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给仇暮月盖上盖头,又说了不少的吉祥话。
拉着仇暮月去了前厅,仇暮月拜别父母。
仇夫人看着自己疼在手心近二十年的女儿,有些难过,拉着她说了不少体己话。
“老爷夫人,迎亲的队伍到了。”
仇丞相皱眉:“闲王殿下呢?”
前来禀报的人有几分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可他必须如实回答。
“闲……闲王殿下没来。”
“你说什么?”仇丞相一下子坐不住了。
仇暮月也是,她想扯下自己的盖头,可想到这样不吉利,她到底还是没这么做。
“但是殿下派了喜娘来。”
他没说外面的迎亲队伍,根本一点都不像是皇子成亲的仪仗。
“笑话,他身为新郎官,为什么不亲自来!这是给我仇家难堪。”
仇暮月眼里也露出一份屈辱的表情。
但想到魏治洵可能是在府邸上等着自己,她压抑住自己的怒火,“父亲,殿下许是太忙了,毕竟七日的确有些太过仓促了。”
仇暮月白着一张脸,劝说自己的父亲。
仇丞相冷哼一声,若不是碍于圣旨,他都想当场悔婚了。
仇暮月听着外面的吹吹打打,跟着喜娘上了花轿,可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新郎不来亲自迎亲,这以后她在京城怕是没脸了。
不过不要紧,她知道魏治洵对自己有一些误解,这些误会以后解开了就好了。
可到了闲王府后,轿子落下,喜娘连续喊了几声,都没有人来压轿门,王府的总管匆匆忙忙出来:“王爷交代了,让王妃自己进去就好了。”
管家冷淡的态度让仇暮月再也忍不住满腔怒火,她一把扯下盖头,从轿子里出来。
可当她看到门庭清冷的闲王府,顿时怒不可遏。
这算什么,这是羞辱吧!
“让闲王殿下出来,不然我今日就站在这里不进去了。”
她一字一顿地说。
管家似乎早就想到了她会这样说,笑着道:“王爷说了,您想站,就在这里站着吧,站累了,您自个就进去了,奴才还有事情要做,就不奉陪了。”
仇暮月红着眼眶,她想到魏治洵开始会对她无比冷淡,可她没想到,他会给自己这样一个难堪。
她提着裙子,二话不说直接冲进闲王府。
看着和平日并无半分差别的闲王府,越往里走,她越是心寒。
到了魏治洵的书房,她刚要进去,便被两个人拦在门外。
“魏治洵,你给我出来,你对的起我吗?”
仇暮月歇斯底里地吼着。
她堂堂相府千金,竟然被这样对待,这是赤果果的羞辱。
她这辈子都没遭受过这样的难堪,她难以想象明日一早,京城会传出什么样子的流言蜚语。
“仇小姐,王爷他不想见您,您还是回去吧。”
侍卫死死拦住仇暮月。
“你们滚开,不然我砍了你们的狗头。”
仇暮月恨恨地看着两个侍卫,这两个狗东西也敢拦她,也不看看他们是什么身份。
“抱歉,仇小姐,您没有这个权利。”
魏治洵在书房里一笔一划地勾勒着柏轻音的容颜,对外面仇暮月的吵闹声不闻不问。
“我是你们的王妃!”
“我们只听命于王爷。”
“魏治洵你给我出来,大婚之日,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大的难堪,你凭什么给我这么大的难堪!”
她到底是个女人,再恶毒,这一刻也终于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明明自己那么喜欢魏治洵,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对自己这样冷漠无情。
“我们是皇帝赐的婚,你不能这样对我,魏治洵,你不能这样对我!!”
“小姐,咱们回去吧,闲王殿下现在不会见您的。”
一直伺候在我她身边的婢女忍不住劝说。
然而她话音刚落,仇暮月一个耳光便扇在了她的脸上。
“你这个贱婢,你怎么知道王爷不想见我。”
那婢女急忙跪在地上求饶,她跟仇暮月有段时间了,知道仇暮月的性子,若是惹得她不快,自己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糊涂,说了不该说的话,您饶了奴婢吧!”
仇暮月冷冷地看着她,她站在门外喊了很久,直到太阳落山,她嗓子已经喊哑了,里面的人,终于走了出来。
仇暮月看到魏治洵出来,疯了一样冲上前:“你终于肯出来了,今日的事情,无论如何你也要给我一个说法。”
魏治洵一把将她挥开,眼神冷的像一坨冰:“这是你自己求来的东西,那结果无论是什么,都得你自己承担。”
说完,魏治洵扬长而去。
仇暮月看着他的背影,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她冷极了,同时,她也好像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男人。
捂着脸,她低声呜咽起来。
另一边,柏轻音回到桃花庵后,整个人便消沉了下去。
她是被皇帝的人送回桃花庵的,同时来的,还有一道圣旨。
她听着那道圣旨,久久不语。
等到太监读完圣旨,才将魏治洵要成亲的消息告诉她。
柏轻音不是傻子,她清楚,魏治洵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深,为了自己,他可以闯进刑部大牢,他从来就不是轻易会放手的人。
所以当知道魏治洵要成亲的消息后,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皇帝一定逼着魏治洵做了什么选择。
可即便如此,她也依旧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桃花庵自她回来之后就一直大门紧闭,也不接待香客。
她在魏治洵成亲那日,将自己关了起来。
她知道,魏治洵一定是迫不得已的,可即便如此,她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难受,魏治洵承诺自己的话,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响起。
她从早上,便一直跪在佛前敲着木鱼,念着佛经。
她感觉很累,又感觉好像又使不完的力气,她只有一直念经,才能让自己忘掉,今天是魏治洵和仇暮月成亲的日子。
月亮高高升起,庵堂里的木鱼声就没断过。
小尼姑看庵堂的目光里带着担忧,这都已经一天一夜了,该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