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殊问道:“龙八是龙章兽,是准备回族地吗?”
“不,我要跟着莜莜。”
龙八道:“我生来有残缺,只有八条腿,家里是回不去了。”
“我们也想跟着曲姑娘。”
王章道:“曲姑娘教我们修炼,教我们做人,她去哪我们就去哪,为奴为仆都无怨言。”
“知恩图报,倒也都是情性中人。好吧,那就且随我回中州,到我剑峰做个记名弟子吧。至于你……”
君无殊望着真鹤,打量了半天,“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凶兽还是灵兽?”
真鹤翻了个白眼。
这问题听着很智障。自己是凶兽能承认吗?果然多了一半人族的血统就变笨了啊。
当然,它真鹤可是大聪明。这人脑瓜不灵归不灵,但强大却是真的。真惹恼了他,怕是小命不保。因此它呱呱叫了两声,“吾名真鹤,乃上古吉禽!汝之……”
“说人话。”
君无殊手摸到了剑上,气息变得不善了起来。
真鹤张了张嘴,最后低下头,“我是鲸鹤,上古吉禽。神族大战时,被魔神所伤,落在囚妖岛养伤。我可是个好禽兽,把手放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鲸鹤?”
君无殊愣了下,“是上古经里说的那个鲸鹤?”
“当然!”
真鹤又得瑟了起来,“你现在知道我是好禽|兽了吧?”
君无殊点了点头,“想不到上古禽兽还有留存于世的……既如此,那便随我一起回山门吧。”
!!!
反应这么平淡?!
黄豆大的小眼睛在君无殊脸上扫了几下后,鲸鹤压下心里的不满。
敢小看它真鹤的,将来都没好果子吃。它总有一天会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自己是有多厉害!
“唧,那还等什么?快走吧!”
鲸鹤拍了拍翅膀,故作开心地道:“把你的剑放大点,让我站上去。”
“你不是会飞吗?”
君无殊觉得奇怪,“上古经里说,鲸鹤能发咒言,善飞翔,能吞魔气,一日可行上万里。你为何要我御剑带你?再者,若无急事,我剑峰之人不可御剑而行。”
他说着就看向了莜莜,道:“徒儿,御剑虽快,但若平时多以腿代步,锻炼体魄,对咱们剑修来说是很好的。”
莜莜点头,“无事不御剑,我平日也是这样做的,师尊。”
君无殊欣慰点头,“你小小年纪便有此修为……等等,徒儿,你才筑基?”
龙八挥舞着六条手臂,“剑尊,您才看出来吗?”
啧啧,果然变成半妖就会变笨啊!龙八面上恭恭敬敬,心里却在腹诽。腹诽后,暗暗告诫自己,可千万不能生个半妖出来,不然可要笨一辈子。
“从我们认识曲姑娘那天起,她便一直是筑基。”
王章知道莜莜有病,可却不大清楚她是什么病。他自己琢磨着,莜莜修为反常可能都跟这怪病有关。现在既然被剑尊收为弟子了,莜莜说不清楚的话他得说了,说不定剑尊见多识广有啥好办法呢?
“对。”
龙八也附和点头,“她一直是筑基,这都快三年了。”
君无殊蹙眉。筑基期领悟剑意的人不是没有,比如他。但是如果能在筑基期就领悟剑意的,都是天资卓绝之辈,断没道理近三年时间修为不长一寸的,这也太奇怪了。
“不。”
正琢磨着,莜莜开口了。
“我五岁起修炼,十日便已筑基,不过后面修为就一直停滞了。但是,师尊我能感觉到自己在变强。”
莜莜知道自己修为一直不涨是很奇怪的事。这个事,母亲也搞不清,就跟她生来没感情一样。没感情的事不能说,但这个母亲有过交待,碰上信得过人,可以求助下。
众人一听这话都震惊了!尤其是王章等人。原来莜莜真没骗人,她真没装,她真是筑基。
十日筑基?听着怎么这么玄幻呢?
君无殊伸出手,道:“莜莜,手给我。”
“嗯。”
莜莜伸出手,“师尊,您也懂医道吗?我娘是医修,还精通炼丹,但都不知我是啥毛病。”
“为师是剑修。”
君无殊手指落在莜莜的脉搏上,“不过为师活了几百岁,也学了一些其他本事。这样,剑峰弟子有个什么毛病,为师也能看看,能省不少灵石。”
“……”
众人觉得无语。剑尊可不是一般剑修,缺那几个灵石?
“你怎么……”
君无殊神色微变,可下面的话却没说出来。修士有上中下三丹田,可徒儿为何没有下丹田?修士修炼,灵气主要纳于下丹田。如今徒儿没下丹田,难道是曾遭过什么不测?
