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累成这样,怎么不多睡一会?”门口忽然响起一把低沉的男声,他随手将房门关上,向她走去:“反正,上午的课是不可能上了。”
名可被这声音吓得低呼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才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轻声道:“先生,我中午得要赶到剧场。”
昨晚的事情算是过去了,禽兽的他也变回了正常人,她知道,这男人有时候是特禽兽,那是在他生气的情况下,但只要不生气,他有时候还是可以跟你讲点道理的。
“先生,昨晚……昨晚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她眨了眨眼,努力挤出一点忏悔的表情。
和这种高大上的动物真没什么好说的,人家说了不爱,她也就不奢求了。
没有奢求,就不会有伤痛,现在这样,她又可以心安理得跟在他身边,等协议的日子一过,便可以继续过去平凡有序的生活。
“你确定自己还能走得动?”北冥夜的目光落在她小脸上,闷了一夜,也发泄了一夜,确实如名可所想,气消了,人也开始好相处了起来:“剧场那边我让佚汤给你去个电话,你再休息一会。”
“不用!”意识到自己拒绝得太快,她眨了眨眼,才轻声说:“我怕以后在剧组里日子不好过。”
“怕什么?”他在床边坐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每当她这么乖巧的时候,他的心情也会愉悦起来:“告诉他们,你后台很硬,谁敢欺负你,我保证他在东陵彻底呆不下去。”
呼吸一乱,差点就忍不住将她扯过来,低头一阵激吻。
但他还是忍住了,昨晚折腾得太狠,这丫头有多脆弱,他比谁都清楚。
“再勾引我,保证你一整天下不了床。”他哼了哼。
名可立即咬住自己的薄唇,不敢再乱说话了,真是,在北冥大总裁身边待久了,连自己都变无耻了!
丢人。
“先生,我知道你厉害,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他们对我恭恭敬敬的,但我不想总是麻烦你……”瞥见他眼底闪过的幽黯,她忙解释道:“这种小事也要你出手,未免掉你身价,我自己解决就好。”
“真要自己解决?”他挑眉。
“嗯。”名可用力点头,这个后台,虽然很硬,但,随时都会不属于自己的,不能依赖上,一旦依赖上,将来没了的时候,将会万劫不复。
北冥夜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她一直拿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就这么不乐意么?遮得这么严实。
不过,本来想着她醒过来之后还会发点小脾气,他呢,也决定了留十分钟来哄她,但既然她已经没事,难得这时候两个人相处还算有点融洽,她想去,他就不阻止了。
“什么时候开始做事?”他问。
名可又下意识看了墙壁上的挂钟一眼,闷闷道:“十二点。”
“时间来得及?”
“现在抓紧,应该还来得及。”她笑了笑,笑意里有几分讨好的成分:“先生,你……你先出去么?我……好吧,不用你出去。”
想让他出去逼开,她真的秀逗了,他是谁啊?大总裁,人会为了她委屈自己么?
名可抱着被子,从床上翻下去的时候依然有几分吃力,身体一阵一阵的酸痛,痛得她小脸上五官又纠结在了一起。
她脸上痛苦的表情,北冥夜看得清楚,但这些痛楚都是自己造成了,要开口道歉,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犹豫了下,还是算了。
昨晚其实喝了不少酒,每每想到她坐在北冥连城怀里的时候,心里就很不舒服,想到连城问他的那句爱不爱,人就更加烦躁了。
爱情是什么?那根本就是没长透的小p孩才会想的玩意儿,他从来不屑,也不觉得这辈子自己会和这种东西扯上关系。
但在看到自己说出那些话,名可眼底的失望之后,忽然就有几分烦躁了,甚至,有点惊慌失措的感觉。
可他拒绝去想,小女生喜欢幻想而已,他已经二十八了,年纪还小吗?
看着名可在衣柜里拿了衣服,背对着他手忙脚乱地换上,然后将被子抱回来,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浴室去洗脸刷牙,听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忽然,心里就暖了。
其实这样没什么不好的,没必要说什么爱与不爱,两个人在一起就好,她想要什么,只要不超出他的底线,他也可以给她。
这样,不是挺好么?
至于名可,在进了浴室之后,对着洗手台前方那面镜子,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唇角那些用来讨好他的笑意,这时候早已消散无踪。
其实她并不知道浴室外头,那个坐在床边看着浴室的方向失神的男人正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他已经想好了一辈子将她留在身边,她能想到的,全是他那句无情的话:爱,有这么廉价?你多大了,还学小女生看小言书?
他或许不是不能爱,只是觉得爱上她,他的爱就会变得特别廉价,因为在他心里,她本来就是个廉价的人吗?
廉价……呵呵,她原来真的这么廉价。
既然人家不在意,她还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发脾气,甚至质问他昨天晚上为什么要那么粗暴地对待自己?
撒娇,发脾气,前提是对方在意你,如果不在意,一切都是白搭。
再看了眼镜子里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她才低头,刷牙洗脸,迅速将自己收拾妥当。
出去之前,她轻轻拍了拍自己两片脸颊,让脸色看起来更自然些。
笑吧,活着,要是不笑,难道,还能一辈子哭泣么?
白痴才会哭着过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