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攸宁道:“等到那时,我便不会手下留情,更别说救你了。”
梁平淡笑:“你去河西之事,我不会说出去,你自己好自为之。若是被人告发了,不用我动手,自有人叫你悔不当初。”
“知道,谢了。”谢攸宁拍拍他的肩头。
梁平看着他,叹口气,道:“早两年和你议亲,确是真心的。你是个有情有义之人,阿慧若嫁给你,差不了。而我也能时常往你那里跑,去去我家的铜臭气。而你还是选了右仆射家,是我家的口碑不佳,还是父亲的品阶太低?”
谢攸宁却摇摇头,“我这般处境,哪里还有资格嫌弃那些?我原本并未打算成亲,你妹妹若是嫁到我家,才是耽误了她。只是后来父母相中了杨家。我是母亲唯一的儿子,总不能太自私了。”
梁平苦笑:“你我都是公侯之家的人,向来不得已。”
谢攸宁却话锋一转:“不过有些话,我不吐不快。你们家怎那样贪,文公前脚才走,你们后脚就把人家仁济堂给吞了,我父亲听闻了都跳起来大骂不仁不义。就算我想与你家议亲,我父亲也不会允许。”
梁平一愣,忙道:“你不可冤枉人。你知道我父亲是个没主意的人,凡事只听我继母的话。我时常不在家,府里大事小情都由继母打理。我和我妹妹虽要叫她一声母亲,却都算半个外人。若非如此,我为何要带阿慧来鄯州?”
“别撇责任。”谢攸宁撇了撇嘴,“你如今官拜刺史,堂堂一方守将,身后的家务事出了岔子,人家点名道姓的不再是建宁候,而是你梁刺史。我这么说可是为你好。你好歹表个态,叫人家知道你并非黑心肝。日后你功成名就,有人想替你洗脱污名,好歹也给人家些许依据才是。”
梁平笑了笑,“似有几分道理,等我回去便跟他们说说。”
他看着谢攸宁认真地点了点头,转而问:“可你这般苦口婆心,是当真为我好,还是为了常晚云?“
“别撇责任。”谢攸宁撇了撇嘴,“你如今官拜刺史,堂堂一方守将,身后的家务事出了岔子,人家点名道姓的不再是建宁候,而是你梁刺史。我这么说可是为你好。你好歹表个态,叫人家知道你并非黑心肝。日后你功成名就,有人想替你洗脱污名,好歹也给人家些许依据才是。”
梁平笑了笑,“似有几分道理,等我回去便跟他们说说。”
他看着谢攸宁认真地点了点头,转而问:“可你这般苦口婆心,是当真为我好,还是为了常晚云?“
谢攸宁淡淡道:“常晚云已经死了。文公和我父亲是挚友,我自然不可看着仁济堂败落。”
梁平不置可否,却道:“我想来想去,前两日看到的,确实是她。若非文公的高徒在,我有岂能苟活到今日?”
“让你苟活到今日的不是我,而是三郎。”晚云在门外道,“他把保命防身的紫金丹给了你。你欠他的一条命,好生记住了。”
梁平自然知道紫金丹是何物,看着看着谢攸宁,比听到死而复活的常晚云的声音还要吃惊。
“当真?”他问。
谢攸宁翻个白眼:“你吃都吃了,自是当真。”
梁平沉默片刻:“如此说来,你们二人我都欠了人情。”
“她正为紫金丹之事恼我,你少说点话。”谢攸宁道,“你若真觉得亏欠了我和她,把人家的东西还给人家。一个铺子罢了,反正你们建宁侯府也不差那几个钱,为何要做得这般难看。”
梁平叹口气,苦笑:“也是。”
谢攸宁不多言,道:“你且好好养伤,将来还要想办法离开此处。”
说罢,他起身而去。
*
卫忠来接人时又带来了个消息,说西海国的王庭这几日在商议继任者,商量来商量去,西海王的儿子们年纪都还小,不堪大任,于是就有人提议,让神威将军当摄政王,辅佐幼主。
“这西海王没有兄弟么?”晚云问道。
“有是有,不过西海王一直防着兄弟篡位,把他们都远远赶跑了。”卫忠道,“如今西海国都在神威将军控制之下,他们想回来也回不来。”
晚云不由得冷笑:“他只做摄政王?连弑君都做了,怎在夺位一事上遮遮掩掩。”
“怕还是在乎名声。”卫忠道:“毕竟就算当了摄政王和自己当王还是截然不同的。”
晚云又问:“姚火生可有消息?我们的铺子可有人上门找麻烦?”
“我正要说此事。”卫忠道,“奇怪的很,那姚火生似乎消失的无影无踪,更奇怪的是,他走丢的事竟无人追查,我昨日假意经过那座关押他的府邸,大门紧闭,不见声响,似乎里头的守卫已经撤离,而那日在牢房中死掉的守卫,今日也准备运出城去埋了。保险起见,我打算让谢将军和兄弟们藏身在运尸的车队中出城,就是要委屈谢将军了。”
虽是大冷天,但那尸首已经过了好几日,该有的异味还是有的。
是委屈些许,不过晚云也知道这是最安全的方法,于是唤人去通知谢攸宁。
只见他一边牵着马出来,一边道:“我还是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年少便从军,都是尸体堆中摸爬滚打过来的,哪来那么多讲究,就这么办吧。”
晚云点点头,将手中的干粮递给他。
想了想,她又转而对卫忠道:“姚火生之事,还要劳烦卫主事多多留意,他是西海王大费周章关押起来的犯人,纵然西海王已死,但怎么着也不至于杳无音讯,此事必有蹊跷。”
卫忠想了想,道:“此事无论是时机还是过程都极其蹊跷,莫非和西海王之死有关,被人偷偷灭口了?”
晚云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回房找出一块木刻,“这腰牌是我们下暗道的那日,在死去的卫士身上找到的,但上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