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郎君的声音充满了乞求，很是卑微，旁边才十二岁的小姑娘更是一直低着头，看上去沉默寡言又让人痛心。
如今，这二人年纪还不大，见到了母亲受苦，虽然心痛，但却无能为力。
萧存玉也能理解这母子三人的处境。
廉氏娘家无人撑腰，而且还只剩下一个病弱的老母亲，若是闹和离，这种情况下，要让老母亲忧心，闹不好老人家会直接被气死。
郭家名声好，即便爆出郭老太爷食儿媳人肉的消息，郭家也可以对外说是老太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有大夫说以人肉为引，才能续命。
若是如此，甚至会有人觉得，身为儿媳理当孝顺奉献，不过一块肉而已又没要她的命，平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现在让她付出一丁点有什么问题了？
只有那真正割了肉的人，才会知道疼。
“你们祖父想吃这肉饼，便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即便我老老实实的不去招惹他，恐怕他老人家也依旧不会放过她们，表外甥，我会看面相，你家这爷爷贪生怕死，平日也是会养生的，没准都能再活个三四十年，万一再成了个人瑞，有从前这慈善的名声铺路，朝廷指不定还要奖赏他的，左邻右舍又或是亲族，为了这点殊荣，更会让你们母亲继续付出。”萧存玉无情的说道。
这郭老太爷很会折腾人，从前偷偷摸摸打儿媳，打完之后推到儿子身上去。
郭宝成那时候年轻，犯点错也会被人谅解。
廉氏有儿又女，连和离都不可能的，这年头，除非夫家不要孩子，否则女子根本不可能将自己的骨肉带走，郭大郎也就罢了，郭小妹留在这儿怎么办？
廉氏这些年忍受的，是身体和心理的双重痛击，但又能坚持多久？
“不……不会……那么久的吧……”郭大郎也有些不确定，目光闪烁，“可那我怎么办？我总不能将我爷爷杀了啊……再说了，还有我爹呢，他特别孝顺，爷爷说什么他都听。”
“其实这事也好办。”萧存玉话音一转。
郭大郎愣愣的看着他。
而旁边的郭小妹眼神却亮了：“表舅你可以带我走吗？”
“……”萧存玉嘴角抽动了一下，“当然不行。
郭小妹又黯然了下去：“那怎么办呀？挖肉真的好痛……娘亲为了护着我，已经被欺负好几次了……”
其实她比哥哥想得还要多。
哥哥每天都要去上学，不常在家中，所以很少听到爹对娘说的一些话，爹很无情，在他眼里，她和娘都是可有可无的小玩意儿，必须老实听话，否则便是犯了天大的错。
他总是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伤人的话，她害怕爷爷，但更讨厌爹。
“表舅，你是想让我们反抗吗？但若是我娘被休了怎么办？到时候一切都完了。”郭大郎连忙说道。
萧存玉看着这郭大郎君，目光带了些审视。
此人有些复杂，他想心疼廉氏是真的，但他是郭家的儿子，骨子里也有着极致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