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党项青年牧人离去,江逐流背身在帐篷内踱其步来。
狄青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江逐流,等待着江大哥的最后决断。
江逐流脑海着思绪万千,万没有想到情势竟然恶劣如斯。李德明竟然会先下手为强,把所有责任都推脱到大宋使团身上。假如辽国使团全军覆没的责任都推脱到大宋国使团身上,那么,江逐**心布置的陷阱还有什么意义?不就等于是为党项人作嫁衣裳吗?江逐流本来的意思是引狼驱虎,现在,却变成引狼入室。假如辽国皇帝耶律隆绪真的认为是大宋使团杀死了大辽使团,那么,承受战争后果的不是兴州党项人,而是大宋子民了。
江逐流思来想去,只有棋行险招,才能破解眼前的困局。问题的关键,是能否说服狄青,假如没有狄青的配合,江逐流这些构想也不过是井中月水中花,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贤弟!”江逐流停下脚步,扭身对狄青叫道。
狄青知道眼下已经道出使辽国最凶险关键的时刻,要想破解眼前的危局,江逐流所言必然是最关键的所在,遂驱身上前,躬身答道:“小弟但凭大哥的吩咐!”
江逐流道:“贤弟,你速速和十位卫士换上党项人的衣服,撤离兴州,一路向北……”
江逐流本欲交代狄青撤退的路线,不料狄青心中却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江大哥此次要和他们分来,遂抢着插言道:“大哥,你呢?你和不和我等在一起?”
江逐流面色一沉,怒声呵斥道:“狄将军,国难当前,奈何公私不分?本官和你们在一起不在一起,与我大宋国事何干?“
狄青心中一沉,知道江逐流已经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对狄青来说,江逐流分担是他的上司,是他的大哥,更是他的生身父母。现在,大宋使团面临如此危境,江逐流却向撇开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让狄青他们先走,着让狄青如何能放心的下?但是狄青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来狄青和江逐流之间有兄弟之谊,但是江逐流以打官腔,明显地是告诉狄青,眼下国事当前,自然是以国事为重,即使有兄弟只谊,亦只能暂放在一旁。
对狄青来说,亦非是国事私事不分轻重的懵懂小人,但是,江逐流对狄青是在是恩同再造,无疑于是狄青再生父母。当初若不是江逐流,狄青的姓名早就断送在荥阳,哪里又有可能让狄青官拜大宋使团指挥使?所以狄青处于两难境界,是赴国难?是救江大哥?何去何从,是在难以在短时间内做出决断!
江逐流显然是知道狄青心中的想法,在厉声呵斥几句之后,遂语重心长地交代道:“狄贤弟,目下虽然不可以夸大其词,言及大宋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但是大宋处于一个关键的时节,亦是不争的事实。假如辽国若我等先前所愿,发兵兴州,讨伐党项,以雪辽国使团被诛之耻,夺取温泉山之契丹龙脉,那么我大宋还有可为之处;若是西平王李德明狡计得逞,使大辽皇帝耶律隆绪以为辽国使团是灭于大宋使团之手,从而对大宋大兴刀兵。那么非但是我大宋和辽国互相消耗国力,还让党项人渔翁得利,趁大宋和辽国相争之机趁势壮大,从而最终成为大宋和大辽的威胁。故此,为兄以为,与其担忧为兄的安危,不如去想办法抵达辽国,向大辽皇帝送去耶律良和萧洪的信物,让他明白,辽国使团是灭于谁人之手。只要辽国和党项人彻底闹翻,以刀兵相向,无论是谁胜谁负,都是我大宋朝廷之福,是我大宋百姓之福。”
说到这里,江逐流叹了一口气道:“狄贤弟,相形之下,为兄个人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即使以一人身死,换得大宋百姓平安,为兄依旧觉得死得其所,死有所值!”
见狄青依然不为自己所言而动,江逐流不由得叹了口气,显然,他认识的狄青和历史中记载的只知道愚忠的狄青还是有所差距的。看来以所谓国家大义,民族大义来说服狄青是不可能的了。
江逐流脑筋电光火石之间,又想了一个主意。
“呵呵,狄贤弟,前面大哥所说的只是冠冕堂皇的场面话,让朝廷和其他人听听即可!”江逐流笑呵呵地拍了拍狄青的肩膀,说道:“来,为兄来告诉你真实的意图吧!”
狄青着才面露喜色,躬身对江逐流答道:“大哥,这才是了,小弟本来就觉得方才的话不是大哥的性格,大哥万没有如此简单就决定束手就擒的。”
江逐流苦笑一下,心道狄兄弟,你也太看得起江大哥了。大哥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主意,唯一可以依靠的是,就是赌博一下人性而已。
“呵呵,狄贤弟,你觉得,是十来个人目标大,还是一个人目标大?”江逐流笑吟吟地问狄青道。
狄青楞了一下,沉吟道:“大哥,当然是人越多,目标越大!十多个人的目标无论如何都要大于一个人的目标!”
江逐流长笑一声,道:“贤弟,这就是了!为兄让贤弟领着十个卫士突围,实乃是最凶险之举。心中实际上是寄希望于贤弟以十多人之身形吸引党项人的注意力,以掩护为兄突围。最后无论是贤弟突围成功,抑或是为兄突围成功,都可以凭借着手中的信物去说服辽国皇帝,让他知晓,辽国使团的灭亡实乃不是大宋使团之过,乃是党项人心狠手辣,下了灭口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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