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弥整个人都不好了, 活了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她耳根发烫, 虽然佯装镇定, 效果显然不好, 季迟似乎很欣赏她这副慌乱的样子, 当下唇角微勾, 手伸进她校服口袋里。
陆弥身体一僵,下意识躲闪,谁知季迟早有准备, 手勾着她的腰强迫她靠近。
“干嘛?”
季迟笑得一脸邪气,“下次别问男生这个问题。”
陆弥很快反应过来,心里把他骂了个遍, 这男人不说黄段子会死?
“密码!”
陆弥不说。
“我让你开口的方法有很多种, 不如你猜猜我会选哪一种?”
季迟也不慌,气定神闲地看她, 其他班有人走近, 被他一个冷眼吓跑了。
陆弥思索着他会用的方法, 正犹豫, 却见他忽然靠近。
“那就用最原始的方法。”季迟的视线扫过她的薄唇, 态度霸道:“问一次不说就亲一次, 问两次不说就亲两次,你要是不怕嘴被我亲肿了你就尽管嘴硬。”
陆弥发誓她真不是容易脸红的人。
可季迟也太不要脸了!
她抿着唇想趁机溜走,季迟眉梢上挑, 把她困在墙边, 脸开始靠近。
陆弥偏过头,没好气地说了密码。
手机是原身的,她从叶梦君那带来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前原身用自己的照片做背景,后来被她改成“奋战学考”的警示标语,手机里乱七八糟的app也被她删掉了,只剩下几个聊天软件,用来和家长朋友沟通,其他的基本不用。
打开手机,页面一目了然。
季迟打开她朋友圈,细长的手指飞快地按动。
等还给陆弥时,她的朋友圈里已经多了一个好友,还被设为星标。
“…………”
季迟脑子秀逗了?
原以为他只是记恨约架的事,想要捉弄她,现在看来行为更为恶劣,这已经是赤/裸裸的的威胁恐吓了。
校霸什么的,真是可恶!
陆弥胡乱想着,却见季迟的脸忽然在她面前放大,眼底发光,带着某种戏谑。
“脸红了?”
“谁脸红了?”陆弥没好气地伸手,“把纸条给我。”
“我研究一下。”
“就你那成绩你研究什么?”
陆弥自己也愣住了,她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抬头,季迟不怒反笑,还笑得张扬,“看不出还挺关注我的。”
就他那成绩,还需要关注?
也不知道季迟研究出了什么,下节课陆弥桌子上多了张纸条,打开看,有几个数字像是被消字笔涂过,似有改动的痕迹,她疑惑片刻,江潮给她的时候就这样?也怪她刚才没仔细观察,忘了这张纸原本是什么样子。
这道题不难,她很快列了方程式解出答案,而后更迷惑了。
495.2313?这什么鬼?江潮想对她说什么?她怎么看不明白?
怕自己算错了,陆弥又重新算了一次,最后还是这个答案。
这就奇怪了,江潮应该不会这么无聊,真的给她一道数学题吧?
难道这是本次月考的考题?越想越觉得这么回事,陆弥郑重地把考题夹在书里。
还有一周就月考了,老巴宣布这个消息时,全部学生哗然,英语老师郭碧君做考前动员:
“别以为你们学艺术就可以不学习,现在不学习考试干着急,要是连学艺术都考不上好的大学,你想想你们怎么跟家里交代,我听说有的学生为了考电影学院,找专业老师来指点,一年光培训费得花几十万,父母为你们付出那么多,要是不拿出点成绩来,真的愧对父母。”
虽然艺能班的学习不如其他班,可月考也是压在每个人心头的大山,别的不说,考试成绩可是直接关系到零花钱的多少,他们可以不在乎成绩,却不能不在乎零用钱,所以考前一周,绝大部分都收起了玩心,静下心来读书。
语文老师唐霜也给大家复习课本,语文课讲的快,现在只剩下复习,艺能班的学习基础差,难的题目基本上靠运气,现代文阅读和古文阅读较难,她讲了效果也不大,能做的就是复习基础,再讲一下解题技巧,让这些学生在基础上不要拉分。
语文课比较枯燥,上到一半后面已经有人睡觉了,陆弥目不转睛地盯着唐霜,认真听她划重点,语文对陆弥来说不是难事,课文跟当年相差不多,尤其是古文都是背过的,下学期第一次月考,考点有限,减少了陆弥的难度,她跟着老师的节奏背诵考点,很快把书又温习了一次。
唐霜一眼扫去,大部分人都在混日子,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学生在听讲。
其中有个学生十分显然,不仅长得漂亮,上课也专心,虽然上学期成绩不好,但每个老师都欢迎态度端正的学生,是以她特地对大家表扬:
“你看你们,一大早一点朝气都没有,暮气沉沉的,简直像七老八十的老人家,你们看看人家陆弥!啊!看人家多认真,那双眼睛一直盯着老师……”
说着,唐霜走到陆弥身边,正要继续夸赞,却猛地瞥见孟雨夹在书本里的手机,当下抽走。
孟雨急了,“老师,对不起我不该玩手机,主要是吧,我爸爸住院了,我急着知道消息去医院看他。”
“住院?”唐老师冷呵,“上次你三姨羊癫疯,上上次你五姑奶掉河里,上上上次你七大爷走丢了,这次又换成你爸爸了,怎么?医院被你家承包了?你们家是办了vip还是包了豪华套房?怎么排着队去医院?”
