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太岁神不说话了,陈远也不搭理,对着这院子里那肥的流油的黑土,一次次的挥手。
园子看起来很大,有十数米方圆,实际上黑土也不多,也就一尺深。
不过这对陈远来说,也是超量了。
灵空妙法,虽然重在领悟,但施展也有要求啊。
他没有法力,只能以气血代替,而身上穿的也是普通衣服,妙法加持,虽然有纳物之效,却也极为有限。
陈远是把那些黑土,存入了双袖,裤腿,怀中,口袋造化的储物空间中,把浑身上下都开发了,这才堪堪收取。
而且这也不持久,顶多维持两三天,怕就要崩溃,到时需要换新的衣服来加持灵空妙法。
这也是普通物品和灵衣仙衣的区别。
陈远得到一门灵幻玄妙道袍的制作法,可惜也没有材料,或许可以上点心,向同道打听打听。
正琢磨呢,眼前景象突然幻灭,顷刻间,宛若天塌地陷一般,万物扭曲,但却没有颤抖感。
两个呼吸间,眼前所见全部都消失了。
园子没了,深渊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地下密室,空间狭小,幽暗,除了一个高台,啥也没有。
陈远笑道:“太岁你这灵空妙法,也太差劲了吧?空有其表,失去了主人维持,居然连一时半刻都撑不住?”
太岁神不搭理。
如今自己功亏一篑,落了个砧板上鱼的下场,说再多又有何用?只怪自身当初做事太绝,遭了天谴人劫。
看太岁不搭理,陈远也不怪,四处打量几眼后,就从一处小门走出去。
外面就是甬道,一路往前,七转八转,很快眼前一亮,出现了光明,却是一个溶洞空间,上面有天洞,这会儿明月高悬,隐约可见一缕月光。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这溶洞之中,站着一个个人,笔直笔直,悄无声息。
黑暗中,看不清楚人长什么样子。
陈远直接一张口,喷吐了一个火球悬浮半空。
火光下,溶洞内变得宛若白昼。
而那些人,陈远一下子就看清楚了。
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排列在溶洞的地面上,面色惨白,眼神无光,却都是早已经死了。
不过诡异的是,这些人穿着不一,有些居然是很古老的古代衣服,还有些是民国装,一看就不是一个时代的,可它们每一个都栩栩如生,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
而人数,陈远一眼看去,密密麻麻,居然数不清。
陈远看的目瞪口呆,下意识的伸手想要触摸。
“别动!”太岁的声音响起。
陈远一顿,笑道:“为什么不能动?”
太岁又沉默了,片刻后叹息一声:“算了,我都已经被你拘禁了,这些东西就算还在,对我也没了作用。”
陈远若有所思,直接在一个穿着古老麻布衣衫的老者身上一点。
那老者突然崩溃,就好像一股烟灰,溃散无形。
而老者似乎一个导火索,顷刻间,从它开始,后面密密麻麻站着的人,一个个如烟雾散去。
不多时,密密麻麻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六个人。
这六个一看就是现代人打扮,其中还有两个道士。
这让陈远想起来看过的资料,这俩倒霉道士,还有四个年轻人,估计就是失踪的那几个人。
没想到也流落在这里。
“这些人,就是你用来转化山川地脉之气的中转站吧,以人身转化山川地脉之气,这些人怕是魂魄都被冲散了,你这真是手段狠毒,毫无底线。我说你好歹也是一天材地宝,也有来头,至于搞这些歪门邪道吗?伤天害理,必遭天谴,你现在遭遇,就是苍天对你的惩罚。”陈远开口,一脸无语的问道。
太岁冷哼:“歪门邪道?能够长生,就是正道。”
“怎么?昆仑没有长生法?”陈远故意询问。
太岁:“有,但限制极多,还要求机缘,苦修,悟性,能够成功的少之又少,法虽好,但修不成,又有何用?”
陈远:“你作为天材地宝,居然也担心寿命的问题?”
太岁:“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天生万灵,皆有寿数,不超脱,终究是一场空,天地灵种虽长寿,却也有劫数,千年一劫。我存世已经两千多年,第二次本座险死还生,艰难渡劫,第三次必然过不去,过不去,我也会老化坐灭。所以我必须要早做打算,可惜昆仑死板,我苦苦哀求,却只说命数已定,机缘难求,让我潜修,来世渡我?来世,那还是我吗?于是我盗窃了灵空妙法,逃下山,另求出路,可恨,覆灭在蜀山贱人之手。”
说到最后,太岁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很是痛恨。
陈远笑道:“这就是劫数啊,在这世间,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的,而且长生啊,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做到,这世间还不是神仙不如狗了?”
太岁冷笑:“命在自己手中,自己不争取,死了也活该。”
陈远道:“所以你做到了,现在的你,处于不生不死之间,虽然失去了自由,但夺取了山川地脉数百年的地阴之气,足以让你存在很久了。”
太岁语含得意道;“这是我争取的结果,现在想想,似乎这般也不错,毕竟成了山神地祇,却也受制于规矩,未来难定,如今我却是不受任何限制,自由自在,你就算想杀我也难,我身体之内蕴含数百年地阴之气,一旦爆发,嘿嘿,不说方圆千里,至少二三百里要化为生机绝灭之地,这罪孽之重,你承担不起。”
陈远笑道:“你想什么呢,我怎么舍得杀你?”
太岁再次心跳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要对本座做什么?”
陈远道:“养着啊,毕竟太岁啊,哪怕没了本体,那也是个稀罕物,更别说,你蕴含了这么庞大的一股地脉阴气,我更稀罕。”
“哼,你以为本座相信你吗?不过你想要打我主意,却是打错了,除非杀了本座,否则一丝一缕的地脉阴气你也休想得到。”太岁语气肯定的回答。
陈远笑而不语。
都到砧板上了,红烧还是油炸,轮不到你做主。
随后,陈远没有继续走了,而是驾驭繆阴刀把头顶的洞口破开扩大,然后用繆阴刀顶住自己的脚,冲天而起,直接从地下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