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多谢了。”她满意的将野兔毛顺了顺,再一次感叹这人箭法当真了得,心里也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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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野兔后,孟宛清并没有马上就返身回去。
回去的太早会显的找猎物这事于她而言轻而易举,也显现不出她找食物的艰难,于是她坐在原地想了想待会儿回去怎么烤?剥下的野兔毛是留着做个围脖还是缝起来做顶帽子。
就这么磨磨蹭蹭了半个时辰,她总算拎着野兔不紧不慢的回去了。
回去的途中不知是不是碰上了狗屎运气,她居然又捡到一只。
“什么神仙运气。”孟宛清又惊又喜,同样,捡起了那只野兔又将箭矢扔下。
就这样,她出去转悠了一圈顺便休息了半个时辰便轻轻松松的拎了两只野兔回来。
回去时陈昭他们早就回来了,他们没什么收获,就是抓了几只山鸡,只是他们对于在野外烧烤食物不是很熟练,野鸡都烤成碳鸡,黑不溜秋的,吃进嘴里俱是糊味。
“你们要不要吃野兔?”孟宛清一回去便主动邀请他们。
陈昭跟康靖相视了一眼,皆有些不大好意思,“这会不会不大好。”
东西,并不是他们猎捕的。
反正也不是她猎捕,若是那猎户找上门来责任也不在她一个,孟宛清热情的邀请他们与她一同享用野兔,又拿出“指点江山”的功夫吩咐他们烧柴点火,剥皮割肉。
“烤野兔要将树棍从嘴里叉进去,这样转着烤方才好吃。”
“待烤到七八成熟后再慢慢撒上盐巴,这时候兔肉差不多外焦里嫩,散发香味了……”
“……”
孟宛清头头是道的说着,顺便从怀里拿出杂草一样的东西,那是小茴香,刚回来的路上特意留意摘了些。
只见她将烤到一半的野兔拿起来,将茴香塞进去。
康靖在旁已经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肚子也咕咕的响了几下,顿时有些不悦的蹙了下眉。
索性孟宛清聪明的假装没听见,继续烤着。
所有人跟饿狼似的围坐在边上馋眼的看着她手中烤的金黄油淋的野兔,茴香伴着肉香还有不可言说的焦脆香味儿。
便是陈昭也问了句,“烤好了吗?”
差不多了。
有时候这些肉不需要烤太熟,这一招她便是从赵景行身上学来了,这遇他时,他吃的烤野猪肉不就没有烤全熟?相反,血丝牵连吃进嘴里还嫩香美味。
“来,快吃吧。”
孟宛清乐意之至的将野兔分食出去,自己只拿了极小的一块,主要是也不知道烤的怎么样,第一次烤的跟第二次烤的味道肯定不同,经验也不一样。
分出去后,她咂了下味,恩,淡了些,再烤焦一些就好了。
可陈昭他们却是吃的津津有味,酣畅淋漓,“真好吃。”
“孟洵,真有你的。”
“比我家厨子做的还好。”
“……”
孟宛清听着他们赞不绝口的赞词,微微一笑,道出真相,“倒不是我烤的好吃,而是你们饿太久,什么食物到了口中都好吃。”
“那可不一定,方才康小王爷烤的野鸡吃进嘴里就跟炭一样……”不知是谁说了句,其余人哄然而笑。
康靖正吃的香,听到旁人对他的促狭,有些不大自然,却也对孟宛清低低说了声,“你烤的,的确不错。”
他们几人其乐融融的氛围,在篝火的烘托下,极为和谐。
不远处,黎平望着空手而归的赵景行,再看一眼他们手中的烤兔,突然有种联想,“大人……”
他们手里烤的野兔,好像有点眼熟啊……
可不眼熟么?跟赵景行今早打来给苍鹰吃的那几只何其相似。
关键是,赵景行出去打猎鲜少空手而归。
“大人,吃野兔吗?”孟宛清才烤好第二只正准备往嘴里塞便看见赵景行,他身披斗篷,背负箭囊,站在那儿不近不远的看着她。
是错觉吗?她怎么感觉他看向她时眼尾微微眯了下,还有,他肩上箭囊里的箭矢怎么这么眼熟?
孟宛清才想到一半便剧烈咳起来,才吃进嘴的兔肉就这么卡在了喉间。
“孟洵,你没事吧?慢点吃。”
“没事,没事……”
她一面摆手一面用力咳着,直到看见不知何时走到自己面前的乌皮靴跟黑色绣有银水纹的衣摆,视线僵了下竟不敢再往上。
赵景行便在此时坐下,深色斗篷将他骨架衬得极好,宽肩长臂,身姿挺拔。
孟宛清注意到他有一只手受伤了,手背被厚厚裹了层布条,血色蔓延出,动魄惊心。
“大人……”她收起心虚狗腿的将那只烤好的兔肉递上去,干笑着,“刚烤好的,趁热吃。”
赵景行瞟了她一眼,直将她瞟得心里凉飕飕跟破了个洞似的才将烤熟的兔肉接过。
她看见他从怀里拿出匕首,一块一块的割着吃,也不怕匕首伤到唇舌。
唇舌。
他的唇很薄,许是沾了野兔的油星,竟泛起绯色的亮泽,慢条斯理享用刀刃上的食物,直看的孟宛清头皮一阵发麻。
匕首的刀刃太锋利了,若换作她,定不敢这么吃。
“刚刚,顺手牵羊的功夫不错。”他轻嚼慢咽的说了这么一句。
孟宛清脸霎时都涨红了,从脸颊烧到耳根子,呐呐道,“……我……我不知道那是大人……”
赵景行淡瞥了她一眼,“便是知道,你也敢顺。”
她脸烧得更红了,染了胭脂一般,红彤彤的,却也衬得颈脖间那一抹细腻的白是如此显眼。
有种被人看透的羞耻。
“你胆子很大,孟洵。”过了许久,他目色如炬看着她,包括她领口那道白的发光的细皮嫩肉,像晶莹可爱的兔毛下掩藏的一抹娇细。
孟宛清瞬间认怂,“我错了……四叔……”
又在跟他套近乎。
赵景行从未见过她这般厚颜无耻之流,不禁随手将刀刃反抵在她雪白尖细的下颚上,眸色浓重,“我是你哪门子四叔。”
哪门子。
孟宛清被下巴的凉意吓的不敢动弹却也更显出几分柔弱无肋的可怜来,“……说……说起来……我孟家也有赵姓亲戚……”
那抵在她下巴的力道更重了,锋凉的感觉仿佛随时会将她割伤。