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两岸的长安终于再一次萌发出了盈盈绿意,一丛丛绿油油的作物自铲得整齐的地垄沟中冒出,招展着翠绿的巴掌叶对着太阳,看得甚是喜人。
只不过耕种这些作物的农人们却不是太开心,反倒张望着地里的庄稼禁不住叹气着,因为下种的实在不是啥好粮食,全都是大豆。
也没招,分完地,再整理完荒废多年的渭水两岸农田时候已经农历五月多了,北方又没法种植冬小麦,不止王厚,就算这些积年的关中老农也实在不知道除了大豆五个月生长期另外还稍稍耐寒之外,实在没剩下什么作物可以种植了。
不过,后世烀豆子都得用高压锅烀才能烀得烂糊,这年头拿着瓦罐煮就更费劲儿了,经常煮得夹生,吃进肚子还嗳气,不容易消化,一想到今年入秋开始到明年秋收之前,都得吃夹生的豆子,哪怕是税率从之前的十四税一,十三税一恢复到大汉帝国刚建国休养生息时候的三十税一,依旧让人有点提不起兴致来。
还好,现在有馒头可吃,就算是黑面的,没有把口感粗糙的麦麸完全磨出去,可也比煮豆子好吃!更重要的官府救济的,这在这年头,简直比后世大熊猫都稀奇。
中午十分,又是应王某人的命令,把附近搭的窝棚公厕里发酵过的人中黄金汁儿合着渭河水搅合搅合,泼到了地里,手都不洗,这些佃户们是一边直接抓着馒头就着野菜汤往嘴里灌,一边看着豆子地直嘬牙花子。
底层小民愁吃愁喝,顶层吃香喝辣的老爷也愁活着!一边巡视着豆子地,王厚一边也是直嘬牙花子。
又有了叁月粮食,按理来说,从辽东调粮食的时间是足够了!可实际操作上却是再一次压根行不通。
后世倭国村级战国中期,突然崛起的织田信长布武天下,算得上公然造反了,引得幕府将军足利义昭的忌惮,在他喝令下,一向宗,武田,浅井,朝仓等等地方大名宗教势力组成了个厚实的信长包围网,将位于倭国中心织田家领地整个包裹在了其中,围得他跟围棋一般。
现在王厚处境就和织田信长差不多,东边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关东士族既然参与了,想要攫取关中的权利和财富,他们就不可能轻易撒手,可偏偏,关中和归化城并不是直接联通的,走关内得通过并州司隶,能调动足足八九万大军来堵截围剿自己,王厚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自己运粮的队伍经过他们地盘上时候会是个什么下场。
西北黄土高坡如今是西羌的地盘,也是走不通,也就是续命了三个月之后,王厚还是得为粮食发愁。
而且曹总交待的,三年修好郑国渠,然后为他贡献五十万石粮食!就凭借他现在手头五六万不到的关中民众,两万关中军,累到吐血他也达不成这个目标,所以平稳发育还是要不得,必须得舍得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几个人头进账,回家就掏出一把无尽来。
但是,现在他还真是身子骨不够硬,偌大的辽东两个旅已经很吃力了,第三混成旅与辽东骑兵团常驻关中之后,归化城也就剩下少量汉人军官,多数由战俘高句丽人组成的治安防备团,让他的控制能力又减少了不少,而且新军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组建起来的,尤其是还需要大量精干的人手。
还有鲜卑从骑,让他们又跟自己武装游行一圈儿,王厚也是付出了代价的,河东溜达一圈,就是自己挨个仓库带着他们逛,能拿多少拿多少,拿着东西,打发这些鲜卑人乐呵呵回家了,再想征调,至少得明年!也就是至少明年,王厚才能调集四五万大军,挥军攻陷黄土高坡打通道路。
那怎么熬过今年呢?
就在王厚想的脑袋瓜子都直大时候,一阵阵争吵声音忽然在面前剧烈的响了起来,愕然的抬起头,却是田间地头,几个关中佃户和自己的随军的医师争了个面红耳赤,好家伙,一五十多岁的老头愣是被几个二十来岁小后生顶的,老脸气的通红都犹如猴腚一般了!
对于永恒之火道团,王厚的一贯原则是捧得高高的,充分加以利用,然后格外发展其世俗功利性!
捧得高高的,王厚的每一座城市,大到都会,小到县镇,都有永恒之火的道观,充分利用,则是打着神学的外衣让这些炼金师炼丹术士给他研究化学去,然后道观连着的就是医院,行医的全是崂山宫毕业的老道!最后则是宣扬功力性了,首先,以前于吉忽悠愚民的符水儿治病被王厚一巴掌扇开了,甭管斗升小民还是富商大户,治病抓药都得花钱!
以前是神仙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现在是神仙明码标价!没钱莫谈!这些拿着高工资的假老道在百姓心头自然由之前高高在上的超然地位哗啦一下子掉下来了。
除了这,教会另一大财源就是“商演”了!城里镇里逢年过节婚殇嫁娶,这些老道都收钱开光,王厚对道会的规则还定的极低,老道吃肉也行喝酒也不禁,娶妻生子也不在乎,至于逛窑子……,额,不被抓到就行。
这种情况下,大宝剑的酒友就是永恒之火的道长,大家对永恒之火的笃信程度就可想而知,这就跟后世极度商业化的武林泰斗某寺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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