傅仲莛今天还会在店里。可看到那条短信以后,她那一丝难得的少女心思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