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你怎么会跑来这里?”闻人胜安排好任务下去,朝我走过来。“电话里又说得不清不楚的?到底怎么回事?”
我回避了他的第一个问题,道:“是他出现了!”
闻人胜明显有些疑惑,问道:“谁?”
我看了他一眼,道:“你做梦都想抓到的人!”闻人胜一怔,顿然激动起来,上前抓住我的胳膊,眼底布着血丝,嘶声道:“真的是他?”感觉到胳膊越来越紧,我沉重的点点头,他呼吸有些急促,一叠声道:“你见着他了?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你为什么不抓他?”多年来的夙愿几要完全,他已然激动得语无伦次了,手上的力气也越来得大了,痛得我直抽气。
“你放手先放手!!”我努力掰开他的手,揉着胳膊,道:“我没见着他,等我发现守墓人的时候,这里早就没有人了,要是那么容易就被我抓住,你们警方又何至于多年来没有一点消息?”
闻人胜闻言怔怔的放了手,凝视着墓园里那一片黑暗半晌没有出声。
这时,费依依一边脱着塑胶手套一边走了过来,道:“死者的致命伤是喉部那道深至五到六厘米伤口,右手食指指腹有一道两厘米长的外伤,很浅,不像是凶手造成的,反倒是像生活中做事无意中伤到的,除此之外死者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
闻人胜闻脸色微变,费依依把手套塞到腰侧的口袋,换了个姿势,接着汇报道:“死亡时间不超过五十分钟,身上已有明显的尸体班,红多紫少!”闻人胜道:“凶器是什么?找到了吗?”
费依依看了他一眼,道:“应该是细铁丝之类的,小王已经带人排查现场了!”闻人胜点了点头,又看向我,眼神里满是疑惑,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但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直接把他带到了袁佳佳的墓前。
闻人胜脸色变了,看着墓前的那束鲜艳欲滴的百合,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双手也死死的搼成拳头,不深的指甲几乎要抠破掌心去,如果红屠手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上前把他揍个半死,对此我毫不怀疑。
一道视线停留在我身上,我只感到目光灼灼,这种被人虎视眈眈的滋味儿,是个人都会觉得跳着,我也觉得极其不自在,她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我是哪里有不对劲吗?我不由得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的穿着,很正常呀?难道是我的发型?摸了摸还是马尾,没乱……脸上有脏东西?掏出手机屏幕对着自己照照,没什么不对劲嘛,那她可劲儿看我做什么?
目光里虽然没有恶意,但我却也感觉不到什么善意,反而还有些怪怪的,就像……看一个奇怪的东西一样,那种探究感觉,让我觉得浑身都不舒服,难道她也知道我拜托闻人胜的事,所以觉得我有毛病?想到这一点我不禁脸色都难看了起来,闻人胜怎么能把事情告诉其它人呢?
费依依没有说话,只是用那种令人不舒服的眼神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盯出一个洞来似的,我不自在极了,只好佯装没发现,但她非但没收敛,反而打量得愈发明目张胆了,我委实受不了,扭头就冲她火道:“费警官难道你是女同吗?”莫名消失的记忆,到底存不存在的人,是否发生过的事情,守墓人的死,红屠手的事件,这些事情一件一件的积压在我心里,即便我神经再强壮,脑海里也被搅得一团乱,再加上她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的口气自然不会好到哪去,一出口就是如此刻薄,话一出口,我就便有些后悔,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闻人胜闻言便是一愣,费依依神色明显僵了一下,迎着我的视线变得有些莫名了起来,但却没有说话,依然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原本有些后悔的心思立马消散了,她到底怎么一回事?闻人胜也觉得有些奇怪,狐疑的看了一眼费依依,又看了一眼我,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
“费警官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就直说!”我深深吸了口气,按下烦躁的心绪。
费依依轻笑了声,看着我的目光毫不避讳,她终于开了口,话里的耐人寻味儿,真让我快要疯掉了,她脑子怎么长的竟然在怀疑我?
“小费!”闻人胜皱了皱眉,道:“话不可乱说!”
费依依道:“做警察就要有怀疑一切的精神,谁会大半夜的来扫墓?我怀疑她难道有错?”
我气极反笑,道:“我扫墓怎么了?扫墓就得罪你了?扫墓就成了杀人犯?要真是我杀了守墓人,我再去报警叫你们来我是不是有毛病啊?”
费依依勾了勾嘴角,道:“你扫墓自然没有得罪,但这么晚……到这里扫墓……”她呵呵的笑了两声,话里的声音不言而喻了。“至于你报警,做贼的喊捉贼的事情,我们警方又不是第一次碰到过!”
她说得好有道理,但我就是不舒服,明明跟我无关,却被人怀疑,换了谁谁会爽快?我脸拉得比驴还长……
闻人胜想了一会儿,问我道:“为了排队怀疑,你还是说一说你为什么半夜来这里吧!”
我气极:“难道你也怀疑我?”
“我不是怀疑你……”闻人胜道:“但是任何……”
我打断他的话,道:“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怀疑我吗?”闻人胜脸色有些讪讪,我冷笑道:“之前我拜托你的事情你还记得吧?”闻人胜点了点头,看着我的目光又有了些变化,我道:“我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所以来找男朋友说说话不可以吗?”
费依依眼睛突然睁得滚圆,道:“你来墓园找男朋友?”她十分诧异,道:“没想你口味那么重!”说着不自主的望了一眼墓园门口那个方向,有好几个警察守在那里,其它的警察早就被闻人胜打发了去搜查周边建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