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群众被陈玲玲的说法给弄得哄堂大笑,陈玲玲笑看着大家:“那天我在浴室洗澡,有个阿姨问我,有个人贼头贼脑地在打听我家,问我知不知道?那一刻我心生警惕。”
“玲玲啊!不要有个阿姨,阿姨我在这里。”一起洗澡的阿姨走了出来,“就是我提醒玲玲有个小阿飞在打听他们家。”
陈玲玲笑:“谢谢阿姨为我作证。”
“这个人跟了我一路,一直要找机会下手。”陈玲玲看着所有人问,“各位叔叔阿姨,你们认为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落在一个二十五岁的阿飞手里,大概率会是什么样?”
大部分人脸色沉凝,陈玲玲笑:“只是他遇到的这个少女,能拉十个引体向上,我溜了他一路,发现他是个菜鸡,让他把我堵在巷子里,他以为我落在了他的手里,实际上是他落在了我的手里,我把他暴打了一顿。”
陈玲玲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到摇摇欲坠的陈建强面前,伸手搭在他的肩上:“爸爸,你在棚户区长大,你知道黄长发这种人,是个什么东西,对吗?”
陈建强无法点头也无法摇头,陈玲玲一字一句跟他说:“他就像是恶鬼一样。你一旦沾染了,就摆脱不了了。他和我在力量上的悬殊,他不会再来找我。然后他会去找谁?”
“所以他找了谢美玉?”吃瓜群众说。
陈玲玲看向那个吃瓜人,笑:“你太天真,太幼稚了。”
那人已经三四十了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说天真幼稚,简直了!
陈玲玲继续:“他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费雅茹。年轻漂亮,才堪堪十六岁,他可以按照谢美玉的设想,祸害费雅茹之后,谢美玉为了费雅茹的名声,要么给他钱,要么把女儿嫁给他。”
“想得美!”
“对!所以我戳破了他的白日梦,告诉他,如果他得逞了,很可能小姑娘会自杀,那样他就等着吃花生米吧!我的本意是要制止黄长发去祸害的费雅茹。没想到他正路上的脑子没有,歪脑筋却不少,他去找了谢美玉。应该是拿费雅茹作为威胁,我认为谢美玉当时应该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是去报案,可这样势必牵扯出她想要害我的事。还有一个就是乖乖就范。很明显,她选择了后者!”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黄什么去找谢美玉了?难道你跟踪谢美玉?
陈玲玲指着那个人,摆摆手:“错了,我的时间是用来学习文化知识,为建设祖国做准备的。何苦去浪费在这种人和事上?还得从浴室说起,我去洗澡呀!我后妈也在洗澡,后妈要把皮都搓没了,整个人精神恍惚。我当时,心里就一个咯噔。听她说,是被人吐了一口痰。我当时就在想啊!一口痰吐在哪里,才能让她恶心成这样?隔了一天我用后妈给的二百四去露露西菜社吃猪排,发现那个黄长发也在吃猪排。我有钱是因为后妈给的,他有钱是因为?”
“也是你后妈给的。”有人接话茬。
“唉……”这一声道尽了无奈,陈玲玲抬头,“一个良家妇女把灵魂出卖给恶魔,终究是落进了泥潭,而不能自拔。”
陈玲玲看向上头的徐永根,再次叹息:“她还遇到了徐伯伯跟她提这样的要求,若是她没有遭遇这一茬,她可能不会肯,可那时候,她已经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思,为了孩子的前途,她终于从了。”
陈玲玲看着各位:“好了!整个历程讲完了。我现在得跟爸爸和徐伯伯科普一下,性病的相关知识。淋病是细菌感染,属于性病中最好治疗的一种,用抗生素大概率一周就能解决,但是如果你们都治疗了,她却没有治疗,就会造成你们的反复感染。如果你们三个都治了,还有长发兄弟没治疗,那……你们懂的。”
听到这个复杂的关系,很多人用超级同情的目光关照陈建强。
爱是一道光,让陈建强绿得发光,陈玲玲继续:“我们再来说说梅毒和尖锐湿疣,梅毒潜伏期九到九十天,尖锐湿疣潜伏期一到八个月,这两个大部分都要一个多月以后才发作。再说了梅毒一期发作,就是溃疡,男人明显,女人在里面,症状一点都不明显,而且你看不看医生,第一期都会愈合,很多人不在意。二期就可怕了……”
所有人听着陈玲玲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把性病知识在大庭广众之下传播。
“小姑娘,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有人问陈玲玲。
“勤奋好学啊!”
