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前后找了有两公里,前面都是梧桐树林,山脚下是湖,它会不会掉在湖里或者树林里去了?”
“太太别着急,你上车。”
白夏坐上车,这辆车跟旅游景区里那类观光车一样,只是座位只有两排,没有车身遮挡,视野很开阔。小顾打开车灯在寻找,三个人一直在喊cc的名字,前后都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cc,车子电瓶快要没电了,白夏让小顾回去换辆车。
阿月陪她在附近找,白夏想去树林里,阿月忙劝她:“春天虫蚁多,太太别进去了,这座山都是周家的,cc会回来的。”
“通知保安封锁出口了吗?”
“还没有……”阿月忙打电话给值班亭。
白夏道:“叫值班的保安一起找。”
她自己进了树林里。
十几分钟后,白夏在树林里没找到cc,见到公路上蜿蜒驶进的车灯,忙回到公路上。
开着代步车过来的是周彻,小顾忙从后面跳下来。
“太太,还没看到cc吗?”
周彻握着方向盘朝白夏道:“上车,她们和保安会找,我带你回去等。”
“没事,我一起找下吧,它应该没跑远,cc平时跟我亲……”
“这种事你操心什么,出入口都封锁了,一只小狗跑出去他们都能看见。”
白夏一怔,有些恼:“我又没让你陪我。”
她态度并不好,当着佣人的面,周彻脸色一沉。
小顾忙劝:“太太,你先跟先生回去吧。”
白夏转头走向前方,嘴里喊cc。
周彻开车追上她:“白夏,你这是什么态度?”
“对不起。”她漠然着脸道歉,“你工作忙,我自己找就行,对了,公路有没有监控?”
周彻很久才回她:“这条线没有。”
他忽然直接将她拽上了车子。
白夏被这股力气拽得手臂险些脱臼,她疼得蹙紧眉心,看周彻的眼神也变得冷淡。
周彻倒车掉头,白夏在这瞬间跳下了车。
他狠狠拍了下喇叭停下,眸光沉沉地看她:“白夏,你上不上来?”
“我还没找到狗。”
“你也知道是条狗。”
她恼:“狗怎么了,狗的感情比人真实!”
“你今天怎么了?”周彻下车走到白夏跟前,俯身看她,“在我周家的地盘上,它能丢到哪里去。”
“山下就是湖……”
“没有这只,我再给你买一只。”
白夏抬头凝望周彻,他背对着路灯,神色淡然,轮廓仿佛也透着一股冰冷。她呵了一声,不想跟他讨论这种三观问题:“我就要这只。”
周彻已经恼怒。
“太太,找到了找到了!”小顾抱着cc跑过来,“它在树林里找到一堆东西,不知道吃了多少。”
白夏冲过去,忽然被周彻狠狠拽住手臂。
她回头,男人的脸被路灯与林间阴影切成两半,光影里的一半是薄怒,一半晦涩如暗夜。她被他拽上代步车,飞快驱车开向前方。
“cc还没带上!”
“它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如果带了细菌或别的传染源,你会感染。”
“可小顾和阿月还在后面。”
“她们会跟上。”
“车子明明可以坐,为什么不带她们一起上来?”
周彻不再回答她,紧绷下颔,一路开回家里。
他抓着她的手将她带回卧室,狠狠关上门。
再回头时,男人眸色里全是怒火。
白夏从没见他这样生气过。
“白夏,我对你太好了是吗?”
白白嘲讽地呵了一声。周彻穿着系纽扣的烟灰色睡衣,丝质的缎面在灯光下折射出光泽。他眸光如炬,居高临下俯视她,不带温度。
白夏移开目光,朝门口走去。
手腕被他拽住:“说话,你给谁摆脸色。”
白夏昂起头:“周老板,你让我出去看看cc。”
“你叫我什么?”
