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活着回来啊！我等你来接我…”
“小梁啊，你记住，这个社会，你要用心去看…”
“冯局长…”
“…”
冯梁脑海中，曾经的熟人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眼前，欧蓝，欧阳教授，还有许许多多的曾经的朋友…
“你还不醒吗？”
突然，耳边传来方正的声音。
虽然与方正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不过方正的声音宛如他的名字一般字正腔圆，让人难以忘记。
知道已经瞒不下去了，冯梁缓缓的睁开双眼。
强烈的灯光无比的刺眼，让他不得不再次将眼睛闭上了。
缓了好半天，冯梁才再次睁开眼睛。
一身雪白研究服的方正站在旁边，双眸绽放着异样的光彩，仿佛流浪汉盯着满汉全席一般。
方正的眼神让冯梁十分的不自在，仿佛想要将自己解剖了研究彻底一般。
不过看到方正的眼神，冯梁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方正知道了。
毕竟他做的就是这方面的研究，相比于张博恐怕有过之而无比及。
冯梁可是见过那些杀手使用药剂之后的模样。
毋庸置疑一个专攻这方面的研究员的实力远强过一个综合的医生。
“你不用那样盯着我，放心就我一个人知道，活下来的也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方正看着冯梁说道，语气平淡无奇，仿佛再说一件无关轻重的小事一般。
冯梁瞳孔一收，倒不是因为其他的人都死了，而是他瞬间想到了事件的背后。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看似老实巴交的年轻人。
单凭他这一手借刀杀人、金蟾脱壳就不简单。
“我也不想的，没办法，受制于人不得已而为之。”
冯梁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方正，听他讲述着。
一方面他现在也确实不能有所动作，四肢根本用不上力气，唯一能动的只剩眼睛和大脑了。
“我还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的计划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够实现…”
方正自顾自地说着，又像是给冯梁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你连教授也算计进去了，他应该算你的老师吧？”
良久，冯梁听完方正叙说之后开口问道。
“他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这么多年来，无尽的利用我，去满足他，他取得的大多成果都是我的研究，他什么都不是！”
听到教授这两个字，方正的怨气似乎一下子找到宣泄口，喷发了出来。
之前在他说那些杀手的时候都不见的有这么大的怨气。
想想也是，自己辛辛苦苦的成果，全都被人据为己有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任谁都难以接受。
“你以为我是因为他窃取成果才生气的吗？不，是自由！”
“按照条约，只要贡献足够，就能够重新获取自由，所以我才这么拼命，甚至失去初衷。”
冯梁听懂了其中的来龙去脉之后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嘲讽。
方正有些不悦的盯着冯梁，冯梁的轻蔑让他十分的不爽。
“这么多年，教授的贡献值满了吗？他获得自由了吗？”
冯梁问出了被方正忽略的问题，一直以来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教授身上，还真的就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让方正瞬间反应了过来，他们都被骗了，被利用了。
“你想想可能吗？你们知道那么多秘密，而且所研究的东西又有什么样的价值，会轻易的放你们离开？”
虽然冯梁刚刚才惊叹与方正的算计以及伪装，不过现在他再一次改变了对方正的看法。
终究不过是一个醉心与研究的呆子罢了，只不过比其他的呆子多了一点脑子。
果然，方正的脸色黑了下来，他听明白了冯梁的话中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说吧，你这样将我五花大绑的目的又在哪儿？”
冯梁完全抛开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他现在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不过他自己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一脸轻松的询问到，论心理素质他们就不在同一个维度。
冯梁不愿意在继续去揭露方正他如何如何的被利用，那样只会激怒他，得不偿失。
只要达到乱他心神的目的就够了，心神一乱，冯梁就有1可趁之机。
他的轻松是装出来的，故作轻松，实际上是拿自己的性命在赌。
所幸一切是按照他的预想的在进行。
“我本来只是想利用你逃走的，不过看见你战斗之后我改变了主意。”
“果然是这样。”冯梁在心中已经有了结果。
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比使用药剂的杀手更加的可怕，这绝对会引起方正的兴趣，只不过令他没想到是自己会被方正算计了。
“我原以为你是使用的更高级的药剂，结果却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
说到这儿方正的眼睛重新焕发出光彩，刚刚所谈论的那一切悲伤的回忆都被他抛诸脑后。
真不愧是一个科研疯子。
“幸好将那个老头解决了，要不然他又要争夺我的研究成果。”
方正说完还不忘补上一句，听上去，教授是被他亲手解决的，不过这也已经不重要了。
对冯梁而言，那些人怎么死的，完全没有什么影响，反正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冯梁试着想动一动四肢，结果发现还是用不上力。
