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凌晨五点半，天已经差不多亮了。
江栩睡眼惺忪地被董玉华从被窝里捞出来，洗漱好给她背了个包，里面装了一大袋的棒棒糖，又在她长裙的口袋里放了些糖果，轻声哄着说，“小栩啊，到那边就可以好好睡觉了。”
江栩懵懂地点点头，刚从楼上下来，眼睛还半眯着，显然困倦得不行。
韩东延把手里的包递给莫老四，走到江栩面前说，“我抱她过去吧。”
门口的车已经准备妥当，韩东延把江栩抱上车后，走到后面莫老四的车上，打开驾驶座的门进去，刚关上门，就看见莫老四目光酸溜溜地看过来。
韩东延：“……”
莫老四“啧”了一声，“想不到啊韩东延，你也对我小嫂嫂有其他想法？”
韩东延倾身靠过去，莫老四赶紧往后退，磕巴道，“卧槽？我又……又没说脏话，你，你，你要干嘛？”
韩东延把他的安全带拉出来给他扣上，随后盯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莫老四：“……”
“笑屁……啊。”他颇为不自在地拽了拽安全带。
“我不喜欢你小嫂嫂。”韩东延把车开动，“别防贼一样防我。”
莫老四心说我才不是防你，是担心你看上她。
嘴里却是小声嘀咕道，“那你喜欢谁？”
昨晚跑了满大街找假发准备汇合时，莫老四又回了趟韩东延住的地方，趁着韩东延没回来，他赶紧洗了个澡，家里的浴巾洗了还晾在阳台没收回来，他想着韩东延一时半会回不来，于是光溜溜地走了出去，谁曾想，这一出去，就碰到了正站在客厅喝水的韩东延。
“……”
这种气氛谁说话谁尴尬。
当然，谁尴尬都比不上莫老四最尴尬。
他故作镇定地站了片刻，终于假装很自然地开启了问候，“你也回来啦？”
韩东延喝完杯子里的水，扫了他一眼，刚好看见他没了长裤遮挡的子弹伤口，伤口早就结痂翻长出新的皮肤，但那处依然留了道疤。
看都被看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都是男人，他有的他也有，虽然没他那么……威武。
咳咳，想歪了。
莫老四觉得自己最近锻炼的身材挺不错的，虽然比不上韩东延这个狗男人，但是和其他普通人比还是绰绰有余的。
总之，脑子里思绪万千的莫老四故作镇定地走了几步，冲韩东延说，“把阳台上的浴巾拿给我，还有，别盯着我的鸟看了，它很不好意思。”
韩东延闻言拧眉又看了眼，“抱歉，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
他转身往阳台那边去，嘴里后半句话才顺着空气飘到莫老四耳边：
“太小了。”
莫老四：“……”
妈的这个狗男人！
莫老四低头看了看，怒道，“哪里小了？！你告诉我哪里小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此刻的行为像个被男朋友嫌弃贫乳的女朋友，叫唤了两声后，又默默不吭声了，并着腿，双手虚虚护着自己的鸟。
韩东延拿浴巾过来时看他这个德行，忍不住想笑，唇角刚扬起，看见莫老四抬头看他，又忽然压下唇角，把浴巾丢了过去。
莫老四接过浴巾直接往腰上围，有了浴巾遮掩，他说话的底气又来了，冲韩东延喊，“有本事咱俩比比！”
其实他看过韩东延的，好几次。
第一次，是之前在地下酒库，韩东延拿着他的酒瓶子撒尿。
但是当时太恼火了，整个人都气蒙了，也就没太注意，但是回过头去想的时候，却总觉得当时看到的应该……很壮观，不知道是因为韩东延当初那句瓶口太小刺激得他乱想，还是当时酒库昏暗，导致他对那段回忆的画面都是黑乎乎一坨怼在手腕粗的半截瓶口。
第二次，为了儿童绑架案，两人光着在洗手间换衣服，但是情况紧急，他没好意思多看，而且，当时他对韩东延没那份心思，顶多就是纯路人角度去欣赏了一下，只记得韩东延凶悍健硕的胸大肌和壁垒分明的腹肌，羡慕得他差点流口水。
第三次，森林温泉，和梁嘉老五几人成语接龙，韩东延上岸捡内裤，莫老四看得很清楚，那时候他心跳特别快，但很快他反应过来大家都能看到，因此绝大部分的心跳是因为生气，而后来回忆这一段时，印象最清楚的却是汗蒸房里那个紧密相贴的吻。
第三次，他没能直接看到。
那天早上，他去揭韩东延的被子，然后就看到了……旗帜高昂的小韩东延。
“怎么样？不敢比吗？”莫老四还在口出狂言，“呵呵，我就知道你不敢。”
韩东延当然没有跟莫老四比鸟……个屁啊！
