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之后,两人便离开了山洞,后面倒是没花费太多时间,很快在山中遇到了附近的两个山民,稍加打听之后,便找到了石家村的方向。
石家村位于西面一座山的半山腰之中,整座山都被郁郁葱葱的树木所覆盖,仔细观察,的确能瞧见在半山之间隐隐升起的袅袅炊烟。
萧乙的身体已经有了一定的好转,坚持不让江凌再背着她前行,于是两人便相互搀扶着来到了山村之中。
走入村子,江凌已经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议论之声,身旁的萧乙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江凌好奇地问了一句,萧乙张望了一阵回答说:“没什么,村子那边好像聚集了很多人,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正嘀咕着,就见不远处的一间瓦房中走出一个老大娘,萧乙急忙赶了上去,恭敬地问道:“大妈,跟您打听个人,您知道石纳的家里怎么走么?”
大妈手里提着一个竹篮子,听萧乙这么一问,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的事情一样,顿时惊呼了一声,手中装着蔬菜的篮子也掉落在了地上。
“怎么了?石纳是在这个村子里住么?”
萧乙不解地又追问了一句,大妈沉默了片刻,随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出事了,你们不知道么,你们等等吧。”
说完之后,大妈转身离去,过了三四分钟后,就见她领着一对年近六旬的夫妇赶了过来。
“就是这两个人打听石头,你们自个问吧。”
大妈介绍了一句,便回屋去了,萧乙则是好奇地又问了一句,却不料那妇人忽然“哇”地一声放声痛哭起来,整个人更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萧乙和江凌都是一头的雾水,看那老妇哭的痛彻心扉,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却是隐隐地有种不祥的预感,言语间也变得谨慎了许多。
“我们就是石头的父母,不知道两位是什么人,找石头有什么事么?”
对面老头轻叹了一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但能听的出来,他的话语间一样带着些掩藏不住的悲痛,这时江凌已经意识到,石纳恐怕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们是外地来的,跟石纳刚认识不久,萍水相逢,这次过来只是想找他帮个小忙,不知道石纳他是出什么事了么?”
石纳的父亲又是一声长叹,随后指了指远处说道:“石纳已经不在了,你们算是朋友,就跟我来吧,见他最后一眼。”
萧乙搀扶着江凌,跟着夫妇便朝着远处走去,不多时来到了人群聚集之处。
分开人群,就见前方用竹木撘了一个高台,四周都是竹篱,石纳正躺在那高台之上。
萧乙惊骇的同时,在江凌身旁低声解释着情况,石纳的尸体在烈阳之下炙烤着,浑身上下只有着一条短裤,很像是在暴尸,最让萧乙疑惑的是,周围的村民竟是时不时地对着那台子象征性地吐上一口口水。
“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前天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就突然......”
石纳的父亲一脸的悲痛,不住地摇头,却也没有解释什么,倒是旁边有个热心的村民,见萧乙长的漂亮,便把两人喊过来了一步问道:“你们是石头的朋友?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
萧乙点头,面露询问。
“昨天夜里,石头喝了点酒,借着酒劲摸进了栗花的家里,把人家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给糟蹋了,可能是事后酒也醒了,大伙再去找石头的时候,就发现他吊死在了家中。”
“什么?!”
听了对方的解释,萧乙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好一会之后,一旁的江凌问道:“您刚说的这个栗花又是什么人啊?”
村民轻叹了一声解释说:“要是外人也就算了,栗花迟早都是石头的媳妇,两年前定下的婚事,只是因为栗花年龄还小,所以还没过门,你说说,石头这混蛋就等不了这两年了。”
了解了具体情况,萧乙和江凌心里同样有些莫名的滋味,好半晌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两天不见,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萧乙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问道:“既然酿成了悲剧,那现在人死也死了,就早点找快地方下葬了啊,摆在这里算是什么意思啊?怎么还有人不断地吐口水啊?”
听到了这边的说话,又瞅见了陌生人,周围不知不觉间已经围过来了几个村民,其中一人解释说:“两位是外地来的,有些情况还不太了解,好几百年了,咱们这里就是这个习俗,如果犯了淫邪的过错,女人是要被浸猪笼的,男的,那就得被活活打死,还得摆在着天亼架上暴尸一天一夜,洗清罪孽。就算是一天之后,也不能下葬,必须找来苗巫做场法事,再把人带到飞鸢岭那边洞葬。”
“洞葬?是什么意思?”萧乙不解地追问了一句。
一个上了年龄的村民解释说:“这也是这一带传下来的规矩,但凡做了大错之人,死后都得洞葬,这也做是为了断了这罪孽的根源,否则的话,下辈子投胎,还是会带着祸根。”
说到这里,江凌凑到了萧乙身旁低声解释说:“这个洞葬我倒是了解一些,其实这种风俗在很多地方都曾出现过,龙虎山一带很早就有,你没听说过么?”
萧乙耳根子一红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真不清楚,其实我在那边也没呆多久,你说的这个洞葬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
江凌解释说:“洞葬就是将棺柩抬入崖壁或者半山中的山洞中安葬,每个地方的关于洞葬的说法也都不太一样,有的地方解释为升官发财的意思,也有的地方和苗家的跳洞节有关,算是一种对民族传统的怀念和尊重的习俗,但据我所知,这一带的洞葬,其实是和诸葛孔明有关,当年南征时,蜀军将僰族人收服,诸葛孔明觉得这些人始终是个隐患,便给他们设计了这个悬棺,上不接天,下不沾地,春秋瘴气风吹,冬夏日晒冰刀。”
萧乙问道:“这些有什么用意呢?”
江凌说:“这些大多和风水学说有关,我也了解的不多,不过到了明末,僰族人也就灭族了,有人说原因就是和悬棺葬有关,不过总的来说,这样的墓葬方式,实际上是对人的一种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