“你就学这个啊?”有人讽刺地笑。
陈玲玲看向他,眼神锐利:“这有什么好笑的?多学点知识,人就有畏惧之心,知道什么不能碰,什么能碰!是什么让你这样大胆,可以用你的无知,来嘲笑我?”
这话堵得对方跟个戆比样子(傻逼)似的。
“小姑娘,你说你今天早上回来,他们在你家干那个什么事儿,为什么不当场捉奸?”
陈玲玲:“这是一个好问题。科学知识,是客观的,是你可以去认真解读的。不过当场的画面?您认为我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应该去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和三十多岁女人在一起?我怕长针眼!”
那个提问的人,一副你他妈说的全对,我竟无言以对的表情。
陈玲玲看着陈建强:“爸爸,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我希望你们无论遇到什么,你们一家三口都能整整齐齐相亲相爱。”
陈建强头上的汗跟黄豆大,如小溪流一样挂下来,陈玲玲依旧不管:“不管,你爱她有多深,爱是爱,她已经违法违纪了,我建议你报案,尤其是那个黄长发,他的强j和敲诈勒索行为,应该受到惩罚。如果你爱她,你可以等,等她出来,你和她再快乐幸福地在一起。”
终于,陈建强扑通一声倒下了,有人扶住他给他掐人中,有人去安排车子要送他去医院。
陈玲玲低头:“今天我后妈休息,你们去通知她,让她陪我爸去医院。”
第49章
不是,小姑娘叫大家去找她后妈?
“小姑娘,这是你爸爸,你不管吗?”掐着陈建强人中的阿姨问陈玲玲。
陈建强就是怒气攻心的晕厥,等下就会好。陈玲玲看了眼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的陈建强那位阿姨:“您知道我曾经被他们逼到跳河吗?”
那位阿姨的手一顿,陈玲玲仰头看楼上的徐永根,陈玲玲的声音像是很遥远的过去传来:“你问问陶阿姨,我在他们一家三口手底下过的是什么日子。有句话叫做,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陶主任过来拉住陈玲玲:“玲玲,别闹了,这是单位,不是其他地方。”
陈玲玲看向陶主任:“陶阿姨,怎么就兴他徐永根成天开思想学习大会,我就不能来批判一下?不能让大家来学习学习了?这是一个典型的案例,里面有以权谋私,公报私仇,权色交易,行贿索贿……”
陈建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悠悠转醒,陈玲玲的话他听了进去。
陈玲玲侧头看向林红:“林阿姨,去打个电话,报案。敲诈,强j,收受贿赂,谋杀未遂。”
“好!我马上去。”林红飞快地跑去空乘大队办公室。
被陶主任拉住的陈玲玲,看着徐永根:“刚才那些只是前传,有了铺垫,我才好跟徐伯伯聊一聊,一桩陈年旧事。。”
啥?这么劲爆的消息还只是前传,还有啊?
陈玲玲看着被拖着的胳膊:“陶阿姨,今天你必须让我把话说出来,因为这件事,我们必须引以为戒。”
陈玲玲掰开了陶主任的手,她一步一步走上去,走到徐永根面前:“徐伯伯,您心里一直放着一个大秘密,是不是跟压了一块石头一样的难受?你的白发有多少是因它而起的呢?”
