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凤服的女子披头散发的抱着一个小男孩,尖锐的指甲掐在他的脖子上。
小男孩满脸泪痕,面色涨红,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绵绵赶紧奔过去,使劲推了那个女子一把。
“轰隆”一声,闷雨落下。
噼里啪啦的打下来。
苏绵绵猛地一下被震醒,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的天,赶紧想把男人拖回去。
却不想一抬头,男人已经醒了,坐在那里,捂着脑袋,那张白皙俊脸上都是从地上蹭出来的土。
“苏绵绵,你当老子的脑袋是拖把呢?”
苏绵绵想,可能是刚才她做梦的时候,顺手把暴君的脑袋给推出去了。
男人喝多了酒,脸色不是很好。
密雨中,梦中小男孩的模样跟眼前的暴君重合。
那些落下来的雨砸在他脸上,像是纵横交错的眼泪。
那个小男孩哭的像鼻涕虫。
“起来,下雨了。”
陆横站起来,把苏绵绵带进屋。
屋子里有浴室。
两人各自洗好澡。
陆横穿着浴袍,靠在窗前,外面是淅沥雨声。
苏绵绵穿着浴室里那件旗袍,小心翼翼的走出来。
她没穿过这种衣服。
勒得很紧,下面……还露出好多大腿,走路的时候一飘一飘的。
苏绵绵找出针线,弯腰开始缝。
靠在窗边,还没欣赏够那双细长白腿的陆横褪去一身酒气,声音微哑道:“你在干什么?”
“这个裙子坏了。你看,这么大一条缝呢。”
说完,苏绵绵掀了掀。
一阵奶香幽幽飘来。
陆横伸手捂住鼻子。
操!真他妈刺激。
那边,苏绵绵缝好旗袍,然后直起身,往前走两步……“啪叽”一下,摔了。
旗袍本来就是紧身的,还被苏绵绵缝的这么密密实实,能走得动路就奇怪了。
这小东西现在完全变成了一只木乃伊。
两条小细腿只能慢慢吞吞的往前挪,简直比乌龟还慢。
“这个裙子真奇怪。”
小姑娘一边挪,一边苦恼的皱巴起了一张小脸。
男人撑着下颚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等苏绵绵慢慢吞吞的挪到他面前,陆横才伸手把人往怀里一拽。
“这个叫旗袍,本来就是有缝的。”
说完,只听“撕拉”一声,被苏绵绵缝好的旗袍,就被陆横野蛮撕开了。
不仅撕开了,而且撕的更开。
听着这衣料被撕开的声音,男人眼底眸色微暗,被激起浓郁的兴致。
那是属于男人的视线。
苏绵绵缩在陆横怀里,小小声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嗯?”男人不甚在意的牵住她的小手,意味深长的关上了窗。
“我梦见了一个小男孩,跟陛下生的十分相似。”
陆横搭着窗户的手一顿。
“他……”苏绵绵歪头,想说自己瞧见的场景,但又觉得这事不太好。
“他怎么了?”男人双手圈住她细软的腰肢,将脑袋搁在她肩膀上。
刚刚洗完澡的小姑娘,身上的味道奶奶的。
那头青丝长发被盘起,露出白皙漂亮的天鹅颈。
外面雨滴丝丝,像不断的棉线。
“他住在一座很大的宫殿里。有个穿着凤服的女人抱着他……要杀他。”
陆横原本圈在苏绵绵腰上的手猛地一紧。
“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那个女人推开了。”
“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就醒了。”
房间里陷入沉默,男人半阖着眼,唇角突然扯起一抹笑。
“陛下,那个小男孩真可怜。”
“他可怜吗?”
“嗯。”
苏绵绵使劲点头。
男人脸上的笑越发明显,带着一股阴冷的狠。
他的手指又白又长,捏着她的细腰,轻轻磨蹭。
如果这小东西知道后面的事,可能就不会觉得他可怜了吧。
他亲手,杀了他的母后。
陆横闭上眼,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
穿着凤服的女人松开被她掐得面色青紫的自己,然后把手里的匕首硬塞给他。
“嚷嚷,母后求你,杀了母后吧,嗯?”
陆横没动手。
但是他的手湿了,全部都是血。
他没杀母后,可是母后抱着他,尖锐的匕首刺入了她的心脏。
他的母后,是抱着他死的。
是被他杀了的!
陆横霍然回神,猛地松开怀里的苏绵绵。
小姑娘正歪头盯着他看。
“陛下,有水从你的眼睛里跑出来了。”柔软的指尖触到陆横面颊,碰到一点点濡湿痕迹。
男人面无表情道:“你看错了。”
“哦。”
苏绵绵乖巧点头。
然后转身坐回去。
房间里又静了。
“陛下,那个小男孩是你吗?”小姑娘的声音软绵绵的,糯叽叽的像刚刚新鲜出炉的红豆糕。
身后的男人没有说话,良久后才道:“哭的那么丑,肯定不是孤。”
雨下的越来越大。
苏绵绵捂着自己被撕开的旗袍,挪到隔壁的小圆凳上。
苏家用的东西都非常古色古香,让苏绵绵有一种回到周朝的感觉。
“那个时候,我出嫁死了,陛下后来,怎么样了?”
听到“死”字,男人眸心一窒。
他攥着拳头,黑色短发垂下来,遮盖住眉眼。
苏绵绵想,那些梦终归是梦。
暴君这么厉害,一定能过的很好吧?
小姑娘攥紧了小拳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泛起一股深深的慌乱。
“自然是,陪你死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苏绵绵红了眼眶。
她伸手,使劲的抹着自己的眼泪,可是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如果那些梦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话……
“陛下真的,给我陪葬了吗?”小姑娘红肿着大眼睛,声音嗡嗡的。
“对,老子给你陪葬了。烧的连灰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