是了。
如果不是身世坎坷,她母亲为何不许她对外人说自己的名字?为何要她破开千峰浪才能离开无涯?
再观徒儿言行。虽快十九岁了,可对世间许多事都不清不楚的,行事宛若孩童……
君无殊心疼了。
自己的徒儿到底遭遇了什么?是哪个歹人这样对待一个孩子?给他知道是谁,非带着剑峰弟子去将那人的老窝都拆了!
他望着爱徒纯净的眼神,下面的话哪里说得出口?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就是经络细小,没什么大毛病。啊,为师有一友人号宜陵散人,擅医道,为师且带你去拜访下他,以他的本事必能治好你。”
“真的吗?”
莜莜做出十分高兴的样子,连连行礼,“谢师尊。”
“傻孩子。”
君无殊摸了摸莜莜的脑袋,“既拜我门下,自是不可让你受委屈。宜陵散人住在桃花峡谷,出了无涯步行三日就到。咱们不御剑,还是慢慢走……”
莜莜十八岁了,才去过一次无涯城。为了让徒儿熟悉下外面的世界,君无殊觉着还是步行去桃花峡谷比较好。一来可以让她适应下人世繁华,二来也能指点下她人情世故。
莜莜自然领命。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再去祭拜下自己的娘。君无殊自是答应,跟着莜莜回了海边小村。
莜莜没打扰任何人,直接去了母亲的墓地。她采来鲜花,将自己在囚妖岛晾的鱼干放到母亲坟前,跪下磕了三个头道:“娘,我破开千峰浪了,我有师尊了,我要去中州了。”
风吹过,墓地边上的野花轻轻摇曳着。
君无殊上前,看着墓碑上“曲肖”两字时,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太师祖的女儿肖盼来了。
她那妖族丈夫就是姓曲吧?
曲肖……
君无殊在心里喃喃了一遍,可却没有问莜莜。莜莜拒绝告诉别人自己母亲的名字,现在带自己过来,不就等于违背了其母的教诲了么?
小徒儿涉世未深,笨笨的,怪可爱的。
他薄唇微微扬起,忽然觉得徒儿身上那套衣服太碍眼了。大男人穿麻衣正常,可娇娇软软的女徒儿怎能穿这麻衣?
上前给莜莜母亲行了一礼,拈出三炷香点燃后,便掏出一件衣服来,“莜莜,为师出来得匆忙,无甚东西好给你。这件天蚕宝衣水火不侵,可抵挡大乘期修士全力一击。今日将宝衣给你,望你戒骄戒躁,坚守正道,不堕我无影宗剑峰之名。”
“谢师尊!”
莜莜接过宝衣,放手上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才仰起头,露出大大的笑脸,“很好看,莜莜喜欢!”
!!!
君无殊感觉自己心头一震。不,不是一震,是有热乎乎的东西在浇灌着自己的心脏。徒儿这一笑,简直如春风过境,将他的心都要融化了。
这就是女徒儿和男徒儿的不同吗?会撒娇,太,太可爱了……
“剑……尊……”
真鹤探着脑袋,“老……不……羞……流……鼻……血……”
君无殊一惊,忙用手捂住鼻子,可随后就发现自己被真鹤骗了,他恼怒地瞪了瞪真鹤,传音道:“再敢胡吣,撕了你嘴!”
真鹤躲到莜莜身后,“莜莜,我不跟你走了……嘤嘤,你师尊好凶。无影宗虽好,可却容不下我这个丑鸟,呜呜呜……”
“不会的。”
莜莜并不理解真鹤的行为,师尊并未流鼻血,真鹤为何胡说八道?撒谎胡说的确会被人怪罪的。
她拍了拍真鹤的宽嘴|巴,“不胡说八道就不会挨骂了。”
君无殊本来都被真鹤的无耻给惊呆了,刚想动手收拾下这个无耻的禽|兽,可徒儿这番话直接抚平了他的怒火。
“徒儿知书达理,跟某些上古禽|兽是不同的。”
他呵呵笑着,“为师甚是安慰。”
顿了下又道:“李树,堆个墙出来,让莜莜把宝衣换上。”
叫了半晌却无人回应。回头一看,只见两人一妖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莜莜手里的宝衣。那龙八最夸张,居是口水都流出来了。
“李树?王章?龙八?”
君无殊又唤了遍,“没听见我说话吗?”
“剑,剑尊……那,那是天蚕宝衣?”
王章咽着口水,“全大陆只有三件的那个天蚕宝衣?”
“剑尊!”
李树跪了下来,“您看我有练剑的天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