徐永根的脸都快变形了,他眼前黑影重重,他全完了,没想到会载在这个才十五岁的小丫头片子手里。
徐科长听见哥哥出事,此刻匆匆赶来,看见哥哥打着寒颤,指着陈玲玲:“你干什么?你说话要负责任的。”
陈玲玲冷笑着看她:“当然!我怎么可能不负责任?徐科长,您可能需要别人给您先把前情提要讲一下,你再来确定您的立场,要是立场错了,可是会害了你家刘剑断了飞行员梦哦!”
听陈玲玲这么说,有人把徐科长给拉了过去,在她耳边窃窃私语,徐科长看着自己哥哥,再看看愣在那里的嫂子,她没想到嫂子会这么蠢,怎么会自己创造机会给这个陈玲玲,更没想到陈玲玲会这么辣手,连带自己的亲爸都不放过。
自己此刻真的难了,哥哥不帮的话,她是哥哥带大的,帮哥哥的话,自己儿子的前途。一时间也是进退两难。
“古语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即便是在乡间困顿所在,许奶奶依旧受人爱戴,而你即便是在这里成为领导,不过是权势压人。”陈玲玲看着围观群众,指着徐永根,“大家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当初使劲儿踩许清璇吗?根本不是因为她是许家的七姑娘。而是他心中有不可告人的龌龊之事。”
哪怕许老师下乡这么多年,在跟许老师交集过的人的心里,还是会保留着那一位带着温柔笑容的女子的影子。
“就像黄长发,比他小十岁的费雅茹他也可以选,比他大十来岁的谢美玉他也可以选。徐永根可以跟比他小十多岁的谢美玉在一起,他也曾经仰慕过比他大五六岁的许清璇。我愿意相信,一开始这种仰慕是不含杂质的,一个少男的对女神的仰慕。女神拒绝了他,他不甘心,夜里他潜入她的房间,被她打了出来。”陈玲玲看着徐永根。
这是徐永根藏在最深处的秘密,现在被陈玲玲袒露在人前。徐永根已经无法再言语,这些是他心里的鬼。
“那时候你就惴惴不安,生怕她把这个事汇报上去。可你知道,我奶奶是怎么想的吗?不能因为年轻人的一时冲动,让他以一生作为代价。她选择把这个事情埋藏起来。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
陈玲玲看着他,恨声问:“可她的善良换来的是什么?是你的陷害!就是她去下乡了,你还不够,你还买通了当地的地痞流氓,你拿着和贫下中农结合做幌子,帮着当地恶霸李大宝霸占知青胡玉兰。指使李大宝折磨许奶奶,她的手指被李大宝他们弄断,她被强压着跪在地上,脖子里一根麻绳两边挂马桶。身体和精神上双重折磨着她,甚至害怕她回来之后会断了你的前程,指使李大宝弄死许奶奶。”
吃瓜群众嗡嗡嗡地讨论,有人问陈玲玲:“所以,胡玉兰是被他逼着嫁的,那一家不是老实的贫农汉子?”
陈玲玲看向提问的人:“玉兰阿姨先被人祸害,她想要逃离,最后是他以给玉兰阿姨的弟弟解决工作为交换,逼着玉兰阿姨嫁给了那牲口。说那是牲口还侮辱了牲口。那东西,为非作歹,横行乡里,这他妈是跟贫下中农结合吗?这是把人往火坑里送。”
“前几天他还开思想大会,批评胡玉兰,说她拿了好处就要跑回来,思想有问题。”
陈玲玲看向那个人:“这么多年,让你去伺候一家子,连着生两个孩子,高兴的时候赏你一口吃的,不高兴的时候打你一顿,你觉得这日子咋样?不逃,难道等死?”
空乘的姐姐们本来就火气很大,这会儿更是骂徐永根不是东西,尤其是许清璇还是她们空乘的元老。
就在时,谢美玉慌慌张张,用软糯的声音叫着:“建强,你怎么了?”
