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治庭回想今日上朝,那些大臣为了不让他颁布新法,七嘴八舌联合起来逼压他,就忍不住头疼。
柏轻音见魏治庭揉着脑袋,眉间满是愁色,上前柔声安慰。
“现如今虽说我们被团团围住,但各方势力都有,每一个都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做最后的受益者,所以一时之间局面也算是能维持得住。”
魏治庭感受着太阳穴上温暖的小手,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皇后说的对,趁着这趟浑水,朕也好看看,拔掉那些个制度的吸血虫!”
再睁开眼睛,魏治庭的眸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此时另一边定王府内发出去好些信件。
“回禀王爷都已经处理好了。”
定王负手而立,“确定那些个老家伙都看见了信件上的内容?”
“属下确定,我们都是看到那些老臣变了神色,这才敢回来汇报的。”
听到这里,定王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若是他这个兄弟老老实实的,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出头了。
可偏偏他娶了柏轻音那个女人,一直推行各种变法,虽说是于民有利,但那又如何?
百姓目光短浅,极容易受舆论影响。
朝堂之上能稳定大局的还都是这些宗族世家,可现如今魏治庭偏偏听了柏轻音那个妖女的话,一个劲儿的剥削那些世家的待遇,早就过惯了捞油水的他们,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将那偌大的利润拱手让之。
他冷冷的笑了笑,指尖揉搓。
既然魏治庭这个皇帝坐不稳,那他就受之天命勉为其难的替大魏,除了这个毒瘤吧。
想必父皇在天之灵看到他这样也会欣慰的吧。
躲在暗处的赵月,看着定王那副憧憬的模样,暗骂了句傻子。
要不是现在她无路可走,怎么也不会选这个只会痴心妄想的废物当盟友。
不过现如今大魏的这一碗水,已经浑得不能再混了。
定王没脑子也好,这样也可以成为她手里的一把利刃,指哪打哪。
若是被发现了,直接扔了就好。
想到这儿,赵月脸上的怒气不见。
悠哉的在路上赏着花儿,那叫滴滴的模样,让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脸。
“让你们去找的人怎么样了?”
随行的婢女身子抖了抖,“回主子,神医行踪向来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时之间确实还是没有消息的。”
赵月眼中闪过一丝阴毒,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一个神医都找不到!要是再找不到,小心你们的狗命!”
怒气之下,赵月面部发力扯动了伤口,一时之间疼的发颤。
想想自己的脸,她眼前不由的闪过柏轻音。
都怪这个恶毒的女人,还有魏治庭也是,偏偏瞎了眼,满心满意的装着柏轻音。
但凡是柏轻音推出来的东西,他都不遗余力的支持,想当初自己哪怕顶着柏轻音那张脸,都得不到他如此信任。
柏轻音她又凭什么?
等着看吧,她会让魏治庭后悔自己没有选择她,而是选择了柏轻音满心满意装着大义的虚伪女人。
想想魏治庭那几日对她的温柔,她便忍不住的眷恋。
若是事成之后魏治庭悔改,她倒是还能再给魏治庭一个机会。
被念叨的魏治庭打了一个喷嚏,柏轻音在一旁拿过披风搭在他的身上。
“先好好休息一下吧,瞧你那张脸白的,若是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倒下了,局势就更乱了。”
柏轻音心疼魏治庭日夜操劳,强拉着他的手,将他拉到了室外。
因为新法改革的事情,魏治庭每日坐在案牍前,每一间都快皱成个川字了。
那奏折上的事情,魏治庭虽未对她说过,但她也大多能想到。
现如今民间舆论之下,要么就是说他这个皇帝无能,要么就说她这个皇后是妖孽,蛊惑皇帝。
左不过就是这些。
“我们还要任由朕的舆论继续这么发酵下去吗,我怕百姓被人利用,到时候做出些不可控的事情来。”
她最近收到了消息,民间的民愤是越来越多了,原本只敢在暗处的茶楼里分说的事儿,现在竟是敢摆在明面上大肆讨论了。
魏治庭轻叹了一口气,他和夫人做的事儿明明是对国家有利,往后推十年十五年,到那时的大魏绝对会进步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可是推行变法的路竟然如此艰难,无端的扯出这么多是非来。
“不解决那些顽固的老臣,就算制止舆论也无济于事。”
说着也是,月光之下,二人相依偎。
月中月圆,无声之中,魏治庭环抱着柏轻音的腰身,心中的愁闷总算在这一刻慢慢消散。
可美好的时间没有持续多久,太监总管却是急匆匆的上前来打破这份温馨。
“启禀皇上,众位尚书说是要面见陛下,有要事相商,现如今已经在偏殿等着了。”
“什么?”
魏治庭横眉竖目,吓得太监总管缩了缩。
本想着今日他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这些老臣们总归能消停几天。
没想到这才到了晚上,这些个老顽童竟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他们是真当他不会处绝了这些老顽固吗?
柏轻音见魏治庭动怒,连忙上前安抚。
“陛下莫急,先去听听吧。”
她也纳闷,新法改革之事虽说触及到了这些老家伙的利益,他们从中阻拦她也能理解。
可这一次为何如此急躁?
隐隐约约的,柏轻音总觉得在这件事后有一双大手无情地推着整件事情快速发酵。
是赵月,还是定王?亦或是那些不安分的小国?
柏轻音思绪纷杂,躲在屏障后面,听着前方各位尚书的慷慨发言。
“陛下,臣等深思熟虑,新法改革之事真的不能推行,现如今民警已经谣言四起,若是陛下一意孤行,怕是会失了民心呀!”
魏治庭捏紧了拳头,冷哼道,“你们这些老家伙到底是怕朕失去了民心,还是怕你们再没了油水可捞!”
帝王一怒,众人皆跪!
但就算魏治庭如此盛怒之下,仍就是有人进言。
“陛下,臣等一片赤子之心,还望陛下三思呀!”
魏治庭被气笑了,冷哼了几声,“王大人倒是忠心耿耿啊!好一个赤子之心,既然王大人如此刚正不阿,那你府里的那个庶子豪赌杀人一事,又该如何定夺?”
王大人咬了咬牙,像是豁出去了似的,磕了一个响头。
“回禀皇上,臣已将那逆子送到了大理寺卿!臣教子无方,愿意自削官职,可新法变革知真的不能再继续了,还请皇上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