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约兄误会了,传令三军,加速通过这段丘谷。”
刘备作罢,不过那夜幕下,其瞳孔闪过一抹寒光,其中带着点点杀意,他早就想弄死韩遂了,可苦于没有机会。
韩遂不死,他一天难安。
当然,其喜怒不形于色,虽想杀了韩遂,可表面却是和他称兄道弟,不过韩遂这逼同样如此。
俨然,两个老阴逼撞一块了。
而此番出关,刘备更是想要伺机除掉韩遂,只要能弄死他,那他彻底掌控关中就不算难。
想着同时,铁骑已经奔走至丘谷。
驾,驾驾。
数千西凉兵并未发觉不妥,提着刀枪,纵马疾驰。
然,山丘两侧,徐晃却是嘴角勾起冷笑,果然如同荀攸军师说的,刘备还真的追上来了。
若是他们没有前来设伏,恐怕今夜刘备就会领这些铁骑踏平他们露营位置,毕竟野外步卒本就不敌铁骑。
更何况,他们露营并无营寨。
“将军,何时动手?”一侧,偏将有些紧张说着。
“不着急,传令三军,等我举火为号。”徐晃抬手,示意不着急,他最前面可是密布了不少陷马坑。
而丘谷内,同样遍布了些许引火之物。
奔出数里,就在即将冲出丘谷时,只听铁骑前面传出一阵惨叫声,同时伴随着轰隆隆的摔到声,撕心裂肺。
那是陷马坑,无数战马被活生生别断马腿。
不等刘备等人回神,只见两侧山丘上,瞬间举起了无数的火把,同时,黑夜中越来越多的火矢被点燃。
那些火箭极为密集,看的人头皮发麻。
“不好,中计了,快,快撤!”
刘备第一个反应过来,已经是抽出双股剑,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心中惶恐难安,竟然中计了。
“放箭!”刘备刚喊完,两侧山丘上落下无数雨点般的箭矢,射杀骑卒暂且不说,关键那火矢竟是瞬间点燃了引火之物。
“轰!”
火势冲天,瞬间半个丘谷都被点燃。
看着那弥漫的大火,刘备都有些傻眼,神情略显惶恐。
此时他只能用手中双股剑不停挥舞遮挡箭矢,索性山丘距离丘谷距离不算近,大多数箭矢已经是强弩之末。
落在没有防备的甲士身上,多少有些伤害,可刘备着有甲胄,也就在其脸颊上擦出一条血痕。
“不要乱,都不要乱!”远处,刘备依稀能听见马腾在那呼喝,只不过动物多数怕火,尤其这种熊熊烈火。
“大哥,火势越来越大了,现在该怎么办。”张飞横长矛拦在刘备身侧,脸一圈毛毛被燎了不少。
此时他心有余悸,望着周遭暴喝着。
刘备同样烦躁,尤其整个丘谷内,无数甲士发出惨叫声,更多的是那痛苦的呻吟声,撕心裂肺,令人毛骨悚然。
刘备着急,他目光左右扫视,整个人都在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这般愚蠢,竟然又上了曹操的诡计?
