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城府衙刑房书办拓卿,突然间意识到,将作监和亲军都护府的墨崖卫,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接收陨落星辰碎片,很可能是想要还原这些诸神遗留下来的东西。
拓卿为自己的惊人发现兴奋不已,竟然脱口说了出来,这话刚说出他就感觉到了不妥,可周围诸人却也听了个清楚。
静寂,死一般的静寂……
宋子明突然打了个哈欠,伸手用盘龙锤重新把陨落星辰碎片盖好,笑着对面露惊恐的众人说。
“今晚这酒喝的大了,大家还是各自回家,好好蒙头大睡一场,醒来后必然记不得今晚之事了!”
厉宁也粗声粗气的说。
“痛快,痛快,现在老子酒意上涌,浑身酸困,疲乏欲死,这便回家睡觉去……”
宋子明叫来刀疤脸,安排军兵护送各人回家,自己却待在军营里,直到子时才回去。
追月笑眯眯的在屋子里坐等,见到宋子明进来,就起身说道。
“老爷勾栏瓦舍去开心,晚了大可眠花宿柳住一宿,切莫再如此夜行,安全堪忧不说,若给巡夜的捉了去,岂不是斯文扫地?”
跟在宋子明身后的狼叔,都没敢进屋,赶紧告罪一声,脚底抹油溜了,留下来宋子明苦笑,问追月说。
“夜深露寒,你怎么还没睡呢?”
“还不是心贱,总担心老爷未归,害怕被捉,被刺……”
追月笑眯眯的说。
宋子明低声“嘿嘿”干笑两声,对追月解释说。
“你说要盛待拓卿,我可是严格执行这个命令的,大伙儿去了军营,他们三个其实早走了,我回来晚,全是去落实澜沧绸缎供货的事去了……”
追月接过小夕送进来的热水,又把巾帊拧的半干,递给宋子明擦脸,一边笑着说。
“在军营里就能解决澜沧绸缎的供货事宜,老爷您现在咋不上天呢?”
宋子明擦罢脸,端起茶水漱了下口,笑着跟追月讲。
“看看,你不知道了吧!我军营里可是还羁押着一个秘密俘虏,那人在澜沧那边本来就是个商人,我准备放他回去,让他帮咱……”
“竟然有这事儿?”
追月的眼睛睁大了,里面全是欢喜!
宋子明哈哈大笑,又压低声音,对追月说。
“走,上床去,我详细说给你听!”
追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娇嗔的横了宋子明一眼,低声说。
“再敢油腔滑调,我踹死你!”
宋子明苦笑,哀叹道。
“夜深,四处都是凉哇哇的,我们坐到被窝里,暖乎乎的说话不好吗?”
追月轻捶宋子明一下,嗔道。
“知道什么!我给你熬了醒酒汤,搁火上热着呢,小夕马上就会端来,你喝过后再说生意上的事……”
宋子明走到门口,果然见小夕双手捧个碗走来,便走过去接过来,对她说。
“好了,这里没事了,你也赶紧休息去吧!”
小丫鬟笑笑,用手指了指旁边小室,行礼轻语说。
“小夕就在这边,老爷有事轻咳一声……”
这个小丫头,脑袋里都不知道想什么呢,宋子明瞪着眼,把她赶走,这才关上门,微微慌张的走回来。
追月却是端坐一旁,瞪大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哦!这汤酸甜可口,味道真是无与伦比……”
追月“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让屋子里的气氛更加暧昧。
“你笑什么!”
“我笑老爷,堂堂一个可以醉酒赋诗的大才子,这会儿怎么也乏词可言了?”
宋子明也笑了,自嘲着说。
“终究是个小户子弟,高门纨绔的做派学不来,被你看穿讥笑也属应当,不管了,我去睡觉,你自己随意……”
他说罢,也不去看追月,自顾自走到床前,脱掉外衫,穿着中衣钻进被窝,耳听房门开启,脚步声渐远,心中的失落感顿起。
少倾,脚步声竟然又转回,房门关闭的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屋子里灯光突然熄灭……
宋子明心跳如雷鸣,感觉窒息的像是要死去,脱衣的窸窸窣窣就在耳畔,空气里飘浮来让他僵死的香气。
“睡觉!莫动坏心思,否则就踹死你!”
一个柔软温热的躯体,从后面搂住了他,追月的声音就像是九天之上,诸神圣殿里的天籁歌曲!
宋子明做了一个生平最美妙的梦,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条鱼,在无边无际的海洋里自由自在的遨游,又化成了一缕清风,走遍了九天十地……
“老爷!三叔他老人家来了……”
宋子明睁开眼,入眼是追月笑嘻嘻的脸庞,他笑起来,说。
“你,扰了我的好梦!”
“赶紧起来,今晚再赔你一个好梦就是……”
追月俏脸微红,笑着跟宋子明说。
宋栖山昨天拜访了以前的老友,终于联系到了一支商队,对方答应了帮忙稍货的请求,虽然稍货的要价很高,但总算是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始。
“子明呀!舞家团刚从那边回来,要往西边送货,我求他们帮我给家里稍了封信,你在这边的情况,我也写了进去……”
宋栖山有点激动,离家十几年渺无音讯,现在,就要跟青云城亲人建立联系了。
而且,青云宋家年轻一辈里,宋子明年仅弱冠,就成为了统御数百帝国勇士的将军,这可是个大喜事,必须要尽快让家族知晓的。
宋子明听他这么一说,心一下子也飞回了青云城,大伯身体还好吗?大母这段时间还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子。
一阵羞愧涌上心头,儿行千里母担忧,可自己这个儿子却忘记了,写一封家书托人稍回去……
宋栖山说了会儿话,兴冲冲去找工匠装修店铺去了。
追月看宋子明脸色哀伤,便握着他的手说。
“老爷,你这是为何?可是想念公公、婆婆了?”
她这样一个未过门的准媳妇,叫起公公、婆婆来却是自然而然,宋子明被追月这称呼逗的展颜,便笑着对她说。
“我离家时,原本是打算去谷喻镇的,家中的大伯、大母必然日夜担忧,可阴差阳错的来到天水城,安定下来后竟然未曾想起,托人稍封家书回去报平安……”
他说这话时满脸惭愧,追月却听的全是笑颜,还颇为自诩的劝慰他说。
“老爷此前是无人帮衬,心思再是缜密也难免有所疏漏,现在好了,以后这些家务琐事全交我处理,你一心主外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