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李凌吃了一惊，猛地转过头来。
“小饼干”受到了惊吓。在老陈头说话的时候，它一直紧紧地盯着凯斯，为自己和这个老者最后的疯狂行为而心境。但老陈头的话还是断断续续地传进了它的耳朵。现在，当它听见老陈头将杀死凯斯的凶手归责于自己时，“小饼干”浑身的毛发也立了起来。
它“咕咕”地叫着，猛烈地摇着头，否定着老陈头的说法。
“等等，老陈头。你说是这个布森人，可有什么真凭实据？”李凌问道。
“有，当然有，这个布森人是库尔班带来的。库尔班将它任命为自己的参谋，并且想让它从老布森人的嘴巴里套出些有用的东西来，可这个家伙倒好，一上来就将这个老布森人宰了，甚至连它的血也收集起来喝掉了。要我来说，这些布森人很有可能是一种邪恶的、受到诅咒的生物。要不是库尔班大人偏偏看上这个小家伙，我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将这个畜生给宰了。”老陈头越说越亢奋，手掌也轻轻地颤抖起来。
“别急，我想先听听‘小饼干’的解释。”李凌伸手一揽，将老陈头挡在身后。
“小饼干”看了李凌一眼，见他将自己牢牢护住，也不再畏畏缩缩地躲在李凌身后，而是缓慢地走上前去，在凯斯的身边仔细地嗅了起来。
“你看看它在干什么？难道喝它的血还不够，还要吃它的肉吗？太可怕了！”老陈头嘀咕道。
李凌回头小声道：“按理来说，这样的行为倒并不稀奇，许多小昆虫、小动物都有同类相食的特性。”
“可这些都是大家伙，而且并不比我们人类笨。难道你觉得这也很正常？天呐！”老陈头摇摇头。
李凌没有说话，而是一直注视着小饼干的一举一动。虽然看不明白，但李凌却觉得“小饼干并不是打算将凯斯的身体吃掉，而是在做某种恭敬肃穆的礼节。也许是布森人用来悼念死者的仪式动作。
但老陈头显然并不这样想，不断地在李凌耳边咕哝道：“你看看，它在挑选凯斯身上最鲜美的地方，我看不下去了。正好我们两人挡住了这个小家伙的后路，要不然我们分左右包抄上去，一举将这儿畜生杀掉。免得污了我们的眼睛。”
“你觉得它很好对付吗？这个布森人。”李凌问道。
“难道不是吗？”老陈头反问。
“我不觉得。”李凌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他总觉着这个布森人有着一种浓重的、像是米娅和库尔班身上的独特气息，算不上阴森，但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呵呵呵……李凌啊李凌！看来你真的打算和这些布森人同流合污，而不是和我们人类站在一边了啊。”老陈头诡异地笑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凌觉得老陈头的气质在一瞬间变了，再也不是他曾经熟悉的、喜欢唠叨的同伴，而是一个带着阴沉笑容的陌生老者。
“要我来说的话，既然你是人类，就应该果断地将这个家伙杀死，而不是等着它一点点成长，然后反过来，将我们人类逐个消灭。”老陈头又道。
“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李凌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扯动了一下。
“就像我说的，立刻杀掉它。就像我们在地球上常做的那样。”老陈头的嗓音越来越越低沉。
在李凌和老陈头的对话并没有刻意避开“小饼干”，“小饼干”自然也将老陈头想要笼络李凌除掉自己的话一字不漏地收进耳中。
按理来说，“小饼干”至少会有所表示。或者是瑟瑟发抖、苦苦求饶，或者是奋起反击，伺机逃脱，要不然就是果断出手、先发制人。
但“小饼干”没有，只是默默地站在角落里，在凯斯的身上不断地摸索着、轻拍着，像是哄婴儿入睡那样小心。
“看见没有，这个布森人能听见我们的谈话，还如此镇定，一定是有恃无恐，它一定觉得我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它的对手。或者我们两个绝不可能联合起来攻击它。这个世界的生物总是对我们人类充满敌意。我们必须团结！”
“是吗？”李凌冷笑着盯着老陈头，心想他的话听起来十分在理，但却忽视了一个最大的问题——真正的老陈头爱唠叨不假，但李凌认识的老陈头可从来没有如此频繁地将“人类”两个字挂在嘴上，也许一次都没有。
李凌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扯动了一下，几息后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老陈头的目光终于从李凌的身上抽了回来，诧异地盯着李凌。但他并不愿意就此放弃，而是故做惊讶地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如果你不情愿和你这个新交的朋友撕破脸皮，那就让我先上，然后你来接应，怎么样？我想人类的命运总比你那所谓的跨越族类的友谊要重要的多。”
老陈头说完，也不再和李凌商议，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抽出一柄长剑，猛地朝“小饼干”投掷过去。
随之而起的，还有他那飞扑而上的身体。
“小饼干”显然早有准备，长剑还未触碰到它的身体，便猛地转了个身，长剑贴着它的肚皮飞了出去，噌地一声插进了石壁之中。
就在这一瞬间，李凌看见一抹亮光从“小饼干”的眼睛里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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