陈玲玲感慨:妈的!还真有人去把她给叫来了?
谢美玉进来,才发现不对劲,上上下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她成了当之无愧的女主角。
看见谢美玉,被陈玲玲夺了控制权的马红梅瞬间满血复活,还没等谢美玉扑到陈建强身上,马红梅已经冲到谢美玉面前,伸手一巴掌拍在谢美玉的脸上,粉嫩的脸蛋红肿了半边,马红梅一口唾沫吐在谢美玉的脸上:“臭不要脸的表子。”
谢美玉一双无辜水润的眼睛看着她:“你打我干什么?”
“勾引男人的贱货……”马红梅一张嘴脏得不行,揪住谢美玉的头发,使劲儿抽,简直跟疯了一样。
这一点陈玲玲表示不赞同,她看了一眼沉浸在惶恐中的徐永根,拔出拳头,一拳头打到徐永根的脸上,把徐永根给打醒了,嚎叫一声,疼得靠在了墙壁上。
徐科长一声惊呼,过去扶住徐永根,对陈玲玲要张嘴,在陈玲玲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声音消失在空气里。
马红梅听见徐永根的叫声,松开了手,谢美玉捂住脸呜呜哭,而陈建强如行尸走肉一样空洞的眼神看着谢美玉。
陈玲玲侧头看马红梅:“马阿姨,做事情能不能用用脑子,能不能分清主次?贱女人要打,你们家的贱男人就不打了?这件事里,明显是你们家男人更贱。”
陈玲玲一把揪住马红梅把她给拖上来,到徐永根面前:“麻烦你两边一起打,一个也不要放过。搞搞清楚,绝大部分男人出轨,是男人主动出轨。别把贱女人打了,贱男人还捡回家,那你比那个贱女人更贱。”
马红梅张嘴:“你……”
“打啊!”陈玲玲问,“你不会这么脏的男人还要吧?你不会还想等他老了搞不动女人了,还跟他作伴吧?”
马红梅颤抖着手,陈玲玲看着她的怂样儿,笑着说:“就算你想,估计也没这个机会了。”
外头警笛声响起,穿着白色制服的公安走进来,看着这么一副乱糟糟的场面:“谁报的案?”
林红跑出来:“我!”
“同志,是我报的案。”
陈玲玲记得这个时候还没有刑法,所以不知道公诉是不是存在,大约是没有办法用前世一套完整的司法套路来说事情的。
在陈玲玲做了简略的叙述之后,尤其是她还说了皖南那里涉及的案件,那位公安同志说:“一起去局里。”
涉及到的人全部被塞进警车里,陈玲玲隔着警车的栅栏,看见远处刚刚早班下班的费雅茹哭着追警车……
棚户区的口子上一辆停着一辆警车,公安从车上下来,走进棚户区,问正在吹风凉,顺带吹牛逼,说自家外孙囡进民航了,早晚会是空姐的谢家姆妈,黄家哪里走,谢家姆妈指了地方。
“我早说了,黄长发这个阿飞早晚要进去,他要是不进去就是老天不开眼了!”
此刻黄长发正盘算着钱花完了,什么时候再去问谢美玉要。看见公安进来,差点从床上滚下来,他妈心里颤抖:“同志,你找谁?”
“黄长发在吗?”
黄长发被铐上,带出了弄堂。
谢家姆妈问:“这个阿飞到底犯了什么事啊?”
老阿伯摇头表示不知,然而,外头黄长发嚎叫:“我没有强j谢美玉,她是自愿跟我睡的啊!”
第50章
傍晚七点多,陈玲玲录完口供从公安局出来,跟她一起出来的还有陈建强。
两人一起走下台阶,一起往车站走,一起沉默着,直到陈建强问陈玲玲:“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玲玲很奇怪地看着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