白夏冷冷地迎上这双眼睛,周彻的目光比她还要冷厉。
他们的四目相对里,烟尘匝地,如硝烟战场。最终,白夏忽然想透彻,她不该跟他赌气。
她只有两条路,要么忍,要么滚。
她手指握成拳,最后松开:“对不起,我想去看看cc。”
她语气也缓和下来:“你不在的几个月里是它陪着我,它就像我的朋友,我的孩子,它不单单只是一条狗,它对我很忠心的。”白夏望着周彻,“对不起老公,我是因为太紧张cc才情绪失控的。”
周彻冷冰冰盯着她许久。
他解开一颗睡衣纽扣,走到阳台透气。
白夏自己下楼去看cc。
周彻在她刚离开便按了房间里的呼叫铃:“把狗安顿在室外,明天带去检查。”
白夏很快回到楼上问他:“她们说cc不能回隔壁的房间?”
周彻点头,淡淡道:“检查之后没有问题,再像往常一样。”
白夏沉默了片刻,没说什么,去了卫生间洗澡。
她换了自己买的一套卡通棉质睡衣,暖暖的白色,上头有只领戴着潮墨镜的小猪佩奇。她站在床头:“我今晚一定惹你生气了吧,我回我之前那间屋睡……”
“我让你走了?”
白夏一顿。
“上来,睡觉。”
她关灯躺回去。
枕边传来低沉的命令声:“白夏,我对你好不是让你有资本跟我生气的。别有下次。”
她不想争输赢:“我知道了。”
这一夜,白夏一直都在假寐,没有真正睡着。
周彻等到半夜都没有等来那双圈在他腰上的小手,他生来高贵,让步绝不是他的风格,他一直在等白夏的低头。直到凌晨一点,他看了下时间,心里窝的全是气,索性起身去了三楼。
楼上的格局比二楼宽敞,房间较少,玻璃运用的面积广,他穿过客厅里几个机器人,去了小时候的一间房间。
屋子四面用玻璃做墙,自动按钮打开时,四面的窗帘缓缓收向一侧,月光便柔和地洒了进来。
周彻在楼上睡到天亮。
白夏在安静的卧室里翻过身,伸手摸着枕边,人离得太久了,被子里已经没有了他的体温。
她眼眶里滑下眼泪,自己默默无声擦干。
早餐时。
她亲手给周彻盛汤,用平常的语气道:“老公,昨晚你去哪了?”
周彻已经换上一件暗紫色斜纹衬衫,淡声回她:“有事么。”
“没事,你多吃点。”
这顿早餐周彻吃得很快,结束后便起身拎了公文包,将西装挽在手臂上出门。
“周彻。”白夏走上前,“你别生我气了。”
他回过头平静地凝望她。
“我错了。”她拉拉他的手,“别生气了好不好。”
周彻道:“白夏,你把脾气收敛一点,并且,我不觉得我有出过失的地方。”
“那你爱我吗?”心口盘旋已久的话脱口而出,白夏问完便后悔了。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但她竟还有着一些期待。
周彻眸光里的深邃一闪即逝,他勾了勾唇:“我没生气。”伸手捏了下她脸颊,他低头吻了下她唇角,“走了,不跟你在家闹。”
司机为他打开车门,车子驶出周家的铁栏大门,佣人在门口弯到九十度的腰直到车子走远才渐渐站直,又恢复到雕像的一动不动,守在门口值班。
白夏望着这一切,扯出一抹苦笑。周家佣人的工资比她合同上都还高,周彻很有钱,他的财富有大半继承自父母和奶奶,另外一半全靠他自己。这样一个有钱有势的人,又怎么会爱上她呢。
白夏不想在周家呆,去了养老院陪伴奶奶。
到下午时,周彻打来电话问她在哪。
“我在养老院。”
“出来,一起回家。”
白夏等在附近的一条街,上车后,她示弱:“老公,你不生我气了?”
“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
白夏笑了笑,假装不曾见过昨晚那么凶的周彻。
她靠在周彻肩头:“老公,我现在都不知道你每天在做什么,从你去了z市后我就没收到过你的日程表了。”
“我明天让助理照常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