睡觉的人都被笑醒了,全班难得热闹一回。
孟雨赧然,脸也红了。
“对不起老师,那什么,我们家基因不好,就爱生病,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基因不好?下次轮到谁生病了?”
孟雨继续恳求:“老师求求你了,还给我吧!你忍心看我被家长骂?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唐霜不停摇头,艺能班的学生她也不愿意管太严,放在别的班早就找家长了,但这个班学生都有钱,这个手机被没收很快又能再找一个来,再说孟雨这一个手机九千多,又不是从前那诺基亚不值钱,没收也不合适。
她把手机还回去,“别再拿出来了,要是再有下次我就把手机从楼上扔下去。”
“谢谢谢谢!”
孟雨老实了,下课后陆弥道歉:“抱歉啊,要不是我,老师就不会注意到你。”
“跟你无关,我经常被没收,都习惯了。”
“…………”好吧。
“对了陆弥,你周六有空吗?”
“怎么了?”
“我表姐孟欣这周过生日,我叫了几个我们班的人去玩,舒雅也去,你也跟我们一块儿去吧?”
舒雅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边对着镜子梳刘海边说:
“是啊,陆弥你也去吧?不少人都问我你去不去呢。”
“我?”
“是啊,你长这么漂亮,不少男生都对你有意思,但你最近和校霸传绯闻,所以没有人敢送情书给你,不过你们的绯闻还没坐实嘛,很多男生都抱有幻想的。”
“别瞎说啦,我们才高二而已,再说了我也不打算在高中时候谈恋爱。”
现在的学生好开放啊。
记得陆弥上学那会,大家议论某个男生都遮遮掩掩的。
现在呢?好像说起上床也都很寻常似的。
“真的?”舒雅好奇。
“是啊,我要好好学习,争取能考个好大学。”
“…………”舒雅和孟雨都笑了,舒雅捏着陆弥的脸蛋,笑说:“亲爱的,你怎么这么可爱?”
陆弥被调戏了,反调戏回去,“我说的是真的,再说我下学期就转学了,谈这个学校的到时候不还得分手?”
想到下学期她们要分开,舒雅和孟雨又伤感起来。
“那你这次一定要去!就当陪陪我。”孟雨撒娇。
舒雅很快也加入,俩人一人搂着陆弥一只胳膊,双面夹攻。
陆弥最受不了别人撒娇,更何况是两个,只能答应道:
“好吧!不过过火的游戏我不玩。”
“嗨,没人会强求你,那就这样定了!”
周五放学,江潮在车库门口等陆弥,陆弥一出去他就骑车赶上来。
“陆弥,数学题解出来了吗?”
“嗯。”陆弥掏出小纸条,“解是解出来了,就是没看懂是什么意思,你看看我有没有解错。”
江潮接过,盯着那纸条看了半天,解题过程是对的,列方程式过程做的也规范。
可问题是……
这题目里的数字被人改过!他过目不忘绝不会写错题。
“没做错,可这题目……”
话音刚落,一辆车撞过来,卫哲嚷嚷:“哎,你怎么骑车的?不长眼啊?”