“别白费力气了，你挣脱不了的，你四肢的神经都被我麻痹了。”
方正的谨慎让冯梁很无语，任他在强，终究还是人体结构，没了神经传导，只能算是一个会思考会说话的植物人。
“所以，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冯梁问道。
“接下来当然是做研究啊，这么完美的标本，百年难遇。”方正暴露了他疯狂的一面。
冯梁一脸黑线，等于说他成为了小白鼠，成为了实验对象。
“你不觉得这样损失很大吗？”冯梁继续诱导着。
“损失？”方正有些疑惑，不明白冯梁说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就这么研究，我会失去更多研究的价值，你也会少很多发现的。”
直接从方正最关心的角度切入，这样才有一线机会。
“怎么说？你该不会以为我会让你死亡之后在做研究吧，那样才是损失更多的研究价值。”
冯梁也正是想的这一点，结果没想到被方正自己说了出来。
方正说完之后冯梁的脸色变得更难看，虽然自己的性命无忧，但结果谁都能想得到。
方正绝对不会让自己有逃脱的机会，就拿眼下来说，他的死穴被完美的卡住了，任凭冯梁有滔天的本领，也逃不脱。
“当然不是，这点谁都知道，我指的是另外的意思。”冯梁稳了稳心神说道。
方正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盯着冯梁，他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地方会损失研究价值。
“不仅仅是活着，我相信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对我做了全面的检测，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但有些东西是检测不出来的。”
冯梁继续说着，要找到一个能让方正放了自己的理由，这个可真的有些难。
方正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目光。
“你是说？“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看到这一幕，冯梁知道有希望，不管方正说的是什么，至少的确可能存在。
“对，就是那样的。“冯梁肯定的说道。
虽然他完全不知道是什么让方正心动的，他自己都不是很能明白自己身体的变化。
唯一所知晓的只是张博告诉他的那些，尽管他查过很多资料，但在这一方面完全没有记录。
所以他现在是在蒙，不管方正想到的是什么，他都会做出肯定的反应，这是他能够脱离方正的唯一办法。
“按理来说人类的进化过程是相当缓慢的，短时间内想要再进化无异于痴人说梦。”
方正刚说完就开始否定自己的猜测。
“那怎么解释我的情况？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想必你一定想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吧！”
冯梁明白了方正猜测的东西，幸好方正自己说了出来，要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园这个慌。
“我正想问问呢。”方正有些期待的看着冯梁说道。
“你知道极限辐射线吗？我活下来了，就成这样了。”冯梁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场心理博弈，冯梁已经占据了稳稳的上风，接下来只需要引导，控制方正就容易多了。
“这不可能！人类的细胞根本无法承受辐射线的能量，基因序列会碰坏的。”
方正连忙否定，想要说些什么，但他的语气逐渐的变得不确定了。
毕竟冯梁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而且冯梁身体的状况，似乎只有这种情况才能说的通。
“我也知道不可能，但似乎我的基因序列已经部分重组了，这让人难以相信，但却是事实。”
方正再极力接受这种情况，任凭他怎么去想去假设，这种几率都是几千万分之一，但哪怕几亿分之一，一旦发生了那可能性就是百分之百。
“与其被你锁在这个实验室做研究，不如我们联手一起研究，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有多低，你比我清楚，怎么样。“
冯梁知道自己想要的时机到了，先让方正明白自己的价值，然后再提出合作研究的目的。
方正的表情变得有些犹豫，显然他心动了。
冯梁说的没错，如果真的会进化，而且造成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极低，那合作是最好的方式。
但他在犹豫，毕竟冯梁的身体的秘密对方正而言可胜过一切。
“你放心，我对生物的研究一窍不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而且我也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儿，所以更不会拒绝你。“
冯梁所指的别的想法当然是窃取方正的研究成果，对于之前教授的那段经历，方正对窃取这一行为恨之入骨。
“而且也不瞒你说，我能感知到自己生命的流逝，十年的时间已经是极限，这十年时间我想做一些事让自己不留下遗憾。“
他当然不会将张博的存在说出来，否则谁也办不到方正会不会因为这个发疯。
理智劝说结束就开始打感情牌，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该有的套路还是必不可少的。
他相信方正只是喜欢研究，并没有因为研究而丧失人性。
话都到这个份儿上，如果不出意料，应该会答应的。
冯梁说完便盯着方正，默不出声，他在等方正思考，这对他很重要，而且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
从他被带走以及后边儿发生的一切，冯梁可不指望会有人来救他，甚至连现在在哪儿他自己都不知道。
“好！我答应你，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