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再闪,那颗子弹,她是不是躲不过去了?
哪怕慕子衿已经在拼了命向她扑来,哪怕名可自己也在拼命躲避,但,没有接受过特别训练的她还是完全躲不过。
死亡的气息,越来越靠近……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道身影扑了过来,抱着她在地上迅速一滚。
子弹划过空气的声音不算太大,尤其在爆炸声中显得极其微弱,可是,大家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直到子弹没入到远处,不知道落在哪个角落里,名可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只知道那个抱着她的男人从腰间取出一把短枪,砰砰两声,朝远处的角落射去。
那里,一抹黑影一晃而过,名可连他的身形都没看清楚,那人已经走远了。
“快走。”北冥连城将她抱了起来,看了慕子衿一眼,两个男人迅速往出口奔去。
停车库里爆炸的声音还在继续,炸弹虽然只有一个,可那辆车子炸开了之后,其他车被殃及池鱼,好几辆的车子发生了连环爆炸,弄得整个停车库彻底成了危险区。
警笛的声音立即响起,整个医院里头的人,几乎都陷入慌乱中。
好在医院足够的大,这一方的停车库还没有影响到上头的手术,混乱的局面也很快被控制了下来。
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一辆车子,也不知道是谁在开车,名可只知道刚才他们差点就死在停车库了。
原来杀手离她真的很近,这么近,真的已经近得几乎随时都能取她的性命,原来危险真的还这么大,只是从前她没有像现在这般认真去看待过。
太可怕了,为了对付她而已,居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那肖湘……
不等她多想,一旁的电话已经响了起来,是肖湘的来电。
电话接通,肖湘交际的声音立即传了过来:“可可,你现在在哪里?有没有事?那些人有没有伤到你?你和谁在一起?”
名可木然将事情跟她简略说了一遍,肖湘刚刚因为杨雪情况有变,跟着进了手术室,直到现在才出来,也才知道下头发生的事情。
不过,好在双方都没事,杨雪的情况也稳定下来了。
安慰了她几句,让她安心留在医院守护杨雪之后,名可才将电话挂上。
抬头时,竟看到穆一亲自在开车,她侧头看着北冥连城,闷声道:“如果你觉得回基地才安全,那……我跟你回去吧。”
……
两个小时之后,名可人已经在基地的小木屋里。
让北冥连城将衣服脱了下来,她打来一盆温水,亲自给他把上半身清洗了一遍。
虽然没有严重的伤,但身上还是有很多被烫伤和磨伤的地方,爆炸的时候,她真的以为他会活不成,当时到处都在被大火吞噬,根本看不见他的身影。
尤其那爆炸的声音那么大,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心脏都差点随着那一声爆炸声给爆裂了。
还好他没事,还好他还活着,哪怕现在浑身都是伤,但至少人还好好的,她已经感动得恨不得想去烧香还神。
拿了棉签沾上消毒水,小心翼翼给他清洗着伤口,这些本该由护士来做的事情,却因为这个傲娇的男人不喜欢其他女人碰自己而一概拒绝,唯有她还能让他勉强接受。
可是,她自问手法没专业人士的好,好几次劝他要不换个护士姑娘过来,基地里有医生和护士,大家的手法都比她好很多。
可每次当她这么说,北冥连城都会站起来,想要去衣柜拿衣服穿上。
这模样已经向她把态度表明,要是换其他人,那这些伤他就不打算处理,反正对他来说也算不上是严重的伤。
整个上半身的伤多的数不胜数,一整瓶消毒水用完了,都没能将他所有的伤口给清洗完,名可只能到医务室又拿了另一瓶。
慕子衿坐在角落里,一直在抽烟,事实上直到现在心情也还没有彻底平静下来。
当他们还在医院的时候,当眼睁睁看到名可躺在那里,而自己却不能去救她的时候,那一刻他才忽然发现,原来有时候自己真的这么没用,连保她安全都不行。
如果不是连城在千军一发之际抱着她,躲开了那一枪,也许现在这个小丫头已经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从此以后他再也看不到她这笑容,再听不到她清脆灵动的声音。
捏在手里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掰成两段,慕子衿丢下这根烟,又拿出另一根,啪的一声点亮,继续抽了起来。
名可不知道他在烦些什么,但却很清楚地意识到他此时心里很烦,想要劝他少抽点,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劝。
至于北冥连城,原先坐在那里,等她给自己上药,但后来因为背上的伤比较多,名可让他趴下去,他便照做了,也不理会消毒水刺激皮肤的痛,过了没多久,居然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名可好不容易帮他把上半身的伤口全清理完,看到他那条裤子上还沾满了灰尘,也被烧破了几个地方,想给他脱下来,但他趴在那里,自己根本不够力气把他翻过来。
无可奈何,她只能回头看着坐在角落里的慕子衿,轻声道:“子衿,能不能过来帮个忙?”
慕子衿瞅了她一眼,再看了眼趴在那里呼呼大睡的北冥连城,好一会他才把手里那根已经抽完的烟蒂掐灭,丢在一旁,站了起来向她走去。
看到北冥连城那条同样沾满了灰尘的裤子,名可知道他腿上大概也伤到了,看着他柔声道:“我看他睡得那么沉,不忍心把他喊醒,他这两天一定没有休息好,子衿,你来帮帮我好吗?”
慕子衿二话不说,走了过去,与她一起轻手轻脚将北冥连城的长裤脱了下来,期间北冥连城迷迷糊糊睁开眼眸,似乎有要醒来的意思。
还是名可赶紧安慰了几句,告诉他,她人在这里,让他好好休息,北冥连城那两排又长又密的睫毛才又垂了下来,覆盖在眼帘之下,闭上眼,继续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