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梨花带雨:“宴哥哥,民间都在传,你是因为我才一直将正妻的位置留着的,难道不是吗?我从小就心仪宴哥哥,从未对太子表哥动过男女之情啊……”
“错了。”
他淡淡一句话将崔知月心底最后一丝防线震碎,江宴起身,崔知月的手落了空,整个人趴倒在地。
崔知月才小就是金枝玉叶,头一次这般狼狈,还是在自己从小到大心仪的男子面前。
“宴哥哥,你在说什么?”
怎么可能!宴哥哥不过因为皇家压迫而不敢承认而已,崔知月一直坚信江宴有将她放在心上,且由着极为重要的位置。
她的自尊心和骄傲不允许自己喜欢的男人有二心。
江宴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的狼狈女子,冷淡的眼神闪过一丝不忍:“你错了,我之所以不娶正妻是因为谢长虞,她是我的妻子,这个事实永远都不会改变。”
他眼中溢出一丝暖光,心想何况如今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
江宴还不想戳穿事实,不论谢长虞如今是什么模样。
他没看到崔知月目光中流露出的疯狂……
崔知月心想怎么可能,那个贱人分明已经被她弄死了!!!御前郡主又如何?枉谢长虞自小机敏过人,武功绝世,可还不是败在她崔知月手里了!!!
想到往事,崔知月若非当着江宴面前,定会疯狂大笑,她不费摧毁之力就杀死了情敌。
这才是她崔知月。
盛京第一美女兼才女。
轩辕冷那个扶不起的阿斗怎配得上她?只有江宴可以,并且崔知月相信只要江宴娶了她,她定会帮江宴夺取江山。
从此以后,帝后携手,看尽大美山河,这才是崔知月努力的几乎近变态的梦想。
而这一切江宴并不知晓。
他从流落到盛京被谢长虞接到谢家后才认识的崔知月,在江宴心里,因着年少时,崔知月几次雪中送炭,他将这个温柔善良的小妹妹记在心里。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长大后的他们都变了。变得最多的是崔知月。
江宴知晓她心机深沉,野心大,也知晓崔知月背地曾多次陷害谢长虞,好在每次都有惊无险。
查到蛛丝马迹,江宴会做好准备,暗中帮助谢长虞。
可……江宴望着那方窗外,未央湖面上倒映着千家万户的红灯笼,水面波光粼粼,格外耀眼,包厢外,皈依的曲停了下来,只余二楼食客与酒家女的喧闹声。
说起来,从小到大没变的人一直只有她。
谢长虞。
从年少便狂妄自大、嚣张跋扈的红衣女子。
鲜衣怒马,曾是少年。
就算是死也死的轰轰烈烈,连把骨灰都舍不得留给他。
“对不起。是我多想了。”
崔知月起身,面上已然换了一副表情,擦干泪水,她依然是盛京崔家端庄美丽的大小姐。
她眸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忽然道:“终究,我还是认命了,太子表哥很好、姑母对我很好、连爹爹也一心想让我嫁给表哥。”
江宴松了口气,认命了就好。
他始终对她最多只余谢感恩之前。
崔知月缓缓移步走来,温声道:“宴哥哥,最后,可以给知月一个拥抱吗?也算是我们最后的告别。”
……
隔壁房间,筱柔一曲终了。
“公子,奴婢弹奏的可好?”筱柔步子轻盈地走来,暧昧靠在谢长鱼的身上:“公子,你身上的香味很特别,没有其他贵族男子身上浓烈的龙延香味,也不像女子身上各种各式的脂粉味,真奇怪~”
谢长鱼轻佻地勾起筱柔的下颚:“那筱柔喜欢吗?”
筱柔两侧脸颊溢出娇羞的酒窝,明眸皓齿:“喜欢。”
她真喜欢这紫衣公子!
醉云楼的姑娘都是身家清白的艺妓,做的都是写字画画供贵族娱乐的正经事。
当然,也不排除有姑娘看上了哪家贵公子,而对方也愿意为其赎身也是可以的。
“公子可否收了筱柔,筱柔愿意!”她嘤嘤跪下,双目颤巍巍地盯住她脚上的紫锦鸟纹短靴,只叹公子身上无一处不精致。
“咳咳……”谢长鱼嗓子被没咽下去的葡萄籽呛到,端起桌上酒壶直直灌进嘴里,缓了一瞬才好。
陆小京!兄弟对不起你,这次玩大了!
“额,这样的,筱柔。”谢长鱼勉强着自己将面色放深沉些,实际心头还在想若陆小京回头发现她将醉云楼最有才艺也最美丽的女子给勾引去了,指不定得锤天遁地找上门来!!!
也可能,她想得夸大了。
毕竟陆文京某些方面跟她挺像,会演戏,而且不太喜欢按常理出牌。
挖走筱柔,丝毫影响不到醉云楼的生意,顶多让陆文京亏损些培养费罢了…但谢长鱼心知她手里目前有曼珠沙华已够,她还要将月引与闵棋寻回,哪里有嫌功夫带个筱柔在身边晃荡。
正当谢长鱼准备着严肃拒绝筱柔时,她双目透过窗柩外,看见一道直挺挺的华服男子。
心头一震,疑惑的眼神略过华服男子身后两列虎威军身上。
太子轩辕翎?
若是轩辕翎平常带两个贴身属下来醉云楼寻欢作乐也不见得奇怪,但他带这么多人马声势浩大闯进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谢长鱼第一个想到抓人。
朝廷出了这么大的事,最想立功的莫过于轩辕翎,他的东宫之位尚且不稳,若能抓到刺杀简凌的凶手,便是立了功劳,得到历治帝的嘉许后无疑太子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
可……凶手怎么会混迹在醉云楼?
刺杀监察御史,盗走关乎大燕命脉的神秘物件,有这种智商的人,懂得逆反思维。
这般一想,那句俗话‘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反而不可信。
谢长鱼估计凶手已经逃走了,临县被封,城门被封,还有一条死路。
魔窟崖。
传说这道悬崖下面住这与世隔绝的巫族,里面有凶猛的野兽,密集的森林,恐怖的食人花……最神秘同样也是最可怕的……巫族子民。
谢长鱼打小爱看的《异志书》上有少许记载,也曾偷听到长公主轩辕冷与谢怀建的谈话中听到过些许。
小时候,她每次犯了错,轩辕冷还总爱威胁她,要将她丢到深不见底的魔窟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