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性命格这种概念对于一般人来说或许并不清楚,但江凌恰巧在学习诡纹术时了解过这些,于是附和道:“这个我之前了解过一些,据说是某些人的命格之中,某一项五行属性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所以被称为显性命格。”
实际上,这些情况江凌不仅清楚,在现实中还有着真真实实的接触,就比如说,狼丫就是天生木命,后面他更是陆续发现小和尚是天生土命,柳姑姑则是天生水命。
白狐微微点头,既然江凌了解这些概念,它也没再过多解释,随后说道:“实际上还有一种情况更加特殊,那便是这个人命格中的五行属性完全平均,没有丝毫的高低主次差异,这样的命格就被称为五显命格。”
江凌追问道:“您说的这个五显命格十分罕见么?”
白狐顿了顿解释说:“我给你举个例子,假如用一口大缸把五种颜色的沙子全都混在一起,然后随手抓出来一把,细数之后,五种颜色的沙粒一颗不多一颗不少,全部相同,这就是五显命格了,你觉得这种情况罕见么?”
这样的比喻形象生动,却也让江凌有些语塞。
黄鼠狼也被白狐勾起了好奇心,凑上前来问道:“既然这么稀有,这五显命格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白狐似乎是有些犹豫,沉默了一阵后说道:“这种特别的情况也不好一概而论,可以说是有利有弊,原本就是一个矛盾体。天生五显命格自然是有着大把的好处,比如说在修炼上要比寻常人不知道强出多少,但这种孩子在出生时往往体弱多病,命运坎坷,稍有不慎就会半路夭折。”
听他这么一说,江凌不由打了个寒颤,加上之前的借命,纹身,总觉得自己能活到今天,完全就是个奇迹。
白狐继续说道:“当年之所以会发生那件事情,正是因为这个特殊的五显命格。”
“从你出生之后直到百天,几乎一直都在生病,为了这事,你父母当时绞尽了脑汁,用了各种办法,但也没有太明显的效果,这一带的大山之中,灵药倒是不少,但却没办法在一个婴孩身上使用。”
“眼看你身体越来越差,终于,你父亲独孤靖在一个朋友的介绍下了解到了一个法子,那便是通过狐狸娶亲,保住你的性命。”
“狐狸娶亲?!”听到这里,江凌不觉有些讶异,这个名头说起来他倒并不陌生,之前常悠就曾在望石镇遇到过一次狐狸娶亲的仪式,当时江凌并没有亲眼见到,但听常悠说起过,后来得知都是些骗人的把戏,偷梁换柱把婴孩换走,于是没太当回事,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说法,而且自己就曾亲身经历过。
白狐继续介绍说:“狐狸娶亲源于萨满教的一种秘术,乃是通过特殊的仪式,将百天的婴孩嫁给已修炼出修为的灵狐,从而得到灵狐的庇佑,消灾除祸。实际上这种秘术的确有着特别的效果,之所以知道的人不算多,主要是因为要想找到合适的灵狐实在太难,所以想要真正实现并不容易。”
“换了别人恐怕只是天方夜谭,但你父亲独孤靖恰巧和我认识,他身为出马仙的盟主,和我之间倒是有些交情,而且这么多年我接触过的人之中,也就属独孤靖这人颇为仗义,值得信任,于是听他说明了缘由之后,我便答应了下来。”
“原本以为找到了救治你的办法,却不料这件事情根本就只是一场阴谋。仪式当天,所有的事宜都交给了你父亲朋友介绍来的一位萨满法师主持,独孤靖对那人深信不疑,没有丝毫的提防,据那法师安排,当天不许有成年人接触到你,所以从头到尾,你都是由当时只有五岁的独孤晴瑟照看,谁知就在仪式全都结束的时候,独孤晴瑟糊里糊涂地把你丢掉了。”
“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之后,你父亲的那位朋友以及萨满法师也都莫名消失,结论不言而喻,从这之后,你母亲一病不起,而独孤靖也在外面找寻了你整整三年,却始终一无所获。”
了解了自己的身世,江凌不由瞪大了眼睛,惊骇了好一阵才逐渐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你是说,我当年是被那两个人给拐走的?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白狐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虽然没什么证据,但肯定跟那两个人有关,至于对方是什么目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联系到后面发生的事情,江凌隐约间明白的对方的目的,拐走他的九成就是白文溪了,被带到岑王老之后,据吴老头所说,江凌是用来借命所用,虽不清楚具体缘故,但估计是和他那特殊的五显命格有着一些关系。
直到此时此刻,江凌终于将自己出生之后所发生,和后面的一连串经历穿成了一条线。
许多年过去,独孤晴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直到去年的时候,望石镇中那装神弄鬼的拐卖孩童的一男一女就是被她烧成了灰烬,常悠目睹了所有过程,却没跟江凌提起这些,现在看来,那一对男女正是触碰到了独孤晴瑟的逆鳞,死有余辜。
突然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江凌一阵恍惚,有种两世为人的感觉,总是跟别人一样称呼柳姑姑,江凌一直感觉有些别扭,没想,对方还真就成了他的姑姑。
“那我母亲呢?”
自从来到狐影山后,江凌几乎没有听到过关于独孤晴瑟母亲的事情,突然想到这些,立即又追问了一句。
白狐解释说:“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你母亲一病不起,没有一天不是在承受着心理上和身体上的病痛折磨,只是因为独孤晴瑟那时候还小,加上她始终抱有一丝希望,独孤靖有一天能把你找回来,就那么苦苦地坚持着,终于等到独孤晴瑟十六岁那年展露锋芒,继任了出马仙的盟主,你母亲见她长大成人,心中一松,于是便撒手离去了。”
完全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可江凌听到这里时,却已经不知不觉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