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祭司说到此处,感慨道:“我们跟他们差不多,我们赌上了夜郎王金印,赌上了所有夜郎族人。他们只是赌上了一些钱财而已。
比起他们,我们赌的更大,输了要承担的代价也更大。”
农县宰沉声道:“那要是赢了呢?”
农祭司笑了,“那就要看鱼禾能走到那一步,他占据一县的话,你就是县宰。他占据一郡的话,你还是县宰。他要是能占据一州,那你就有可能当一个郡守。”
农县宰忍不住道:“他占据一郡的话,我为什么还是个县宰?”
农祭司瞥了农县宰一眼,“他占据一郡的话,自然会有许多能人上门投效,你觉得你一个没多少见识的糟老头子,能比得上那些知识渊博、见识广博、世代官宦的豪族子弟?”
不等农县宰再次开口发问,农祭司又道:“他要是占据一州,一些重要的地方,就需要心腹去掌管,而不是能人。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的帮助他,努力成为他的心腹。
你的儿子农鲁差了点,你的孙子还行,可以放进学社去读书。
等到他学业有成的时候,就可以接替你,继续效忠鱼禾。”
农县宰上了年龄,未必能等到那个时候。
所以农祭司出声提醒,让农县宰早做准备,早早的培养接班人。
农县宰自己也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年老体衰的时候,确实需要培养一个接班人。
“过两日我就让我孙儿去学社。”
农县宰郑重的道。
农祭司提醒道:“让他去鱼禾传授学问的鱼氏文室。”
鱼禾自己教授的学生,以后在鱼禾手底下做事,总会有一些优待。
即便是蠢笨一些,只要被鱼禾记住,也会混出人样。
农县宰从农祭司这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和提点,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农祭司的住处。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鱼禾起了一个大早,起来以后就忙起了设立虎贲军,拆分虎营的事情。
早上跟鱼丰和庄乔二人吃饭的时候,总觉得两个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但他没有在意。
吃过饭以后,鱼禾就依照他提早准备好的腹稿,开始拆分起了虎营。
虎营拆分以后,扩充的虎贲军人数达到了两千四百三十人,县衙的校场容不下,所以鱼禾必须在城外设立军营,屯驻兵马。
鱼禾在城外的空地上挑挑选选,最终选中了一个低矮的小山包做新营地。
之所以选小山包,并不是为了彰显虎贲军的特殊。
如果条件可以的话,鱼禾情愿将虎贲军藏在不为人知的山沟沟里。
鱼禾之所以选小山包,是因为平夷境内的平地、沟壑,如今大部分都被平夷的百姓、难民给瓜分了。
他们要在平地、沟壑的山坡上开荒种粮。
鱼禾跟他们抢荒地,就等于是在跟自己抢粮。
鱼禾绝对不可能损害自己的利益,所以他就选在了小山包上。
小山包有一个名字,叫做卧鹿岭,据说早年间出现过白鹿,被前汉的一位县令进献给了汉武帝。
武帝一高兴,给那位县令升了官。
那位县令亲自为小山包命名为卧鹿岭。
卧鹿岭上树木繁多,郁郁葱葱。
鱼禾让农县宰下达了一道政令,告诉城外的滇人和难民,以及平夷治下的其他百姓,可以随意上卧鹿岭伐木,伐到的木料归自己所有,可以当柴烧,也可以用来建造木屋。
平夷的百姓忙着种田,不在乎此事。
但是平夷的滇人和难民却十分热情,他们在得到了农县宰下达的政令以后,立马就扑向了卧鹿岭。
前后两次迁移到平夷的难民,还有滇人,近两万人涌进了卧鹿岭,短短五日,卧鹿岭上的树木被砍伐一空。
山上山下的鸟兽也被捕获一空。
城外多了许多木屋,城外田间的地头上也多了许多木屋。
甚至城墙下也多了许多木屋。
城内也多了许多出售炭薪和鸟兽的。
卧鹿岭上的树木被清理空以后,鱼禾让农县宰征召难民进入山顶上开始筑营。
鱼禾还派遣了虎营正营、预备营,以及四海镖行的人上去帮忙。
近万人在小山包上劳作,小山包上几乎一天一个样。
他们上山的第一天,山头就被消下去了近三尺。
鱼禾却没心思去观看人类改天换地的壮举。
难民和虎营正营的将士们刚刚上山。
从巴郡迂回了一大圈的虎营斥候队队正率领着近一千人回到了平夷。
鱼禾原以为他们迂回了一大圈,肯定会很狼狈,肯定会吃很多苦头,却没料到,人家不仅没有很狼狈,反而一个个穿金带银的,过的很滋润。
当鱼禾得到相魁通知,赶到平夷城北城门出去迎接他们的时候,就看到了虎营斥候队队正跨坐在马背上,带着上千人,押解着十几辆大车,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了北城门处。
鱼禾瞧着虎营斥候队队正带的队伍,愣了许久。
“属下刘俊,参见主公。”
直到虎营斥候队队正刘俊率领着一众人赶到了鱼禾面前,向鱼禾施礼的时候,鱼禾才回过神,同时也记住了他的名字。
鱼禾盯着刘俊身后押解的那十几辆大车,沉默许久,缓缓开口,“你将那些东西都带回来了?”
刘俊愣了一下,果断摇头,“兄弟们当时劫了东西以后,就就地掩埋了。没有动分毫,中途也没有人离队。”
鱼禾狐疑的道:“那你身后的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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