江潮皱眉,也不惧他,“同学,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我撞的?明明是你挡在路中间不走,你让大家评评理……”
江潮要走,可卫哲常子安易禾渊三人把他自行车围住,根本动弹不得。
陆弥往前走,很快季迟骑车跟上。
她目不斜视,故意走得很慢,季迟却不急,始终保持跟她统一步调。
好几次还腿支在那等她。
正是放学时间,学校路上到处都是人,本来就有不少人在yy他们,现在好了,都在议论。
“上车,我送你。”
陆弥继续往前走,她真不明白季迟在想什么,总这么逗她。
不是说她是陆弥最讨厌的女生?
“不用了,我爸在门口等我。”
“撒谎。”
周围不时有人盯着他们,陆弥被盯得不自然,当下皱眉,“季迟你离我远点。”
季迟不乐意了,“我就让你这么嫌弃?你喜欢那个小白脸?”
“我看你脸比他更白。”
季迟噎了下,倒是笑了,他向来清冷,脸上鲜有表情,这一笑整个五官都在发亮。
不少女生看呆了。
原来季迟不是不会笑,只是不对他们笑。
原来绯闻是真的。
陆弥真的跟季迟在一起了?
靠,这消息太劲爆了,必须拍下来发到论坛上。
还得告诉其他班的同学,这种爆炸消息可不能一个人独享!
季迟哼着:“我长得比他帅,这你得承认吧?”
“自恋!”
“看来是不愿意面对现实了,这周六有空?”
“没空。”
季迟显然不乐意被人拒绝,“周六我去接你。”
“我真没空。”陆弥怕他发疯跑去家里找她,当下阻止他,“我跟人有约了。”
“谁?”
“不关你的事。”
“不说?那我打电话去你家里。”
“…………”陆弥实在是怕他了,叹气道:“我要参加孟欣的生日会。”
说完,跳上公交车。
陆弥从车窗里看到他没有跟上,不由松了口气,季迟这人既冷又霸道,性格很难掌控,再加上无法无天惯了,相处起来让人很有压力,就算对方有意思她也不会考虑这种,再说季迟家世优渥,而她家境普通,悬殊这么大麻烦事很多。
她只希望能安稳度过这半年,上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跟父母一起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陆弥因为太累,头靠在玻璃上想心事。
她开始后悔自己编造过的谎言。
那日穆薇竹找她麻烦,为了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她撒了个谎。
她活了两世从没撒过谎,却不料这么快就遭到报应了。
-
她走后,卫哲等人赶上来,盯着公交车,荒腔走调地唱:“孟姜女,哭长城……”
“什么呀!明明就是‘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你们那都不对,应该是‘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滚蛋!”季迟呵斥,也被他们逗笑了,他回头看卫哲,“你刚才说孟欣请我们去生日宴?”
“是啊,我已经替你回绝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去这种场合,你不去,我们去也没意思。”
“谁说我不去?”
“哎,你……”
季迟一本正经地回答:“老师教导我们,要团结同学,相亲相爱。”
“得了吧!你就想跟某人相亲相爱吧?”
“我迟哥真不要脸!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常子安揶揄。
晚上回去,季迟洗好澡出来,拿毛巾随意擦了头发,手枕在脑后,懒懒地躺在沙发上翻着朋友圈。
通讯录第一就是某人。
她的朋友圈没有更新。
往上翻什么都没有,怀疑自己被设为不可见的季迟,说不出的暴躁。
很快,朋友圈有更新,是舒雅发的,季迟和舒雅同班过,双方互加过微信。
“我和我家亲爱的相亲相爱,永远不分开。”
照片里的舒雅做着亲吻的动作,而被她亲的陆弥则低头看书,显然不知道自己被偷拍。
窗外柔和的光线落在她身上,衬得她皮肤晶莹雪白,耳朵处有几缕细碎的绒毛,看起来比面对他时温和许多,季迟把照片放大,才发现她右耳上有一颗小痣,微不可见,却又说不出的性感。
又像是带着某种暗示。
让人躁得慌。
季迟点击保存了照片,随即又觉得自己这行为像个偷窥的变态。
他季迟什么时候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认命地叹了口气,心底那压抑的渴望就要破体而出,眼前不停浮现她玉白的耳朵和性感的小痣,真是……
想搂在怀里,舔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