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的情绪太明显,在无数次的试探中,他曾在自己身上看到过,她在期待什么,什么话能让她开心,他通通知道,北泠却敛下眸子:“我也很喜欢你这个朋友。”
余光里那张紧绷的小脸耷拉了下来,撇着嘴,胳膊晃的更加厉害,半晌,才道:“挺好的,友谊万岁。”
白欢终于能体会到葛兄心酸的感觉了,对上这朵高岭之花,颜值天花板也不顶用。
走过去,把他摁到床上,箍着他下巴一通毫无章法地啃。
北泠拍着炸毛的猫:“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下来,一我打你一顿增加感情,二我亲你一顿增加感情,你自个选。”
“我选第二个。”
白欢恶狠狠地咬着他的唇:“我让你友谊万岁!!”
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就不能喜欢一下她吗?
两个小时后——
北泠摩挲着被她咬破的伤口,好声好气地哄自己惹炸的猫:“信写的很不错,条缕清楚,尤为那句“这一年半多多受你关照”,用的极为准确。”
白欢没回话。
北泠改换方案:“我已经打算好了,将信裱起来挂我床头每天欣赏。”
白欢依旧沉默。
让她炸得这一招竟都不顶用?北泠只好环着她:“宝,我错了,别生气。”
白欢这才回神,起初在气他,等那股野火平息完,在气自己唾弃自己——人家就是不好她这一口,干嘛还要赶鸭子上架?
赶还没完,还把过生日的鸭子往死里折腾,太禽兽了,太不是个东西了!
“我该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咬你,疼不疼?”
“疼倒是不疼,便是……”
在他那句“你吻技太差”出口前,白欢立马捂住他的嘴:“不疼就好,我这几天情绪不稳定,你多担待。”
北泠点点头,等嘴巴上的手松开,搂着她躺下:“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白欢揉着脑壳:“喜欢就好,就是拜托了千万别裱起来,你不嫌丢人我嫌丢人。”
北泠笑了笑:“挺好的,尤其最后那颗心,有大家风范,艺术佳作。”
“……我感觉你在损我。”
“怎会,我一向客观对事。”
白欢望着眼前勾着嘴角的嫡仙俊脸,不是滋味地闷闷道:“宝贝儿,我咋感觉你又好看了一点。”
北泠一怔,继而心里更不是滋味的紧紧抱着她:“对不起……”
……
大年初一早上,在其他店伙计跟老板万分羡慕的眼神下,从仙灵铺里陆陆续续地运出几十副比寻常大小要打一圈的棺材,放在牛车架上,整齐排列在店铺门口。
柯姐站在门口笑吟吟地指挥:“慢一些,可别磕着碰着了。”
继而转头回答旁边掌柜的话:“哪有哪有,承蒙几个大城老板不嫌弃咱家手艺,全拜咱镇名声所得。”
掌柜的道:“柯姐这话便谦逊了,谁家不知您家手艺是镇上顶好的。”
仙灵铺自开店起生意便红火的很,不仅有周边城池百姓前来定制,每隔一两个月,便会有其他城的棺材铺来此购买,一要便是五十副以上,能把生意做出葬灵镇的只仙灵铺一家。
柯姐笑呵呵地应了声,继而取了些钱给领头人,笑着道:“这批货金贵的很,半路可不能出什么闪失,务必要完完整整,一个不落的送到地方洲。”
领头人接过,心领神会地点头:“老板娘放心,一定万无一失。”
几十辆牛车载着棺材排成一列,陆陆续续地驶出小镇。
走着走着,领头人忽然看见一辆马车跟上,他认得驾车的人,是一对刚成婚不久的夫妇家里的小厮。
夫妇曾祖期颐之年仙逝,为尽孝道特来此葬灵镇,停留了许多天,走访了无数家丧事铺,买倒是买了些,不过眼光高的很。
领头人咂咂嘴,大家族的富甲难伺候的很,大型殡葬品,棺材、纸人连葬灵镇上的都看不上眼。
领头人以为是顺道,谁知走了两天那辆车还在跟着,他们停他们停,他们走他们走,立马明白这是遇到蹭队的。
像有些护送人的镖局队,路上经常会偶遇赶路者,对于路人跟在镖队后“蹭安全”的行为,好说话的镖队会默认,不好说话的要么要钱,要么赶人。
若真是运送棺材也就罢了,给他们蹭蹭无关紧要,可他们真正运送的是棺材里面的“货”。
迷药晚上便不起效了,货要出来吃饭喝水,再如此下去,保不齐便会被他们发现异常。
领头人叫令车队停下,提着砍刀拦住马车的路,一踹车轮子,吐了口唾沫,叫骂道:“你们干什么的?咱是棺材队,不是镖局,蹭什么安全?赶紧给老子滚前头去!”
李鑫故装气急:“我们要去地方洲,谁蹭你们了?”
想多了的领头人一噎,继而更加凶悍地叫骂:“管你他娘的去哪,赶紧给老子滚!”
“这路是你家的吗?”
领头人一举刀,后面围上来百来十个练家子:“就是老子家的,滚不滚?”
李鑫故作一瑟缩:“你们好无理取闹!”
争执不下间,突听马车里传来一句清冷:“走前头。”
李鑫哼了声,一甩马鞭。
待看不到车影了,棺材队才继续赶路。
白欢扣着北泠手背上的疤,啧了声:“里面果然装得是人。”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爱上了扣不平伤疤这种感觉,只要闲的没事干就拿来扣一扣,一天不扣就不得劲。
扣的人是舒坦了,被扣的人着实受不住那痒到心尖的难捱,默默地抽走。
下一瞬又被人握住,边扣边问:“最近的地方洲城池,好像只五天路程吧?”
北泠吐出一口无奈的气:“是的。”
“圆儿,一般迷药几天失效?”
圆圆想了想:“要看材料不同,有一柱香,也有十天半月。”
“已经跟两天了,久了姑娘们会受不住,估计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晚上我回头去查查。”
待天色大黑,白欢披着隐形衣风似的朝后跑,不到一柱香便看到了那队人,跟到十二点他们停下修整,棺材陆陆续续传来拍打声。
棺材盖一一褪去,上百个容貌姣好的姑娘,惊恐地趴在棺材边上汲取大口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