而且,此时大火封住了整个丘谷,看这个情形,最多半刻钟,他们这数千人都将葬身火海。
眼看他就能雄踞关中,迟早就能匡扶汉室,可为何上天又要和他开这个玩笑?他不甘心,当真不甘心。
不过随着火势渐长,周遭景色也越来越清楚,两侧山丘虽郁郁葱葱,可并不陡峭,不然这些箭矢也不至于射不过来。
顺着两侧山丘扫视,刘备目光一紧,急喝道:“所有人听令,随我越过火墙,冲上山丘,避开大火,与曹军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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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抓过马缰,双股剑刺入战马后臀,顿时战马嘶鸣,向着那有些坡度的山丘狂奔过去。
临近火墙,战马一跃而起,竟是稳稳的落下,接着有些吃力的向上前进着。
一时间,即将被火海覆盖的刘备军如同看到了生的希望,纷纷不顾两边的火墙,一跃而过,奔山丘而上。
“将军,他们冲上来了。”
徐晃目光一眯,望着那冲杀上来的骑兵,他缓缓抽出利刃,冷喝道:“区区残兵,不足为虑。”
“弓箭手准备,给我射杀敌骑,我倒要看看,这群残兵败将有何威风。”
说着,那些弓箭手也不去射杀丘谷的残兵了,借着火光,皆是瞄准那些冲杀上来的骑兵。
只听咻咻咻,一阵阵箭矢射出。
当即,不少铁骑摔落马下,生死不知。
“该死!”刘备一边警惕的拨开箭矢,一边打量着周围战局,情况不容乐观,此时就算他冲到了顶,也无任何优势。
毕竟平原上铁骑才能发挥最大的优势。
“大哥莫要着急,看俺张飞冲上去把这群兔崽子捅上一百个透明窟窿。”张飞被气的哇哇直叫,就欲加速。
“三弟莫要冲动。”刘备急喝,他清楚,事不可为,当下他应该最快的速度赶回潼关,以防万一。
“三弟,速随我奔走旁边小道,我们撤回潼关,潼关乃我三兄弟基业所在,万不容有失。”
说着,他领着数十亲卫,奔着一侧缓坡向远处跑去,张飞看了眼山丘顶部,只能悻悻咬牙,转身离去。
一路上,随刘备冲出来的有百余骑。
冲出丘谷,刘备勒马而立。
回首,望着那火海依旧熊熊燃烧着,其中不知埋藏了多少甲士,甚至说空气中隐隐传来那烧熟的肉味。
若不知或许有些焦香,可一想到这些是人,闻到这味道的无不干呕连连。
他身后,百余铁骑皆是神情漠然,有些不知喜忧,或许是劫后余生的表情。
至于刘备,他那双浑浊深邃的瞳孔,令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或许是在揪心刚才发生的一切,可那瞳孔深处竟然闪过一丝狠厉。
八千铁骑,几乎全数折在这里。
而这八千铁骑,全是关中诸侯的,和他没啥关系,而此番大火,马腾、韩遂、候选、程银之类却也不知所踪。
“呼,希望他们都惨死其中才好。”刘备心中暗暗道了句,当即拨马转头,这些人若真死在这里,那对他掌控关中极为有利。
“撤!”刘备冷声说着。
当即,他灰头土脸,领军撤走。
身后百余骑也都默不作声,纷纷纵马西撤,可是那佝偻的背影略显落寞,令人不禁感叹。
......
五更天,潼关外。
夏侯惇办作关中诸侯联军,其更是混在队伍中,此时一行数百铁骑有些狼狈的归来,并且打着几面将旗。
“今夜是何人守城,吾等乃候将军,程将军,马将军的部下,还不速速放我们进关。”为首人用着西凉话喊着。
城头守将略微皱眉,有些狐疑。
他们不是出城去了么?难道是中计了?看上去到是有些像,而且这些人都是各部将军麾下,他们也分辨不出。
“候将军,程将军,马将军呢?为何只有你们这些人回来了?”守将皱眉说着,高声喝道。
“曹军奸诈,在途中设下埋伏,我军死伤惨重,各位将军早已不知所踪,恐怕,恐怕早已经死于乱军之中。”
那部将高喝答道。
“曹军设下了埋伏?”守将心中迟疑,“这样,你们且稍后,我这就去禀报参军。”
“哼,汝等难不成是刘备手下?竟然连我们都敢拦?而且敌军就在后面,若是你等再敢阻拦,吾入城后,势必严惩尔等。”
那部将冷哼道。
“额,这...”守将迟疑,可此时,远处天边一片火把腾起,虽然看不清,可隐约能见是不少铁骑。
隐约的还能听到无数的厮杀声。
“还,还真有人追杀?”守将愣住。
“还不快快大开城门?若是我等出了事,尔等担不起这罪名。”那西凉部将喊了句,身后数百人纷纷叫嚣喊着。
