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经理,你好像认得这孩子?”
陆隽辰最能察颜观色,一下子就从中看出了苗头,心脏跟着跳了好几下。
“孩子在哪?我能见见孩子吗?”
经理想着自己必须亲眼见到了,才能确定老板的儿子真丢了,否则,他是决计不能透露老板的信息的。
就这时,门开,仔仔走了进来。
陆隽辰扬了扬下巴:“孩子来了!”
经理转头,看到了身后这个帅气的小童,眼神陡然一亮:
天呐,真的是仔仔。
“认得吗?”
陆隽辰灼灼盯着这经理——这经理的神情激动起来了。
“几位稍等,我先去找一下客人的资料,等联系上了,再过来和你们说。几位先点餐。祝几位用餐愉快……”
经理摸了摸仔仔的头,退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嘟了好几下,有人接了,有一个奶声奶气的嗓音喊了过来:
“谁呀?”
“洛洛是吗?我是餐厅的蔡叔叔,你妈咪人呢?”
“妈咪忘了带手机,现在不在我身边。有事吗?”
“你们在哪里,我过来。”
“我在客房呀。”
“好。我马上到。”
经理快步进电梯,必须马上见到老板,把仔仔的情况告诉她——这世上总不可能还有一个长得和仔仔一模一样的孩子吧!
*
时卿先去了一趟总经理室。
这里,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来了,这总经理室本是她的位置,不过,一直以来,这里就形同虚设。
然后去了一趟财务室。
虽然她很少来,但是财务还是那个老财务,一见到她就格外高兴,还把这一年餐厅的情况说了说。
坐了一会儿她就离开了,四下查看了一下,最后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时遇上一个老太太扶着墙咳着。
这老太太穿着十几块钱一件的T恤,身上散着浓浓的老人味,整个人像是要摊倒了。
边上有几个来上洗手间的,都是避着走的,还挥了挥手,嘀咕了一声:
“怎么这么臭?”
异味是很重。
时卿也闻到了,但她没嫌弃,转身放下小拎包,温声问:
“婆婆,你怎么了?”
“头晕。”
“您坐在哪?我扶您过去。”
“我在206包间。我那边有药。咳咳咳。真的是太麻烦你了……”
老人咳了起来。
时卿把人扶了过去。
老人走的很慢,所有重力都压到了她身上,她费力扶着。
一边走,老人一边喃喃叫道:“真是遇上好人了,谢谢啊,小姑娘,谢谢啊……”
等到了206锦玉阁,她敲门进入。
包厢内坐着几个衣着同样普通的中年男女,看到她进来,一个个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急问:“老太太怎么了?”
“老太太头晕,她是不是高血压啊……瞧她这症状有点像。”
时卿温温地询问着。
这位老太太有点肥,和她比,一个快比两个大了,她扶得都满身大汗了。
“是呀是呀,我妈血压高,还爱吃肥肉什么的,谢谢你啊,小姑娘……”
一个中年男人忙把药给找来,边上另一个中年男人则给送了水过去。
时卿瞄了一眼那瓶药,说:“这瓶降压药,副作用挺大的,建议换一种叫瑞康的降压药,比这瓶更有疗效。”
“谢谢啊!”中年男人谢过后,扶老人坐下。
“没事的,祝用餐愉快……”
时卿微笑退了出去。
包厢内,前一刻还病入膏肓的老人,后一刻呵呵笑着站起,宣布道:
“这姑娘人品不错,穿得虽然和我们一样普通,但不像那些人,面对我这样一个无助的老太太,居然一个个避开。人性的差别,显而易见了……”
边上的中年男人笑道:“谁让您装得这么像呢!”
另一位附和:“您这演技,是影后级别的……”
还竖了竖大拇指。
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另有一个小伙子闯了进来,兴奋地直叫道:“外头要唱大戏了……”
“什么大戏?”老太太稀奇地问道。
*
时卿回去洗手间拿了自己的拎包,没有马上回客房,而是又去了餐厅大堂看了看。
当年接手这里,是蔡经理生了病,经营不下去了。偏她喜欢这里的食物,不光给经理治了病,还把店给盘了过来。
那会儿盘的时候店不贵,一百多万吧。
经过几年的复兴,和新品的开发,这里的生意越来越红火。
京都从来不缺有钱人,缺的是好厨子,以及有格调的餐厅。
不过这里的收益,她一分钱都没拿过,全捐了。
偶尔,她才来吃一顿。
“时卿,你居然敢来这种地方?”
身后有人怒叫了一声。
那嗓音有点熟悉。
时卿转头,发现居然是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时韵。
此刻,时韵那双本该水一样明透的眼睛,正散发着恶毒之极的寒光,恨不得立刻扑上来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其身边还跟着一个时髦的年轻女孩,这女孩看她的眼神是极度鄙视的。
等一下,这人这面相,怎么如此眼熟?
在哪见过?
时卿一时没记起来,心里实在是懒得搭理,转身要走。
这大半个月,她人在木途,都没和时家的人再有其他什么交集,可世界就是这么的小,她来了京都,这人居然也跑来了京都,而且还来了她入股的餐厅。
“不许走。”
时韵大喝一声,引来了大厅里所有人的侧目:
“你这不要脸的私生女,你在嘉市作天作地,害我们全家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跑来京都,还在这种地方偷东西。你在我们时家偷也就算了,家里人不会拿你怎么样的……现在你竟偷到别人身上了,时卿,偷盗一百万以上是要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的……”
这个作女,竟开口污蔑她偷盗?
时卿转头看她:“时韵,你又想玩什么?我偷什么?盗什么了?要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污蔑我?”
“刚刚你在洗手间偷了我朋友的手表。”
时韵指着她的包,说得信誓旦旦。
“你敢把包包里的东西倒出来,让我们检查吗?刚刚我朋友在洗手间洗不小心被泼到红酒的衣服,就把手表搁在了洗手台上……处理完忘了取,去小解,和你错身而过,出来时就发现手表不见了。当时洗手间就你和她,不是你还能是谁?”
时韵说得人模人样的。
时卿眼皮跳了跳,不好,刚刚她的小拎包离开过视线足有十分钟,所以,她们这是有备而来的……
正想着,时韵的朋友冲了过来,一把就抢过了她的手拎包,拉开拉链往大厅一张没人的餐桌上把里头的东西全给倒了出来:
一包湿纸巾,一只充电宝,一瓶消毒药水,外加一块价值一百六十万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