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三天后八组家家户户放鞭炮拆起旧房子来了。
自己不会拆的,便请村里的木匠师傅,没请到村里的,也跟外村的木匠师傅联系好了。
劳力不够的,就请自家的亲戚,或者请关系好的乡亲帮忙。
乡里乡亲的,谁还不愿帮个忙呀,何况还是拆旧房盖新房的好事。
所以,这事压根就不用女村官协调,全都自发解决好了。
不过,作为这项工作的负责人,岑若楠和孙剑武还是早早赶到了现场,一边开开心心地跟大伙说笑,一边叮嘱他们注意安全。
来到孙生财家时,岑若楠看见他家干活的人比较少,就主动和孙剑武一起帮忙。
孙剑武动作敏捷地爬到屋顶上,跟着木匠师傅一起拆屋角。
岑若楠同春花一起把拆下来的屋角搬到外面的场上堆起来。
孙生财父子站在楼梯边接瓦装进台箕里,再挑到场上一圈圈码好。
大家一边干活,一边说笑,虽说累,可心里头高兴。
也是,拆掉这破破烂烂的木屋,盖上崭新的楼房,哪能不开心呢。
岑若楠边干活边问春花上哪家住,安置得怎么样。
春花就把自家的安置情况如实向女村官汇报,说一切都安置妥当了,请她不要担心,末了还少不了来句谢谢。
不仅春花发自内心地感激女村官,孙生财父子也由衷地感激她。
其实,所有八组的乡亲们都打心里就感激女村官,因为她让他们现实了心中的夙愿,那就是拆掉旧木屋盖上新楼房,不光可以住得舒心,还脸上有光。
春花见岑若楠满头是汗,就劝她别干,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歇。
在屋顶上干活的退役军人也跟着春花劝岑若楠,见她还在干活,就提议大家都休息一下,还客气地请木匠师傅下去喝口水。
干了这么久的活,也的确有些累,有些口渴。
于是,木匠师傅以及拆瓦的两位亲戚,就跟孙剑武顺着楼梯从屋顶上下来了,说说笑笑穿过厅堂往屋外走去。
谁知岑若楠看到厅堂内还有几根屋角,就独自一人走进去搬。
就在这时,屋顶上传来撕裂般的声响。
不好,有东西要掉下来了!
孙剑武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转身往厅堂里冲进去。
刚进厅堂就看见一根屋角从岑若楠头顶上方坠下来,他大叫一声闪开,伸手将她推到一边,那根木料不偏不倚打在他手上。
哎哟!孙剑武忍不住疼痛叫了声。
惊魂未定的岑若楠扭头看向捂着手臂的退役军人,尖着嗓门问他怎么样,那副失态的样子恐怕还是平生第一次。
这时,外面的人闻声冲了进来,一个个怀着惊惧问情况。
孙剑武疼得直呲牙咧嘴,却挤出笑摇着头说:“没事没事,就是有些疼。也是,这么粗的屋角打到手上,总会有些疼的。”
岑若楠心有余悸地对孙剑武说:“要不是你推开我,这屋角就得砸在我头上了。也怪我没抬头往上看看,要不就不会砸到你了。”
“没事,没事。”孙剑武捂着疼痛的手臂,笑着说,“好在我听到了动静,要不这下你头上就得挂彩了。”说罢嘿嘿一笑。
岑若楠感激地看着孙剑武,关心地问:“剑武,看你疼得呲牙咧嘴的,该是伤着了吧?来,把袖子撸起来给我看看。”
“没啥,没啥,就是打着的时候疼,现在不怎么疼了。”孙剑武若无其事地说,“只要你没事就好,就算真伤着了,我心里也高兴。”
春花插嘴道:“剑武,撸起袖子来看看,要伤了就到医院去看看。”
孙生财父子跟着春花说:“剑武,你就让我们看看,这样才放心。”
岑若楠见孙剑武只笑不撸袖子,急得要亲自替他把袖子撸起来了。
孙剑武怕让人笑话,就甩了下手,接着自己把袖子撸了起来。
只见胳膊肘处有一块青肿,划了个小小的口子,有血液渗出来。
好在血液不多,岑若楠掏出包卫生纸帮他擦干净,帮他止血,一边关心地问他疼不疼,那样子跟关心至亲至爱的人没两样。
孙剑武心里一暖,似乎把疼痛抛在九霄云外了,满眼都是幸福。
岑若楠抬头看着孙剑武说:“血是止住了,可肿了起来,还是上医院看看,我陪你一起去。”
春花紧跟着说:“是呀,剑武,上医院瞧瞧,嫂子陪你去。”
孙剑武先捏了捏受伤外,接着又抡起手臂旋转了几圈,所说有些疼痛,却并无大碍,因此笑呵呵地说“没事没事,继续干活吧。”
孙建明劝道:“剑武,你还是让嫂子带着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大哥,真的不用。”孙剑武坚持道,“这点伤算个啥呀,别忘了,我可是当过兵的,身体结实着呢。”
孙生财拍了少孙剑武,呵呵笑道:“这兵当得好哇,连屋角都打不断你的手。今天是好日子,没事就别上医院,图个吉利嘞。”
“大爷都这么说了,你们就不要再勉强我吧。”孙剑武看着大伙说,“好日子出事没事儿,吉利呀,没准就走鸿运了。”
“那是,那是。”大家一起对着老屋唱彩,“从现在起,大家都走鸿运,挣钱发财,过上好日子。”
春花瞧瞧岑若楠,瞅瞅孙剑武,加上句:“姑娘找个好小伙,小伙子找个好姑娘,恩恩爱爱一辈子。”
在场各位都把眼光齐刷刷地对着两位的年轻人,嘻嘻哈哈笑起来。
春花煞有介事地说:“呃,你们看,这二位是不是天造一双,地设一对呀?”
众人齐声应了句是,又哈哈笑了起来。
孙剑武心里欢喜,却不好意思地说:“哎,你们就别开我玩笑了。”
岑若楠笑而不语,却偷偷看了眼孙剑武,目光含情。
孙剑武心领神会,满心欢喜,扬声说句:“继续干活喽。”
说完他迈开脚步,朝厅堂中央的楼梯走过去,准备上屋顶干活。
其他人见状,赶紧跟着孙剑武走进厅堂。
场上只剩下岑若楠和春花,她们说起悄悄话来了。
春花颇有意味地说:“剑武对你真有心哪,连屋角砸来都不怕。”
岑若楠明白春花话里的意思,却故作平淡地说:“要不是他把我推开,伤着就是我了,而且很可能是重伤,所以我很感激剑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