“这样,事急从权,你们现去召集守城甲士,放他们先入关,不过随时准备把他们赶出去,我这就去汇报参军。”
守将权宜后,还是选择妥协。
可不等他说完,弱冠之龄的关平阔步而来,他眉目英气,颇有关羽之风,望着城下聚集的数百甲士,关平当即皱眉。
“卑职见过关将军,城下是马、候、程等几位将军的部从,据说是主公遭到了伏击,三军皆没,他们侥幸逃出来了。”
“将军你看,那后面还有不少的追兵,是否先放进来在说?”守将低声下气请示道。
“放进来?出了事你的起么?”关平想都没想,冷哼喝道,接着他看向城下远处那数百人,略微皱眉。
他自少时就和其父习武,眼光颇为毒辣,借助火光,他明显能看见,这些人神色并不是真正的死里逃生,
而是,而是警惕堤防。
那手几乎都在刀刃周围,只要第一时间发生意外,他们都能抽剑而战,这绝不是寻常的兵卒,必是精锐。
“虎豹骑?”关平心喃,恐怕这是曹操的计策,故意诱刘备出城,然后他好派人攥去潼关城门。
“这些人不是西凉兵,恐怕是曹操派来的,去告诉兄弟们,弓箭皆引弦上弓,随时准备射杀这群贼子。”
关平近乎笃定说着。
“不是西凉兵?”守将愣了下,旋即生硬的咽了口唾沫。
关平没去理会这人,当即上前笑说道:“诸位袍泽,今夜参军严令,任何人不得打开城门。”
“要不诸位先且在城墙下稍避,我这就派人去通报参军。另外我会让城头弓手准备,待曹军铁骑离去后,再迎诸位入城,可好?”
语落,空气瞬间凝固。
双方人都能感受到空气的凝固。
军阵中,夏侯惇迟疑,这个关平还真是让人反感,可是他们却不能靠近城池,就在他准备传令强攻时。
只听关平暴喝道:“放箭!”
咻,咻咻!
一时间,无数弓箭手从城墙后站了起来,早已经引弦待发的手指纷纷松开,箭矢攒射而出。
“撤,”夏侯惇当即暴喝。
此时强攻几乎不可能,他唯有后撤。
在留下十余尸首后,他狼狈逃开,和那杀来的两千多铁骑混在一块。
望着远处那高耸入云的潼关,夏侯惇神情阴翳,就差一步,只要刚才那人打开了城门,那关中就是他的了。
“该死!”夏侯惇暗骂一声。
如今已经失去先机,他这些铁骑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当下唯有先后撤,之后再去想办法。
想到这,他有些不甘的看了眼潼关,旋即领军消失在了黑夜中。
城头上,关平松了口气。
也幸好自己留了个心眼,不然潼关不保,担心夏侯惇去而复返,关平一直留下守夜。
......
天明,晨晓微光挥洒。
关平略显疲倦,可他就欲下城墙时,不远处刘备领百余骑确是归来,可是看上去却有些狼狈。
“主公,这是...”
刘备没去理会关平,而是左右扫视一眼,急声道:“侄儿,除了我可还有其他人回来?”
关平不解的摇头,又道:“不过昨夜曹军派人来了,好像是想赚去城门,可是被我给识破了。”
刘备心中又是一慌,幸好啊。
“贤侄,劳烦你且在这守着,只要碰见关内各路诸侯回来,就直接带人给我乱刀砍死,就说这些人勾结曹操。”
刘备神情阴狠说着。
“勾结曹操?”关平有些狐疑。
“好了,照做便是,尤其是韩遂,其若是归来,务必将之斩杀。”刘备声音铿锵,“至于马腾可留他一条性命。”
马腾相对而言野心要小的多,若是留下到是可以为他更好的掌控关中,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逃出来。
“嗯,”关平郑重点头。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可自己父亲说过,务必听从刘备调遣。
入关,刘备当即召余下各部豪强议事,同时刘备明确表示韩遂等卖主求荣,意图去吞并这些人部曲。
......
日近晌午,荆州襄阳城。
而这一日,襄阳城外异常热闹。
张绣以及他麾下文武官员,皆是出城相迎,场面极为隆重,而迎接的对象则是当今天子。
在这之前,当张绣知晓,伊籍说服董承把天子弄来荆州时,他当真是想都没想过,之前他只是想制裁曹操一下,正个名。
这下倒好,直接来了个真货。
而从今以后,奉天子以令不臣的便是他张绣,只不过他张绣可是好人,才不会做出那种囚帝弑妃的事。
咳咳,他可是个好人。
喜欢比较大小,一探深浅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