听到莫老四那句狂言之后，韩东延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睨着莫老四，“两笔账，一笔，你之前电话里说脏话，第二笔，你在电话里说脱光了干嘛？”
莫老四：“……”
“你，你想干嘛？”他磕巴了一下，“不，不许打脸。”
韩东延慢动作解开自己的长裤，随后是内裤，莫老四盯着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问，“你，你要干嘛？”
“比鸟啊。”韩东延大方地站在那。
莫老四低头看了眼，“操！”
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脏话，韩东延依旧脸上带笑看着他。
“……”
笑得有点让人发毛啊。
“治不了你是不是？”韩东延几步走过来，“看清楚了吗？下次再说脏话，我就把它塞你嘴里。”
莫老四：“……”
他一定是疯了，听到这话不觉得屈辱，反而觉得刺激……
副驾驶座上，莫老四想到昨晚种种，默默红了脸。
韩东延把车开出去一段后，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特别红，问，“怎么了？发烧了？脸怎么那么红？”
莫老四：“……”
不是发烧，怕是发骚了。
第452章 天生
众人在杨市火车站北广场门口集合时，每一张脸都是懵逼的。
杭呈礼轻咳一声，解释道，“那个，地方比较远，我们长途过去需要好几辆车，而且也挺累，中途再休息吃饭什么的也不方便，所以坐这个最方便，车上可以睡觉吃东西。”
在场几人除了唐玄和莫老四没坐过火车以外，其他人都有这方面的经验，因此大家都没什么异议，但是……
杭呈礼拿出手机，“我之前只订了四个软卧，所以……”
“没有订我们的？”梁嘉已经掏出手机打开软件了。
杭呈礼点头，“对，因为你们是临时加入的，这个时间估计也订不到什么软卧了，你们可以订硬座……也就十八个小时。”
硬座坐十八个小时？
下了车屁股得是分开走的吧？
“那你他妈昨晚怎么不提前说？！”莫老四气急败坏，“你存心的是不是？！我们都以为开车过去，谁他妈知道是坐火车？！”
韩东延第一次没计较莫老四说脏话，只是沉眉盯着杭呈礼，俨然也是有些恼火的。
董玉华在一旁抱着还迷瞪着眼睛不甚清醒的江栩，冲那边还在吵得咋咋呼呼的几个人提议道，“不然，来我们的软卧挤一下吧？”
“不用。”老五开口，“我去买票，终点站在哪儿？”他看向杭呈礼，顿了顿，一手直接把人提到手边，说，“你跟我走一趟吧。”
杭呈礼：“……”
他懵逼地看着边上的保镖，心说你家少爷都被提溜着走路了，你他妈瞎了？！
保镖低头踢石子装作没看见。
杭呈礼：“……”
他是脑子进屎了还给这个傻逼保镖订了个软卧，妈的就应该让他蹲火车顶上！
老五彻底发挥了土财主的本事，花十倍价格买了几张软卧回来，还是高级的两人厢的软卧，免了别人打扰，大家又都隔壁连着隔壁，如果有什么意外，也好及时照应。
等车间隙，莫老四和韩东延去洗手间放水，朝唐玄递了眼神，示意他盯紧了杭呈礼，别中途被他给跑了。
到了洗手间，韩东延往便池的方向去，莫老四也跟了过去，拉下裤链的刹那，他惯性往边上瞥了一眼。
韩东延手停在那，断眉扬着，问他，“早上没看够？”
莫老四：“……”
门口刚好来了一个男人，听到这句信息量十分大的话，一脸“世风日下”的表情看了眼两人，随后站到了离两人较远的便池。
“不是，你有话说？”莫老四尴尬地转回视线，专心给自己吹口哨。
随着淅沥沥的声音响起，韩东延喉咙里“嗯”了一声，声音像是在砂纸上磨过，有种粗粝的糙感，“回车上再说吧。”
莫老四瞥了他一眼，目光忍不住下滑。
就见韩东延提上裤子，冲他斜扫了一眼，“别羡慕了，天生的。”
莫老四：“……”
羡慕你大爷！
离两人稍远距离的那位男士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朝这边看了一眼，连手都没洗就急匆匆走了出去。
莫老四不爽地去洗手，韩东延已经洗完手，正倚着墙在抽烟，他烟瘾不算特别重，除非坐在电脑前或者需要熬夜才会点烟提神，这个时间点，怕是有点困了。
毕竟一晚上没睡。
“老了吧，不行了吧？”莫老四拍了拍他的肩，得意道，“不如年轻人了吧？啧，看着这大块头壮得跟牛一样，原来内里这么不顶用。”
韩东延咬着过滤嘴，斜着看他，“你可以试试看。”呼出一口烟后，他才慢悠悠补充道，“就知道顶不顶用了。”
莫老四：“……”
这他妈是调戏他？还是撩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